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二牛点点头,转身走到杜悠然身边,伸手揽住她的肩膀,暖声说道:“然儿,我们回屋,大嫂不会有事。”
杜悠然很感激他此时给她庇护,虽然没有正面为她辩护,却无形中表明了他的立场,他是相信她的。
宋小花见状脸色暗了暗,很后悔刚才的冲动,不该当着二哥的面骂杜悠然。
不过既然已经骂了,她索性说个痛快,免得像个坏人似的,被二哥嫌弃。
如此,她又开腔叹道:“二哥,我能单独跟你说几句话吗?”
不等宋二牛回答,宋刘氏抢先回道:“花丫头,你二哥多久没回来了,你能不能让他安生的休息一晚?”
闻听这话,宋小花很委屈的抱怨:“娘,您怎么就知道我不让二哥安生呢?虽然自从然丫头来到咱家,一件接一件的事情没完没了,三番五次的被人上门辱骂,可我又能怎样,宋家的名声,我的名声又算什么,只要二哥高兴就好。我只是想跟二哥说,然丫头能出幺蛾子,那是因为他不在家,她没男人守着,受不了而已,只要二哥在家就没事了,而且她对我二哥还是很好的。”
说到这里,她走到宋二牛身边,很是真诚的劝道:“二哥,你能不能不要出差?这样然丫头每夜守着你,就消停了,咱家也消停了,一家人在一起,吃糠咽菜不怕什么,就怕成天提心吊胆的,不定谁又上门闹事,有什么意外的。”
这话明显以为宋二牛好的借口继续羞辱杜悠然,说她是水性杨花,不检点的女人。
杜悠然不禁在心里冷笑,一个未出嫁的女儿家,心理如此阴暗,只怕是早就被谁开发了吧,就算没有,也不算是纯洁的人了。
对这种奇葩,她都懒得搭理。
最大的鄙视就是无视。
宋刘氏想说什么,却收到宋老太看似无意飘过的一记冰冷眼神,便不敢开口了。
宋二牛强压着心中的怒火,他算是明白了,为何杜悠然会跟说书先生跑到畅春园去说书,这个家着实是待不下去了,他不在的时候,她不定受了多少委屈。
“小花……”
他正想开口为杜悠然说句话公道话,却不料宋小花却又继续说道:“二哥,你还记得你曾经撞过一个人吗?那人的儿子儿媳来咱家闹事,堵在门口大骂,非要赔银子,你那时候已经被停了薪水,咱家哪有钱啊。是隔壁南山偷偷把她娘的戒指给了她,她拿着抵给那两人才消停了这事,从这看,她对你还是很痴情,就是她做那些事我看不惯。反正我也不是诋毁她,二哥,我只是实话实说,大哥没了,你是二哥,是这个家的顶梁柱,奶奶和娘也不好八卦这些事情,只能由我这个做小姑子的厚着脸皮说了。”
听听这番话说的,简直就是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舍己为人的架势,杜悠然在心里只有冷笑的份,还能说什么?
宋二牛会不会被妹妹打动?还相不相信她的清白,她没有先前那么有信心了。
下意识的,她扭头望向他,正巧迎上他那探寻的眸光。
“然儿,你拿了你娘的戒指?”
杜悠然从他那没有一丝波澜的脸上看不出内心对此事的态度,有些迟疑的点点头。
他亦是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而是扭头对宋小花郑重说道:“宋小花妹妹,谢谢你的好心,我领了。”
说完,他再次伸手拦住杜悠然的肩膀,暖声说道:“我们回屋。”
杜悠然并没有因此而松了一口气,反而心中很忐忑,不知他是真的相信她,还是想背后教妻,为了脸面关起门了揍她。
宋小花见状很是不甘心,看着两人就要出门,急切的追问:“二哥,我是不是多事精,惹你讨厌了?”
宋二牛顿住脚步,扭头微微扯了扯好看的薄唇,淡声问道:“小花妹妹何出此言?我不是感谢你吗?你提醒得对,正是一个做妹妹该做的!”
最后一句话,他略微加重语气,宋小花心里咯噔一下,知道他还是反感了,自己补救并无效果,登时心情很低落,欲哭无泪,毕竟也没有明着教训她,甚至无从再辩解。
“二哥,我只希望你过得好,从前的苦不白受了。”
半天她憋出这样一句话来,而宋二牛和杜悠然已经走出门,不过她声音很大,他们在院中也听得到了。
宋二牛没有停住脚步,也没有回应,只是揽着杜悠然的肩膀继续往东厢房里走。
而身后的宋小花颓然蹲下去,抱头哭泣,“二哥一定是恨我了。”
宋刘氏恨道:“你消停些,谁能讨厌你?”
宋老太却懒懒的开腔了:“一家子,有什么仇呀恨呀的。我也乏了,大孙媳妇你好生养着身子,不管怎么说,两个孩子都需要娘呢。花丫头扶我回屋。”
孙氏答应着,在炕上含泪目送她们出门,看着甚是可怜的样子。
宋刘氏见众人都走了,轻叹一声:“大媳妇,凡事有定数,还是看开些吧。为了两个孩子,你确实得好好地,宋家记得你的恩情,你兄弟将来也不会亏待你,若是遇着合适的,你再嫁人我们会嫁女儿一样把你嫁出去,绝不会绑着你。唉,我也得回去了,你好生养着。”
她不等孙氏回应,便快步出门了。
对这个大儿媳,她又能怎样呢,在这个家里,上有婆婆管着,下有一群儿女,又没个当家的,里里外外少不得都张罗着,却做不得一点主,各种力不从心,却又无可奈何,只能闭着眼睛尽力支撑罢了,能不说就不说。
再说,宋二牛跟杜悠然回到东厢房。
两人很久未见面了,本该是久别胜热恋。
可因在西厢房里发生的事情,气氛变得很压抑。
一个坐在床上,一个坐在窗前,灯龛的烛光摇曳,似乎在为他们着急,开口呀……
终于,宋二牛先打破沉默,淡声问道:“你还要去畅春园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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