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制服工作人员又连着几声对不起,然后道,“哦,刚刚小姐的手机被撞飞到了喷水池里,我去帮忙捡回来。.”
说着,那人就跳入了喷水池里。
喷水池里的水十分清澈,不到20秒,那人就一身潮湿的爬了上来,他将一个**的手机递给丽姿,“小姐,你看看这手机能不能用了。”
丽姿没接,周琳一把拿手里,她气愤道,“手机现在根本开不了机,而且它在水里淹泡了那么久,怕是早报废了。你知道这手机对我家棠姐有多重要,我家棠姐光凭一个电话就可以进账百万,你说你现在怎么解决,怎么赔?”
周琳要那蓝制服人员赔偿,但话音刚落,她手里的手机便被一双冰冷的小手抢夺了过去,丽姿转身就往楚氏大楼里跑去。
周琳在后面追着问,“棠姐,你去哪里?”
丽姿没回答,她跑的很快,一转眼就消失在了眼前。
……
丽姿“砰”的一声推开了楚氏副总裁的办公室门,路灿雪正坐在真皮椅上,惬意的眯眼旋转着圈。
她看见丽姿来,脸上愉悦的笑容绽放的越大,停下转椅,她双臂支办公桌上,含笑道,“你来了,我一直在等你。”
丽姿停在办公桌前,她浑身都在颤抖,脸色冷如寒霜,眸里几乎要喷出火来,她压抑着紧绷的声线,“路灿雪,你究竟想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呵,我不是说了吗,我只想见见你女儿的照片。既然你不愿意让我见,那你以后也不要见了,反正都是死了的人,越怀念就越痛苦,我在帮你解脱!”
丽姿紧扣手机的手关节都在泛白了,她凌厉的眼眸恨不得在路灿雪的脸上刮出一层皮来,“路灿雪,我没想到你竟然是这么阴冷歹毒的女人。我女儿对你造成威胁了吗,你为什么连她的一张照片都要毁掉?”
路灿雪冷笑着,她阴测测的看着丽姿,“我阴冷歹毒了吗?我也怀过孩子,只不过我的孩子因为楚函流了产!凭什么我连我孩子的面都没见到,而你还可以用照片想念?”
丽姿清冷的目光淬出了寒冰,她嘴角勾起讥诮,“路灿雪,你不会还想告诉我你孩子是楚函的吧?你是为楚沐之怀的孕,可是我生的小棠棠是他楚函的亲生女儿!你算哪跟葱,你怎么配跟我比?”
路灿雪豁然站起身,她将长长的指甲掐进掌心里,好啊,楚函竟然将这件事也告诉了她?他究竟有没有顾及她的颜面!
丽姿也终于承认了,她怀的就是楚函的种!
他们怎么可以这样对她,在她委身楚沐之的时候,他们行鱼水之huan,他怎么敢让她怀孕,她怎么配怀孕?
路灿雪怒极反笑,她绕过办公桌走到丽姿面前,“你怀的是楚函的女儿,那你怎么不去告诉楚函?4年前楚函准你怀孕了吗,你以一个情-人的身份配怀孕吗?你不告诉楚函,是不是因为他根本就不要你生的小棠棠?”
“不,不是的,你闭嘴!”丽姿闭上眼睛,她拨浪鼓般的甩着头,她想忘记小棠棠生命最后一刻安静窝她怀里,小声告诉她她此生最大的愿望就是…能看一眼自己爸爸的一幕,那时楚函在干什么呢?
没有人知道她曾经派私家侦探回国调查过他,那时的他夺取了楚氏,春风得意,路灿雪回到了他的身边,他永远佳人有约。
私家侦探带回了一张张他和路灿雪的照片,他带路灿雪出入高档酒店,带她去珠宝店挑选戒指,带她应对媒体…他搂着她,她亲吻他,他们就像是一对神仙眷侣。
“丽姿,你不要在我面前装清高了,说说看你生下小棠棠的目的是什么?你去了墨西哥长期服用安眠药,你不会不知道这种药物对胎儿的影响?现在医学这么发达,你去做检查时医生难道就没检测出胎儿的畸形?呵丽姿,你不要告诉我你是因为太爱楚函了,所以即使这孩子是有残缺的你依旧想留下和他的羁绊,那时他将你送到毕诺草你恨他恨到入骨,你的爱情有那么伟大与无私吗?”
“不,不是这样的,路灿雪你不要乱猜,我不许你乱说…”丽姿极力否认着,她的眉间苍白而凌乱,单薄的身子有着几分飘零。
丽姿怒瞪着路灿雪,但又被她的话逼的节节后退。
“不是这样的吗?丽姿,你的心肠怎么这么狠?明知道那孩子是残缺的生下来会受苦,你依旧执着生下她。你是不是想敲诈楚函一笔?你是不是想趁我和楚函结婚的时候来拆散我们?你是不是想以孩子为筹码和他一辈子纠缠不清?”
