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两年,心儿的父亲由于生意原因举家搬迁去了应天府,今日她随母回来访亲,我从书院回来正巧碰上了,就请她到家里小坐。”
唐伯虎滔滔不绝的说了半天,我则在心中窃笑开花。索性装出无所谓的样子反问:“伯虎和我说这许多干吗?”
“我,我也不知道,只是想来告诉你。”
“嘻嘻……”我忍不住偷笑出来,没想到唐伯虎也有傻兮兮的一面。“嗯哼~”我清了清嗓子,“我不生气,这几日读书一定很累吧,可别熬坏了身体。对了,你坚持喝人参鸡汤了吗?”
唐伯虎点点头,“喝了,吴嫂说你临行前叮嘱她的,每晚都会送来。”
“那就好,天晚了,你早点回房休息吧。”为了节省时间,我只在身上套了层外套,里面处于“真空”状态,为了避免着凉,只好忍痛割爱对他下“逐客令”。
“嗯,那我回去了。”唐伯虎刚转过身去似想起了什么,复转了回来,“慕晗,寻亲之事不必太急,有缘自会相见。等童试后我陪你一起去找,在寻到你亲人之前,这便是你的家。”
我心中滑过一股暖流,温馨的笑笑,“谢谢你,伯虎。”
“我走了,慕晗早些歇下吧!可别再累瘦了,你本就有些像她……唉,算了,我回了。”唐伯虎欲言又止,抬脚离去。
我望着他渐渐消失在夜色中的背影,不由疑惑,像“她”还是“他”呢?这个她(他)又是谁呢?
二月十七一早,我赶在早饭前到了萧亚轩,玉凝比我更勤勤,已梳洗完毕开始了认真练习。我心中赞叹:若现代高考的考生们有玉凝的精神状态,还吃什么“忘不了”、“生命一号”的。
“怎么,怕我不来?起这么早,小心有黑眼圈。”
“才不是呢,慕晗一向言而有信,只是临近比赛,我睡不踏实。”
“还有10天就睡不踏实了?我看到比赛前夜你得吃安眠药了,哈哈……”笑归笑,不免在心中叹息,天资聪颖,勤劳有余,美中不足的是缺少勇气,心理素质忒次。
“什么药?”
“嗯,就是你们说的蒙汗药,有迷药的性质,让你很困、很想睡觉的那种。”
玉凝轻叹口气,“哎,或许真的要吃也不一定。”
我也叹息一下,没想到一个小玩笑她却当真了。“玉凝,你要对自己有信心才行,你有对着镜子每天练习吗?”
玉凝委屈地说:“不就是‘我有个秘密’吗?我有练呀,我也觉得自己挺漂亮的,但这和舞蹈无关啊?”
我无语,我说玉凝“白”是真的没说错,纯洁到这程度,真是又可爱又可气。
下午,我趁玉凝与乐师们合练的工夫,偷偷溜去市集买鸡。昨晚无意中看到唐家鸡舍里就剩1只鸡了,估计到晚上就没唐伯虎份儿了,因此打算提前给唐家备上。
“公子是你呀!”
“你是?”我看着眼前的小贩,个子不高,皮肤黝黑的,脑中快速搜索着关于他的记忆——未果,想来是个“路人甲”了。
“公子是贵人多忘,您曾在小的这儿买了两大笼鸡,是小人的贵客,小人一眼就认出您了。请问公子今次还要买几笼?”
这小贩眼睛够“毒”的,不但会拉主道还很会做买卖。他不问今次要不要买鸡,而是问要几笼,等于在暗示我还要买鸡。嘴角不自觉上弯,倒是个人才,看来我是非支持他的“业务”不可了。
“小哥儿可以帮我送到家吗?若是可以,我再买2笼。”
“送是可以,不过小的得等收了市再给您送去。”
“那好,你可要帮我选些肥嫩的。”
“您就放心吧!”
我满意的笑笑,告诉了他唐家的地址,又付了银子,转身欲走,却被小贩叫住,“公子,找您钱!”
我摆摆手,“不必了。”服务到位,给点小费很正常。
晚上回到唐家的时候,小贩早已如约把鸡送到了。古人这种自然而然的诚信,真是比现代强调润色下的诚信好上许多。唐广德、邱氏又轮流说了我一番浪费系列的话,我只是付之一笑,这都是小钱儿,为了唐伯虎,就一个字——值!
这日晚上,没有碧心搅局,一切又恢复到了往日的宁静。我亲自为唐伯虎送去了人参鸡汤,坐下小叙片刻。
“慕晗,明晚我们出去玩吧?”
“什么?!”我简直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待确定耳朵的各项功能正常后,当即反驳:“不行,两天后就童试了!”
“慕晗不是说我此次童试必得第一吗?”唐伯虎没正行的说。
居然拿我的话堵我,可恨!我初讲这句话时,咋没看出来你这么信我呢。我满脸假笑地回敬道:“对呀,但前提是你要努力学习,保持良好的精神状态及充沛的体力作为保障。”
唐伯虎假意嗔了我一眼,分明在说:好你个张慕晗,话全让你说去了,你是两面堵啊!不过马上换回了之前的嬉皮笑脸,“慕晗,你可是说过要懂得适当的放松。我们出去吃吃花酒再玩上半宿也是轻松一下,放松下紧绷的神经嘛!”
