没想到,冯家良却连连摆手,并不以为意,还笑哈哈地望着陈铁,问:“这位是……”
此刻,陈铁穿着一套崭新的迷彩服,高大的身躯象一座铁塔似地矗立着,看上去虽然很有精神,但刚才的动作己经彻底暴露了他的低素质。所以,我实在羞于承认,这么一个四脚发达、头脑简单的东西,竟然是我男朋友。
正在我郁闷得脸红耳热之时,陈铁却急急地说:“我是她男朋友!”大约是为了表明自己的所有权,竟然还亲热地搂住了我的肩头,挑衅地望着冯家良。
我不由在心里发出一声绝望的长叹!
冯家良却眼晴一亮,对我伸出大拇指:“杨海燕,你很有眼光!”
陈铁得意地笑了:“那是自然!别看我没什么文化,我老婆可是很有水平的。以前考上北方一所著名大学都没上呢,进fks之前,还是……”
我羞愧得快哭了,担心他还说出更过分的话来,连忙打断他:“你不要再胡说了!”
没想到,冯家良却将脸转向我,严肃地问:“我今天找你,并不是想让你请我吃饭,我是有一件事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这件事,不但关系到你在fks的前途,更关系到你的人身安全!”
我大吃一惊,结结巴巴道:“什、什么事?这么严重?”
他的话,连刚才大大咧咧的陈铁也紧张起来。
冯家良一字一顿道:“王敏是个心胸很狭窄的人,上次因为人员名单的事,她偷鸡不成反蚀把米,憋着一肚子气呢。这次,做为新线长,你的绩效考核比她那个老线长还高出一个等级,她简直对你恨之入骨。所以,就找到一个在fks保安部做保安的亲戚,准备先买通几个黑社会烂仔教训教训你,然后再让那个保安在厂里随便找个理由,给你开一张‘红单’,只要‘红单’一出,你就必须得离职。”
我不由“啊”地一声惊叫!
我原以为,线长之间的斗争,比的不过是产能、质量和纪律,做梦都没有料到,竟然还牵扯到保安甚至黑社会!
陈铁冷笑一声:“有我在,任何人别想动海燕一根汗毛!”
冯家良却摇摇头:“你太小看fks的保安了。要是他们出面,别说教训你一个普通女孩子,就是之前有一个管理上千人的课长,因为手下的一个女作业员被保安强行搜身,他前去论理。结果,那个保安拿起对讲机,就喊来了十几个保安,把他团团围住。虽然得知他是课长后,没有把他往死里打,但是最后,还是被整得离职了。”
其实不用他多说,我也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只好试探地说问:“是不是,我只有辞职这条路可走了?”
冯家良却当即摇头:“你不是不知道,在fks,辞职是千难万难的,再加上你己经是线长了,就更难了。恐怕你的辞职书还没批下来,他们就出手了。”
我简直沮丧极了:“那么,就自离吧,明天我就不去上班了。”
没想到,陈铁瞪了我一眼,不屑道:“到底是个女人,这么点小事就要自离合!”然后问冯家良,“那个女人的亲戚,是普通保安还是当官的?”
冯家良道:“普通保安。”
陈铁眼晴一亮:“如果我请保安组长出面,是不是可以摆平?”
冯家良肯定地点头:“当然,官大一级压死人,在fks这种等级森严的地方,更是如此了。但是前提是,你得认识保安组长……”
陈铁立刻咧开嘴大笑起来:“我不但认识,还一起喝过酒呢。”
我疑惑地问:“怎么以前没听你提起过?”
他得意地笑了:“今年年初才认识的。大年初三,我参加一个战友聚会,听说我混在深圳,别人就把一个叫黄光辉的战友介绍给我。光辉哥很讲义气,当场就拍着胸脯说,无论我在深圳遇到什么事,他立马就能拉一车兄弟给我助阵呢。”
没想到事情有了如此出乎意料的转机,虽然内心深处,我并不想与陈铁和好。但在如此严峻的现实面前,我再次低下了头,看他的眼神也温和了起来。
冯家良刚才紧皱的眉头也舒展开来,冲陈铁竖起了大拇指,然后对我说:“海燕,有了这层关系,以后再不敢有人从你背后下黑手了。只要你足够努力,总有一天,会做上组长,不,课长的位置!”
我立刻谦虚道:“说起来,我最应该谢的人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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