“够了,路灿雪,我不许你这样说我和小棠棠,你和楚函都不配提小棠棠!是你设计了毕诺草的事情,是他将我送走,我和小棠棠就是你们的牺牲品!你们懂什么,你们怎么知道我们那些年受的苦!”丽姿尖锐的咆哮着,她的眼眶发红。
小棠棠是她的隐痛,是插在她心脏上的梗,她不许有人将小棠棠翻出来,是苦是累是快乐,那是她们母女之间的,没有人有资格评头论足。
路灿雪看着丽姿濒临崩溃的情绪,再度狠推了她一把,“丽姿,我知道你为什么不告诉楚函小棠棠的事,因为你自惭形愧!楚函没准你生孩子,你偷偷摸摸生下来了,还是残缺的。你知道他不会要小棠棠,不会要一个贱-人生的野-种!”
“啪!”丽姿挥动右手给了路灿雪一记非常响亮的耳光。
寂静的办公室里都是丽姿粗重的喘息,她像野兽般紧盯着路灿雪,恨不得扑上去将她撕烂了。
路灿雪已经泪光盈盈,她一改刚刚狠毒的姿态十分柔弱的看她,她哽着声问,“悠棠,你为什么打我?”
丽姿冰冷的看着她,答,“因为你够贱,欠揍!”
路灿雪的眼泪夺眶而出,顺着脸颊一落往下,模样凄楚,“悠棠,你怎么羞-辱我都没有关系,我知道你仗着函他喜欢你…”
“别跟我提楚函,”丽姿挥手打断她,“我说了,若是你有本事就管好你男人,别让他纠缠我。你当心头宝的东西说不定别人当垃圾般不屑,有时间跟我耍心机不如去练练你的chuang上功夫,下次不要露乃,介意你直接用手和嘴巴将他伺候消魂了,楚函喜欢lang荡的女人,你越浪,他就越爱!”
丽姿说完这段话,就听见“咳咳”两声清嗓,她当即转眸向门边看去。
门边不知何时站着了七八个人,其中最前面那人脸色阴鹜骇厉,一双狭眸如淬毒的利刃般紧盯着她,恨不得将她当场洞穿了。
看到楚函那瞬,丽姿眼里闪过惊诧和慌乱,她向路灿雪看去,路灿雪已经捂住半边脸颊向楚函狂奔而去。
“函…”路灿雪钻进楚函怀里,嘤嘤啜泣着,她没诉苦,但将小女人委屈的模样发挥的淋漓尽致。
丽姿很想笑,她也的确笑出了声,路灿雪好一个连环计,一箭三雕!
丽姿发笑的时候楚函越发阴沉了下去,他一双眸如喷洒出的墨汁,漆黑深邃,他没有伸手搂住路灿雪,但任她蹭在衣领。
“路副总,您这是怎么了?”楚函身后的人半是关切半是谄媚的问道。
“没事没事…”路灿雪从楚函怀里露出了半张脸,她擦干泪,遮羞般的捂住脸颊,扯着嘴角温婉道,“我和悠棠就车展服装上有一点点小小的分歧,我说话重了,惹怒了悠棠,所以…”
在丽姿挥她一巴掌时,这群人就出现在了门边,她将时间掐的很准,并且有人在外面给她打了个响指做暗示,她和丽姿之后那两段话清晰落到了众人耳朵里,要不是如此,乐达也不会咳嗽一声提醒丽姿。
她现在这段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说辞不过是彰显自己良好的家教和品性,在楚函面前演戏又在外博得好名声和同情。
果然她话一出口,立即有人抱不平了,“真是岂有此理,意见不合可以商量但没必要动手,再说这里是楚氏,路副总就代表着我们楚氏的脸面,她打您就相当于打了我们整个楚氏,我看有人不知天高地厚还粗横野蛮。”
“就是。今天是路副总上任的新闻发布会,我们还带了媒体来想给路副总做个新闻专访,没想到竟遇到这种场面。保安呢,应该让保安将这个疯婆子赶出去。”
新闻发布会?
丽姿看着那群人后面站着的两个面面相觑的记者,嘴角讥讽的弧度更甚,她挺直腰脊,孤身一人站在办公桌边独对十人,神情清冷,波澜不惊,倒也无畏无惧。
楚函看着丽姿,落口袋的大掌早已攥成拳,他又痛又疼。
痛的是她那番“垃圾”的理论,她纵然有意气用事的成分,但也不该这样形容和比喻他。他不奢望她为他吃醋,但是他真的很恼火她和路灿雪说那番“chuagn上功夫”的话。
两人相遇到如今他要她伺候了吗?她不肯用手更别提用嘴,他还不是照样爱她要她成痴成狂?
