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等到天都黑了,虞夏也不知道过去了多少刻钟,刘肆才肯停下来。
虞夏也来不及沐浴,只匆匆换了衣物。
她还需要梳妆,刘肆并不用,他神清气爽的到了虞夏的面前,将宫女撵出去,拿了一支簪子给她cha上:“这支好不好看?”
虞夏瞪了刘肆一眼,只是她现在没什么力气,就连瞪刘肆一眼,也没有太大杀伤力,眸中含着一汪水,看起来波光粼粼,反而很you惑人。
刘肆捏了捏虞夏的手:“再看朕一眼,朕就不去晚宴了,继续将你拉到床上。”
虞夏只好将视线移回。
刘肆在她脸上吻了吻,虞夏身上沾染了他的气息,清淡的檀香,方才虞夏被他弄得差些晕了过去,现在就算想要推开刘肆,她也没法装生气。毕竟刚刚她还小声哀求刘肆要他温柔一点。
虞夏换好了衣物,刘肆握住她的手:“一起出去吧。”
小太子也被送回来了,看到虞夏后,小太子眼睛一亮:“母后,父皇。”
随安很喜欢虞夏,总是要跟在虞夏的身边,刘肆虽然觉得这孩子像个拖油瓶,不过没办法,虞夏很宠溺他。
刘肆不怎么喜欢宠着孩子,他总觉得孩子很容易就被宠坏了。
不过随安并没有恃宠生娇,他是一个很合格的太子,十分自律,从不贪玩,而且很聪慧,像刘肆一般过目不忘,朝中大臣也都推崇随安这个太子。
虞夏还想再要一个女儿,刘肆也觉得有一个像虞夏这般的小公主会很好。但是,谁也不确定下一个孩子是不是小公主。生产随安时的痛苦,刘肆当初也见到了,虞夏一向体弱,刘肆担心她会因为下一个孩子变得更加虚弱。
而且,刘肆为了皇位杀害自己的兄长和父亲,他也担心,假如是两个男孩子,这两个孩子日后会为了争夺皇位做出许多错事。为了避免日后自相残杀,还是只要随安一个孩子。
在刘肆的眼里,最重要的其实还是虞夏。他什么都能见,但他不愿虞夏伤心。
随安上前握住了虞夏的衣袖:“母后。”
虞夏道:“有没有吃东西?母后带你去宴上。”
随安轻轻的点了点头:“我们什么时候回家?”
虞夏摸了摸他的头:“过段时间我们就回去。”
小孩子在陌生的地方,假如没有什么认识的人,也会感到不适应,想要早早的回去。虽然太妃和太后都对他很好,但他还是觉得这边的人比较陌生,想要回景国。
随安也不是不喜欢阑国,母后喜欢的事物,随安心里都会喜欢。只是他不会产生归属感,他是来这边做客,而不是回家。
三个人一同赴宴,虞章和他的皇后还有几名位分高的妃子都在,宗室贵族也都来了,白太后和白太妃坐在上方,周围侍卫一半是景国的,一半是阑国的。
虞夏也和刘肆入座了。
除了一些年纪小的孩子以外,其他人对于十年前的事情还记忆犹新。他们都记得当初自己国家的公主受到了屈辱。
如今,公主回来了,却不是当初那个柔柔弱弱的公主了。
江泰公主等都嫁了人,她嫁给了朝中一位官员,日子平平淡淡,只是她每次听到虞夏,入耳的消息都是虞夏在景国过得不好,收到了欺负。
江泰公主早就不像少女时那样娇媚,但是,看到虞夏时,她和其他人都有些吃惊。
虞夏并不像她们想象中的那般不好,相反,虞夏如今体态轻盈,一张粉面不施粉黛仍旧娇美动人,面上带着浅浅笑意,和当初刚刚离开阑国时相比,虞夏更显得漂亮了。
如今回到阑国,京城中的贵女也没有一人能比得上虞夏的姿色。
江泰公主心里自然觉得难受。
她安慰自己,虽然虞夏长得漂亮,可到他国去,以刘肆的性子,不会对她好的。
刘肆扶着虞夏坐了下来,随安也自然的坐在了虞夏的身侧。
刘肆俊朗高大,和阑国许多文弱俊秀的男子不同,他生来就给人一种迫人的气势。随安年纪虽然小,眉目却极为精致,贵气bi人。
看着这样的虞夏,江泰公主心里其实也有几分嫉妒。
晚宴上刘肆颇为照顾虞夏,虞夏多喝了几杯酒,他按住她的手道:“喝多了明天早上醒来又会头疼,不准再喝了。”
虞夏笑意盈盈:“我心里高兴。”
刘肆知晓,虞夏这次回到了家里,心情比前段时间要好很多。他揉了揉虞夏的头发:“还是少喝一点,醉了朕不抱你回去。”
随安道:“我抱着母后回去。”
刘肆挑了挑眉:“就你?”
