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胆小的洪涛,眼里竟然没有一丝怯意,似乎是豁出去了,强硬地说:“就算柯平只在你们厂干三个月,也是在你们厂发病的,你们不可能不负一点责任。至于yy厂那边,他们的责任他们也必须负!”
麦厂长索性破口大骂:“屌你老母,捞仔、穷鬼、蠢猪!”说完手一挥,“保安,保安,马上把这个人给我拖走!”
麦厂长发了言,谢斌即便一百个不愿意,也不敢得罪麦厂长,只好带着几个保安走向洪涛。
洪涛本来就身小力亏,面对几个退伍军人,他自然不是对手,三下五除二,就被几个保安制服了,然后象抬牲口一样向村边走去!
洪涛一边拼命挣扎,一边发出绝望的怒吼:“我要见你们老板,柯平还年轻啊,不能就这样死了啊……”
这样无助的哀嚎,任铁石心肠的人,也受不了的。我看到谢斌的眼圈,立刻就红了。我也暗中擦了擦喷薄而出的眼泪,深深叹了口气,闷闷不乐地回到办公室。
没想到,刚走上二楼楼梯,却看到一个腰肢粗壮的女工,差点和我撞了个满怀。我侧了一下身,并没有在意。
女工却轻声叫起来:“杨经理。”
我一看,竟然是胡秀秀,望着她大大的肚子,结结巴巴问:“你……你怎么这么胖了?”
她沮丧地说:“我不是胖,医生说我己见怀孕五个月了。杨经理,我怎么生下来呀?”
说这话时,她白嫩的脸上充满稚气,我苦笑道:“我也不知道怎么生下来,你还是去问孩子的爸爸吧。”
她眼里闪过一丝期待,怯怯地扯着我的衣襟,哀求道:“杨经理,你知道袁课长在哪儿吗?我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我己经一个星期没看到他了。”
这是意料中的结果,我一点都不吃惊:“袁课长早就交了辞职报告,一星期前就结工资走人了。”
她竟然还傻傻地问:“那,你知道他去哪儿了吗?或者,你告诉我他家在哪儿也行,我去找他。”
到现在她还执迷不悟,我简直没好气了:“他去那儿我怎么知道?就算告诉你他家在那儿,你这个样子能去找他吗?就算找到他,他不想见你,你又能怎样?”
她忽然蹲在地上,放声大哭起来。
我劝道:“去医院打掉吧,我带你去。”
她坚决地摇头,哭声反而更大了!
无论我怎么劝,她都不听。我怕被香港人看到,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只好喝斥道:“再哭罚你工资!”
听了这话,她竟然神奇地止住了哭声,擦了擦眼泪,理了理衣襟,拼命想遮住大大的肚子,然后,摇摇晃晃地回了车间。
望着她笨重的身影,我心里感到无限酸楚。回首当初的自己,也曾经如她一般纯真而善良。可是就因为这份纯真和善良,却被别有用心的人打着爱情的幌子,残忍地伤害了!如今,我曾经的那份纯净和善良,早己经随着岁月的流失而逐渐模糊,直至没有任何痕迹。或许有一天,今日的胡秀秀,也会成为明天的杨海燕吧。
回到办公室,我当即打电话给胡秀秀的组长董香芝:“胡秀秀肚里的孩子,你找个人把她带去医院引产吧。”
董香芝立刻亮着高嗓门劈里叭里地说:“我早就看出来,她和那个姓袁的不正常了/你还不知道呢,袁课长连房子都舍不得给她租。是她自己傻,连自己怀孕都不知道。袁课长走后,天天挺着大肚子在车间拉着别人问,见到袁课长没有,见到袁课长没有,真是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真他妈的蠢到家了!要不是现在工人难招,我早就把她炒掉了。更可气的是,车间有一位大姐要带她去流产,她竟然坚决不同意,说这是她和袁课长爱情的结晶。这个蠢货,她小时候脑子肯定被门夹过!”
我越听越气!
虽然这件事不属于我的职责范围,但盛怒之下,我还是拔通了袁课长的电话:“胡秀秀怀孕了,你知不知道?”
没想到,他平静地说:“知道。”
我简直怒不可退:“知道你还辞职?她才只有十六岁,远离父母家人,你怎么能把她一个人孤孤单单地丢在这儿?”
他竟然轻飘飘地说:“我怎么知道孩子是不是我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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