他疼的是她如此孤立孑然却倔强的姿态,后面议论她的那些人他恨不得让他们消失了,然后将她拥入怀里轻声抚慰着,可是他不能。
他后面站着股东,董事局的人和媒体记者,他可以压得下新闻,却堵不住悠悠众口,他不想她被流言蜚语击伤。
“行了,大家少说两句,总裁还没有发话,说不定这其中有误会。”乐达和楚函十足的默契,他知道楚函心中所想但又知他难处,所以他开口圆场。
乐达这样说了,后面一群人也就不说话了,大家都等着楚函表态。
楚函没有表态,准确的说他想表态时丽姿走了过来。
丽姿边走边鼓着掌,她看着路灿雪步步走进,“路灿雪,我不得不佩服你这场戏演得太精彩了,你将大家当傻子愚弄,实在呕心到我了。不过,既然你这么卖力的表演,我也要配合才行…”
丽姿说着,扬起了左手,“啊!”路灿雪一声尖叫,迅速捂脸躲楚函怀里。
丽姿没能打到她,因为她的左手腕被楚函扣在了半空。
楚函蹙着眉,紧抿薄唇的看她。
丽姿也不甘示弱的回望过去,她清冷的水眸里覆着刻骨的冰霜,冷漠和疏远,还带着几分嘲笑与憎恨,仿佛他是她的敌人。
楚函避开她凛人的目光,然他目光所及她的左手面,她细嫩的左手面一片红肿,上面破了好几处皮,鲜血淋淋。
楚函一看,身子猛然一僵。
这时路灿雪抬起了眸,被楚函庇护在怀里,她挑衅而得意的看向丽姿,但仅一秒,她眼前一花,“啪!”一声脆响,她已经红肿的左脸颊传来撕裂的剧痛,丽姿挥动着右手给了她一记响亮的耳光。
路灿雪被打懵了,但她突然又明白了丽姿的用意。
丽姿的左手受伤了,就算是扇她耳光也不会用左手,刚刚那一巴掌她就用了右手。她已经料准楚函会阻止她,所以用左手做了障眼法。
她的脸颊被划破了,有粘稠的血液从指缝里流了出来,路灿雪心里恨的牙痒痒,但又有了畅快的欢意,丽姿对楚函的芥蒂和隔阂已经深种,那她今天被连扇两次也是值得了。
路灿雪可以想通丽姿的用意,楚函自然在听到那一巴掌声响时就明白了,四肢百骸翻涌上一股寒气,那种无能为力的钝痛让他松了手掌,丽姿的左手滑了下去。
今日过后,她对他恐怕再无信任!
丽姿斜睨了眼路灿雪,又从楚函的面上冷冷瞥过,“哼!”她鼻子不屑的轻哼了一声,淡定而绝然的转身,离开。
……
丽姿走了很久楚函都没回神,他僵着修长的身躯,将垂在身侧的大掌捏的骨关节作响,那“咔嚓”的声音十分阴森。
众人站在后面,面色都起了变化,但他们不敢做声,只能看着。
“函…”没有得到楚函的关怀,路灿雪摇晃着他的胳膊,她嘟着红唇,小声撒着娇,“函,我脸破了,流血了,好疼。”
楚函这才向路灿雪脸上看去,她脸上有五道血痕,伤口浅浅细细的,楚函脑中又想起丽姿血肉模糊的左手和4年前她从眉间一直划到脸腮的利痕,其实比起她受的伤,路灿雪的算什么?
她总是在他面前受伤,而他一次次的不能护她,连他都自责羞愧了,怪不得她对他心灰意冷了。
楚函伸手将一直挂在他怀里的路灿雪推远几步,他看了她一眼,淡淡道,“把眼泪和血擦干净了,待会来开股东大会。”
楚函走了,众人纷纷尴尬的看了路灿雪一眼然后转身追随着他离开,路灿雪咬牙,眼里闪出如银针般的怨毒光芒,在这么多人面前他竟然不护她,不给她阶梯下?
……
楚氏所有股东都坐在椭圆形的会议桌上,财政部长正在做本季度的财政报告,股东们认真听着并翻阅着财政报表,这其中只有两人心不在焉的。
楚函垂着眸,姿态慵懒闲散的靠着椅背,他一只手把玩着金属打火机,可以窥视到的轮廓一片阴霾与冷冽。
路灿雪坐他身边,她虽是看着财政报表,但余光盯着楚函的一举一动。
突然会议厅大门被打开,乐达走到楚函身边和他低语了几句,路灿雪只见他玩打火机的动作一滞,她的心头剧烈跳开了。
“今天的股东大会暂时取消,请各位股东们退场。”乐达站直身,清着嗓子传达楚函的命令。
“这…”有股东迅速表示不满与不服,股东大会是至关重要的会议不是儿戏,再说他们这些股东岂是他楚函可以呼之则来挥之则去的?
