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宋二牛诊脉的手指松开,杜青云忙问道:“怎样?”
“幸亏胎儿已然六个月,胎根亦稳健,料是无大碍,但要保胎。切记,莫再动气伤身,否则不单胎儿不保,月份大,只怕大人也危险。我说个方子,照方拿药,一日三次,饭后服下,卧床静养即可。”宋二牛说的头头是道,众人闻听,皆松口气。
杜青云感激的连连点头,称呼也换了:“好好,多谢贤婿,我这就去拿笔墨写方子。”
杜老爷子一听,抬脚又把他踹翻在地:“畜生,谁让你认得?寡妇门的人岂能做我杜家女婿?晦气!”
杜青云顾不得理会,翻身从地上爬起来,就要进屋。
宋二牛却伸手拉住他,摇头说道:“不用笔墨,只是几味药,杜叔记在心里,赶紧去抓来熬上就好。”
杜青云面带羞愧之色,点头叹道:“好,多谢,你快说来,我记下。”
宋二牛将安胎所用几位药一一告诉他,杜青云记下,又重复一遍无误,出门去抓药。
“我送杜婶回屋。”
宋二牛抱起扈芸娘,杜老太跟杜南山在旁扶着,送进屋。
杜悠然下意识想跟上去,脚刚抬起,还没迈进门槛,杜老太爷怒喝道:“小贱……站住,别脏了杜家门。”
她怒极反笑:“好,你最好别后悔,哪天求我回来可就打脸了,俗话说得好,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一切皆有可能!”
“我呸!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杜老爷子啐了一口,气的转身进屋。
杜悠然黯然蹲在地上,心里很后悔,早该预料到是这样结果,直接跟宋二牛回家才是。闹成这样,若是娘亲有个什么好歹,她罪过就大了。
如是想着,下意识的,她抬起泪眼,望向东边宋家,这才惊悚发现,宋家人老老少少,站满了东院西厢屋顶。
她看不清他们脸上的表情,心莫名紧张,能不能进宋家门还是个未知数,下意识收回眸光,深深叹息一声,为什么会给她这样的穿越人生?就像落入急流中的石子,未知的凶险,一息比一息来势凶猛。
围观的村民,没人上前相劝,三三两两窃窃私语,说好说孬的都有。
杜悠然只当听不见,索性坐在地上数绵羊,给自己大脑找点事做。
杜青云抓药回来,见她坐在门口,心疼的叹口气:“然儿,别坐地上,秋凉了。”
杜悠然这才从也不知数了几万的绵羊中回过神来,仰头笑道:“爹,这么快抓到药了?快进去熬上吧。”
杜青云点点头,转身进门,走了几步,又停住,满脸愧疚回头说道:“然儿,爹对不起你,让你一次次身陷艰难中,你跟着二牛,爹就放心了。在宋家你要多做事,孝敬婆婆大嫂,照顾好一家子,别忘了他们对你有恩,无论怎样都不过份。守得云开见月明,等你生了孩子,慢慢会好起来的。”
听他这番话,杜悠然心里莫名酸楚,封建社会的家长,得有多大勇气多深愧疚多少无助多少眷恋牵挂才能对女儿说出这番话,她使劲点点头,哽咽道:“爹,我会以心换心,让宋家人接纳我,您放心,二牛也会对我好的。以后,我不能在您和娘面前行孝,莫惦记,好好照顾娘和妹妹。快进去吧,娘等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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