随安想了想:“有荷雪姑姑在,等我长大了,我就能抱得动母后了。”
刘肆忍不住低笑了一声:“小不点。”
随安和刘肆比起来,自然还是个小家伙。他鼓了鼓脸颊道:“我会快快长大的。”
刘肆抬手戳了戳随安的脸,小家伙还有一点婴儿肥,五官漂亮得不像话,脸上还有一点婴儿肥。
江泰公主也生了孩子,可是和随安这样明珠般的小太子相比,她身边埋头吃东西的小家伙就像是个ji蛋。她不满的往孩子头上拍了一下:“就知道吃!”
也没有人在意江泰公主,当初她深夜拦住刘肆表白一事也没有人放在心上,刘肆眼中只有虞夏,自然不会将这个女人放在心上。
白太妃看着刘肆和虞夏,两人坐在一起其实是般配的,刘肆虽然冷冰冰的,可是和十年前相比他已经温柔了许多,看向虞夏的目光也是柔和的。
虞夏大概被惯坏了,性格还有些娇纵,刘肆不准许她喝酒,她有些不高兴,刘肆给她倒了一些茶水:“喝点茶,你身体不好,喝酒多了不好。”
哪怕虞夏不常喝,只有今天高兴才喝一次,刘肆仍旧不放心。
晚宴上的情形落入了众人的眼里,白太后对虞章道:“你也放心了吧?你妹妹现在过得很好。”
虞夏很难去说此时的心情。
白太后道:“小时候,你常常说,不要你妹妹嫁人,要玉真一直留在皇宫里,你让她做天底下最自由的公主。可天底下哪有不散的宴席,玉真她的命就不属于咱们这里。看到她现在过得自在,哀家的心也放松了。”
白太后没有女儿,一直将虞夏当成自己的亲生女儿。
宴席结束后,酒意上来,虞夏隐隐也有些醉了。刘肆给她裹上了披风,直接将她抱了起来。
小时候,虞夏在外边睡着了,做哥哥的就常常抱着她,或者背着她回宫。
刘肆抱着虞夏刚刚出去,身后突然传来男人清雅的声音:“元熙帝,请止步。”
刘肆回头,看到了虞章。
虞章身着白色龙袍,身形颀长,五官俊美,温文尔雅。
随安也好奇的看向了虞章。
虞章拍了拍随安的头:“喊舅舅。”
随安干脆的喊了一声“舅舅”。
刘肆冷淡的扫过虞章:“看在皇后的面子上,朕才带着太子一起过来。”
“朕知晓,”虞章道,“玉真自幼性子柔和,喜欢她的人一向很多,她是我们的公主,也是朕的妹妹。朕能看得出来,你对她很好。”
刘肆自然对虞夏很好,他也不愿和虞章说更多。刘肆不喜欢虞章。
虞章又道:“当年的事情,是阑国对不住你,今天朕也没有让那些人出现。朕感谢你没有记恨从前,没有将怒火迁到玉真的身上。玉真是无辜的,她对你没有过恶意。”
刘肆“嗯”了一声,转身就要离开。
虞章犹豫了一下,还是道:“假如哪天你不喜欢她了,也请你将她送回来,阑国永远都有她的位置。”
“不会。”刘肆道,“她永远是朕的人。”
刘肆抱着虞夏回去。两国的关系大概永远做不到像兄弟那般,他也不会和虞章成为朋友。
但是,刘肆知道,经过这场事情,虞夏的心结应该也要放下了。
她终究会一步一步远离过去,来到他的怀里,陪他拥有新的未来。
人总要抛弃一些事物,不管是否美好。
虞夏睡得很熟,唇畔带着醉人的甜香,刘肆低头,在她的唇瓣上轻轻吻了一下。他知道,这边始终有人等待着虞夏,但这些人的等待只会落空。
刘肆会永远和她在一起。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