但是那名股东还没将话说出口,便接受到了楚函的眸光,他只是很随心的一瞥,但他狭眸里落满了灰暗和血腥,如阴雷薄冰压顶,令人毛骨悚然。
股东乖乖闭嘴了,迅速收拾了东西离开,而其他人也不敢久留,加快脚步走了出去。
路灿雪强作镇定的整理着桌面的文件,她要起身时,身旁的男人“啪”一声点开了打火机幽蓝的火苗,两指夹着一支香烟燃烧着,他道,“灿雪,你留下。”
路灿雪的一颗心沉到了谷底,那“轰”的关门声更是震的她几分慌张,她扯着牵强的笑意,柔声道,“函,你是有话要跟我说吗?”
楚函狠吸了两口烟,然后吐着烟雾转眸看向路灿雪,“灿雪,今天为什么要那样做?你有什么不满可以冲着我来,但是谁允许你动丽姿的?”
楚函精美的轮廓隐在烟雾里看不真切,但他的眼眶似乎猩红了,责备的语气带着辛辣的警告和不悦。
“函,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我没有动丽姿,是她找到我的办公室和我吵架,然后对我动手的。”路灿雪狡辩。
“呵…”楚函胸腔里逼出一声轻笑,他垂眸笑了好几秒,不知嘲笑路灿雪还是嘲弄自己,“灿雪,丽姿是什么人我难道不清楚吗?她不屑你也不屑我,她是不会因为我楚函而跑去跟你争风吃醋的,你知道她骨血里有多么桀骜与清高?你不肯承认自己做的事是不是,那好,我现在让你心服口服。”
说着楚函豁然起身,他长腿一伸踹翻路灿雪身侧的一张椅子,这些年他的脾气还是这般暴躁,喜欢乱砸东西。
椅子被踹翻时撞到了路灿雪的膝盖,路灿雪死死的咬唇将那一声闷哼缩回去,她一点都不怀疑若不是她陪了他25年的恩情,这张椅子就会砸到她的头顶。
人都说楚函绅士温柔,其实那都是狗p!
他就是一个坏痞子,血液里污浊黑暗了一半,为达目的不折手段,整人的方式更是骇人听闻,有必要也会打女人。
他根本与家世教养搭不上边,只不过天生一副好皮囊,擅长伪装。
楚函给乐达使了个眼色,乐达点头后打开会议室大门,门外几个保镖押解着几个五花大绑的制服人员走了进来。
会议室大门再度被关上,保镖将那五六个制服人员排成一排,然后伸腿踹向制服人员的膝关节,只见骨骼断裂的声音,制服人员嘴里被塞着棉絮,纷纷惨哼一声,面色痛苦到扭曲的跪了下来。
路灿雪被保镖强悍的动作吓白了脸色,她更慌的是…楚函的手段。
今天对丽姿动手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推清洁车的员工,还有一个是踩丽姿手面的蓝制服人员,她为了达到目的做了三手准备,共安排了六个人。
这六个人并不知道彼此,但他们都被楚函纠了出来,没有一个漏网之鱼。
楚函迈着长腿箭步走到那名蓝制服人员面前,他一脚裹挟着凌厉之势狠踹上那人的胸口,那人当即“扑通”一声向后倒去,嘴里的鲜血瞬间染红了棉絮。
保镖又将蓝制服人员扶正,并除去他嘴里的棉絮,路灿雪只见那两眼涣散的蓝制服人员凄惨的向她求饶,“路副总,救我…是你指使我的,你是主谋…”
路灿雪掐住自己的大腿,现在她再伪装和狡辩都无济于事了,她努力让自己不迷失在那抹疯狂的愤恨和嫉妒里,她要保持镇定和清醒。
她现在该怎么办?
她决不能和楚函撕破脸,她不会将他推给丽姿的,就算是拖,她也要拖死他们!
在路灿雪飞速思考时,又一声凄厉的叫喊,抬眸望去,楚函一脚踩住了蓝制服人员的手掌面,狠狠碾压着。
他低哑的声音里有失控的暴戾,“我现在踩你,你疼不疼?谁允许你撞她碰她踩她的,她是你可以碰的人吗?你知道她疼不疼?”
那蓝制服人员疼的冷汗涔涔,嘴里呜咽的要开口,但根本说不出话来。
楚函精美的脸腮在抽搐着,僵硬的面色滴着阴冷的寒水,十分恐怖,“为什么不开口,是不是疼到没感觉了?呵,既然现在没感觉那以后也不要有感觉了,我将你四肢都废了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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