幺幺嗤笑一声,一口应下:“好啊!”
去就去,正好告个状!
淼羽见她答应的这般干脆,觉着这个孩子还算是有点自知之明,他应了一声,带着她就往回走。
来时腾云驾雾,不忘扶着她的胳膊,回去时便将人丢在云头不管她的死活。
幺幺盘膝坐在云端往下望,她审视着来去匆匆的人,伸手比划了下,发现他们比蚂蚁也大不了多少。
好似一指下去就能碾死一大片。
【你说,这人和蚂蚁也差不多啊!我师尊救了那么多个小世界的人,怎么就不嫌烦呢?】幺幺纳闷。
【因为灭世会被揍。】麻团懒洋洋地说。
淼羽瞥她,只见这孩子端坐着,神态安稳不见惧色,好似早就习惯在高处俯揽人间。
这样的人,似乎是天生的修仙者。
只可惜是个五灵根,淼羽心想,从芥子袋里掏出一锭银子来。
“相遇一场,这个给你。”淼羽将这银子施舍给她,高高在上地说:“也够你安稳生活一阵子了。”
幺幺抬眸看过去,并未抬手接这银子,她只淡淡地说:“你这样的,就别想学他了。”
无他的慈悲心肠,就别学他救人的举动,怪恶心的。
她家师尊虽爱救些乱七八糟的人,但也不是单纯的给予施舍,更不会像他一样露出这种瞧不起人的神色来。
淼羽见她不领情,神色微冷,他面上堆着虚假的温和,开口时语调不见起伏。
“还是拿着吧,看你也是个可怜人。”淼羽说。
幺幺伸手接过银两在手里颠了颠,张口问:“淼羽真人可敢与我打个赌?”
“师父不喜弟子赌博。”淼羽开口婉拒。
“以这银子作赌,赌师尊会不会收我为徒。”幺幺没理会他的话,自顾自地说:“我若是赢了,这银子你翻十倍给我。”
“我若是输了,给你十枚上品灵石。”幺幺道。
【你丫的别打我小金库主意!】麻团惊悚地大喊。
【什么小金库?】幺幺一脸懵。
她要是输了就找师尊告状说某人身为大师兄却带头赌博呗~
此等有违门规的事儿怎么可以继续下去呢?
淼羽差点被逗乐,他起了小心思,没纠正幺幺口中‘师尊’这个称呼。
虽说唤一声师尊更显尊敬,但师父早就立了规矩,不许弟子以‘师尊’之称唤他。
幺幺注意到他眼中的不屑与算计,百无聊赖地打了个呵欠。
这人也当真是有趣,称不上一句善,也算不上一句恶。
要是这位多点心眼,只怕这会儿她已经在山门外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淼羽注意到她的眼神,心平气和地说:“今日事你只管如实相告,在师父面前该劝说的地方我照样会劝。”
他行的正坐得端,自然不必在暗中使手段。
幺幺吐了吐舌头,他们到时云昭已经走了,独留云安仙尊一人在案前描绘阵法。
“师尊!”幺幺迈着小短腿扑上去,扒着桌案边缘往上凑。
“份例领回来了?”云安仙尊好笑地看她,手中捏着笔未放下。
“师父,弟子有事禀。”淼羽恭敬地躬身行礼。
“我是五灵根。”幺幺嘿嘿笑着打断他的话,挥动着手掌伸出五根指头给他看。
“天赋最好的五灵根!”她得意地说。
云安仙尊啼笑皆非,终于放下笔抓住了她的手腕,他分出一丝灵识探查,面上罕见的露出一抹讶色,旋即又觉着惋惜。
“可惜了。”他轻叹。
若她体内无那五色土,假日时日她必能飞升。
“五灵根心法难寻,为师手中暂且没有,得过些时日才能教你引气入体。”云安仙尊摸了摸她的发,轻声问:“怎么不换上弟子服?”
“禀师父,”淼羽接口:“她为五灵根,依照宗门规矩实不该收入内门,还望师父——”
“淼羽,她是本尊的弟子。”云安仙尊肃声说,言辞冷淡不见半分温色。
幺幺亲昵的蹭了蹭云安仙尊的袖袍,得意洋洋地对着淼羽吐舌头,悄悄地比划着数钱的动作。
淼羽皱着眉,忌惮的看了幺幺一眼后才不赞同地说:“师父,她只会拖累师父的声明。”
幺幺傻眼,心说现在仙人说话都这么直白吗?
“既然她份例未领,你便替她领来罢。”云安仙尊垂眸,将话题就此打住。
淼羽看着草率的云安仙尊,憋了半晌才不情不愿地应下,只是看向幺幺的眼神越发奇怪。
——这小女孩儿是给师父灌了迷魂汤不成?
直到他出了门,云安仙尊才抬手点了点她的鼻尖。
“你大师兄虽有些自命不凡,但无什么坏心,你莫要欺负他。”他宠溺地说,将这碗水端得极平。
幺幺大呼冤枉:“我什么时候欺负他了?”
那位多大她多大?她才是个八岁的宝宝啊!
云安仙尊似笑非笑地看她,伸手点了点她腰间藏银子的地方“唔?”
原来早就知道了他们之间的赌约。
幺幺忙将那银子影子护得紧了些,咽着口水紧张兮兮地问:“我、我也不算诓他呀!难道没有五色土你便会不要我吗?”
迎着幺幺期待的目光,云安仙尊唔了一声,思量一瞬后惋惜地说:“若无五色土,你大抵不会有这般好的天分。”
可惜了。
“五灵根修行艰难,你确定要修仙?”云安仙尊温温和和地问:“祭天之后,就算我能保你性命,这五色土也是留不住的。”
“没了这天分,你要修行便更是难上加难。”他细细同她说:“倒不若拿丹药堆出些修为,做一个富贵凡人。”
幺幺纳闷地看着他,心说这位之前也没和阿尘说这些啊!
缩在门外的人怔愣在原地不敢出声,眼中妒色浓郁几乎成狂。
五色土是什么众人皆知,这传说中的东西怎么会在一个五灵根的废柴身上?
她本就是土灵根,若是能得了这五色土,岂不是如虎添翼?
岚歌心想,在短暂的思量后开口唤:“仙尊。”
她声音不大,用了点法力,轻松地传入了屋门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