我白了他一眼,还想吃花酒?美死你!挑眉道:“我怎么没看出你神经紧绷呢?我说不许去就是不许去!要放松在家放松。”
“在家如何放松?”
“放松是一种心态,主要看个人的自我调节能力,与环境的关系并不太大。心态好,在那儿都是放松的;心态不好,即使寄情山水也是浑身不自在,归类为附庸风雅。”
唐伯虎放下汤碗,魅惑的一笑,“呵呵,慕晗总有道理。”
我忙把头低下,故意不看唐伯虎,生怕被他那双桃花迷离眼放出的百万福特电流击倒。装出整理衣襟,心中暗叫:拜托,不要笑得怎么颠倒众生好不好!
唐伯虎故作遗憾,“唉!没办法,既然慕晗坚持,那就在家里放松吧,不过你可得陪我哦!”
“好。”我想都没想答应下来,总之,不去青楼喝花酒就成,在家里随便他折腾吧。有唐广德和邱氏在,量他唐伯虎也玩不出什么花花样。想到这儿,我越发平静,随之打了个哈欠。
“瞧你困的,真不知每日早出晚归的都在忙些什么。”
“读书啊,不是有入学考试嘛!”我随口编道。
“哦,是吗?”唐伯虎满脸不信的笑笑,“哈哈,既然如此,此次童试后,慕晗定要立即来‘六艺’。我和祝兄在书院等着你呢!”
我心这个虚呀,哪有工夫读书呀?白天晚上陪玉凝加紧练习,就吃饭和做面膜的时候能稍微歇一会儿。那点时间我可不愿意看竖版的繁体字,折磨自己的视觉神经。
再会徐碧心
二月十八日,平凡的一天,至少白天是这样的。
晚上,那位“可爱”的碧心妹妹又来了。有了唐伯虎之前的解释,我倒没前日那么别扭了,谁能没俩异性朋友?正常嘛。话是说得冠冕堂皇,可看到碧心寸步不离地粘着唐伯虎,我面上客气有加,真实态度还是不冷不热。
直到听说碧心明日要随母返回应天府时,才真正热情起来,忍不住在心中狠狠鄙视自己一番。
饭后,碧心缠着唐伯虎不放,嚷嚷着什么“伯虎哥哥,人家好舍不得你。本想多陪你几日,可母亲不许,说女儿家不便滞留在外,要乖乖呆在家里才对。”
唐广德颔首,“你母亲说得极是,女儿家就该恪守妇道。”邱氏夫唱妇随应和了几句。唐伯虎不置可否的笑笑,却把目光扫向了一旁四处乱飞白眼的我。我立刻收回不屑,低头装作喝茶。
碧心见没人持反对意见,只得乖巧的点下头,“心儿会听话的,那伯虎哥哥一会儿送心儿回客栈好不好?”
“是呀,伯虎,你亲自把心儿送回客栈吧,这样我们老两口才好放心啊。”
唐伯虎站起身,“是,爹爹,孩儿这就送妹妹回去,免得天晚了徐伯母担心。”
徐伯母?脑中快速闪过一丝异样。再看唐伯虎一句话说得滴水不漏的,本想多呆会儿的碧心怏怏站起身的样子,也就没深想下去。
我随唐广德、邱氏把二人送到门口。唐伯虎趁走到我身边,附在我耳边快速说了句“等我回来就去寻你”。灼热的呼吸从他的口鼻中喷出,烧着了我耳窝处最敏感的肌肉。我脸“蹭”的一下红了起来,赶忙深深埋下了头。天啊!考验我的毅力还是故意整我,他当真不知这个动作的暧昧吗?
唐伯虎说完就像没事人似的和碧心走了,留下我在原地意乱情迷。邱氏发现我一直“低头认罪”,关心地问我怎么了。
“没,没事。”我脸在发烫,不敢抬头,生怕邱氏看见我羞红的脸颊,草草应付了一句。心中无语,咋搞得像和唐伯虎偷情似的呢。
“可是……”
我打断邱氏,“我是舍……不,我是累了。伯父、伯母要是没别的事,慕晗先告退了。”我本想说是自己舍不得纯真的碧心走,转念一想,姑且不说这话假到什么程度吧,就我现在以一个“男人”的身份说出来,还不得引起保守的唐广德和邱氏误会啊。这里毕竟不是言论自由的21世纪,搞不好这俩人认为我对碧心有啥非分之想呢。
唐广德道:“嗯,去吧,既然累了就早些安置。”
我见唐广德应允,赶忙溜回房间。关好房门,坐在床上闭目养神,在几个深呼吸的帮助下慢慢平静下心中的燥热。我坐不下去,站起身在房里踱来踱去,痴痴地等待唐伯虎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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