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戚说话难听,她早就领教过。
他要怼人的时候,嘴皮子不厉害的人真的说不过他。
更何况,洛湘一直都不是能言善辩之人。
这件事儿,她本身就心虚,而且也是她做错了……
可是,她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跟卫戚开口。
卫戚就这么堵在洛湘面前,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冷冷地动了动嘴唇,“你别告诉我这个孩子也是靳寒嵊的。”
“不是……”洛湘摇了摇头,“不是他的。”
“那是谁的?!”卫戚提高了声音,“洛湘,你是不是蠢?你想找男人我没意见,你出去找男人的时候能不能做个措施,你当自己是铁人是不是?你那身子有多虚弱你自己不清楚?再流一次,你这辈子别想生孩子了!”
洛湘被卫戚训得哭了。
那天晚上她喝多了,第二天早晨又跟傅启政吵了一架,从金樽出来的时候,脑袋都嗡嗡地响,完全忘记了吃药这件事儿。
她也不知道,事情会这么巧。
当初她流产的时候,医生就说过,她以后怀孕的几率比较小了。
谁知道,这次又中招了……
“我知道,对不起……”洛湘开口和卫戚道歉,“哥,我不会给你添麻烦了,我这就找工作,找到工作之后我会自己养孩子的……”
洛湘被卫戚训得无地自容。
她突然就觉得自己这些年是真的失败,都已经这么大岁数了,连自己的工作都没有,一直在靠卫戚养着。
现在她肚子里有了孩子,总不能再让卫戚帮着她养孩子——
“我再问你一遍,这个孩子是谁的?”卫戚阴沉着脸将问题重复了一遍。
洛湘看他这个眼神就知道,自己要是不回答,他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没办法了,洛湘只能随便找借口。
她吸了吸鼻子,然后对卫戚说:“我那天晚上……出去喝酒,喝多了,后来……”
说到这里,她停顿了一下,“我真的不知道他是谁。”
听完洛湘的话,卫戚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
“你真的会给我找事儿。”卫戚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她:“我当初就不该带你回来,让你在新加坡自生自灭最好。”
“对不起……”洛湘一再和卫戚道歉。
卫戚看着她这样子,有种一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感觉。
这些年,洛湘真是没少给他找事儿。
卫戚抬起手来揉了揉眉心,然后问她:“你打算把这个孩子生下来?”
被卫戚这么一问,洛湘抿住了嘴唇,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的问题了。
犹豫了一会儿之后,洛湘问卫戚:“你觉得我该怎么办?”
“孩子在你肚子里,你自己做决定。”卫戚说,“别问我,我管不了你。”
洛湘:“……”
她当然知道,卫戚是生气了,在跟她发脾气。
洛湘掐着掌心,沉默了几分钟之后,断断续续地开口:“我,我想生下来。”
“哥你放心,我马上就去找工作,我什么苦都能吃的,孩子我会自己赚钱养,不会再麻烦你了。”洛湘不断和卫戚做着保证。
卫戚听完她的话之后冷笑了一声:“你能吃什么苦?你的手,碰一碰冷水就破皮,洗碗工你都做不了。”
洛湘:“……”
“大学没读完就退学了,你没学历,没社会经验,没脑子没情商,你还想做什么?”
卫戚数落起洛湘的时候,一点儿情面都不留。
被卫戚这么一说,洛湘自尊心受到了很大打击,
她低下了头,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一句话都接不上来。
卫戚看见她哭得这么厉害,也知道自己刚才的话说得重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道:“行了,别哭了,你想生就生下来,我去给你约医生,明天你先去医院做个检查。”
洛湘还是不说话,继续抹着眼泪。
卫戚看着她这样子,又生气又无奈。
她这都二十九了,还这样子,真是没辙。
晚上这顿饭,气氛还算不错。
洗完澡之后,温禾时和靳寒嵊一起在床上躺了下来。
躺到床上之后,靳寒嵊便关了床头的灯。
房间里陷入了黑暗,只听得到彼此的呼吸声。
靳寒嵊抬起手来,将温禾时抱到了怀里。
温禾时倒是也没抗拒,就这样任由他抱着。
当然,他也不可能只是抱着那么简单。
靳寒嵊撩开了她的头发,低头吻上了她的耳朵,从耳廓吻到耳垂,唇瓣轻轻捻动着她的耳垂。
他一做这个动作,温禾时的身体瞬间僵硬了。
她呼吸有些困难,头皮发麻。
温禾时抬起手来推他,“放开我……”
靳寒嵊置若罔闻,继续咬着她耳垂。
她现在不戴耳钉了,耳洞似乎都已经长好了,不过隐约还摸得到痕迹。
“放开我!”温禾时的身体越来越僵硬,她又把之前的话重复了一遍。
这一次,靳寒嵊听出了她的不对劲儿。
他的目光严肃了一下,反应过来之后,马上松开了她。
松手后,他打开了床头的灯。
果不其然,温禾时的脸色格外地难看,脸颊和嘴唇都是发白的,眼底还泛起了红血丝。
“还好吗?”
靳寒嵊猜想,大约是刚才的动作刺激到她了。
之前那一夜的时候,他也对她做过同样的动作。
温禾时没有说话,她掀开被子,赤着脚下了床,然后从包里掏出了药,往嘴里塞了一粒。
靳寒嵊看着她吃药的动作,脸色有些严肃。
等她吃完药之后,靳寒嵊起身走到了她面前,抬起手来准备将她搂到怀里。
然而,他刚刚抬手,温禾时就不动声色地躲开了。
“我想一个人睡。”温禾时沙哑着声音说出了自己的要求。
“……好。”
靳寒嵊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好半天,才说出这个字儿。
说完之后,他就转身出去了。
靳寒嵊离开之后,温禾时的情绪才稍微好转了一些。
她抬起手来用力地揉着太阳穴,耳鸣不断。
温禾时就这么站在原地,脑海中全部都是那天晚上的事情。
她垂放在身侧的左手收得很紧,指甲在掌心里掐出了痕迹都浑然不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