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仿佛是一个逃不出的魔咒,自从认识了垃圾宿主,龙床君的三观就一直在被刷新着,从垃圾宿主本身,到她身边的人,再到主系统,无一例外,龙床觉得自己从前许多年仿佛像过了假的时间一样。
眼前的人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人,眼前的变态却是真正的变态。
龙床没控制住自己,那一声呼唤脱口而出,很显然眼前这个黑袍黑面具的人也听到了。
他拿着刀背在龙床肚子上画画的动作停了下来,目光看向龙床。
龙床只看到那张漆黑光滑的面具上两个黑洞洞的眼眶对准了自己,看不清对方的眼睛,但他很明显的感觉到了对方的目光,此刻正聚焦在他脸上。
出乎意料的,龙床本以为他会否认一下,或者不出声之类的,但没想到他做出了一个意外的举动。
他伸手把自己的面具摘了下来。
毫无疑问,龙床的记忆系统没有出错,面具底下确实是连城白无疑。
但龙床现在开始后悔。
妈的他刚刚怎么喊出来了这下完了,连城白不会要杀他灭口吧?
当初在妓院里碰到的时候,一直到连城白所居住的院子,龙床一直跟着宁归,所以也经历了这一切,那个时候,他就觉得连城白此人不简单,但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一幕的发生。
毕竟当时垃圾宿主是醉酒的状态,然而即便是这样,连城白此刻一眼看上去也是那种非常完美,甚至性格很好的人,虽然他的身份让人有点惊讶,看怎么也不像是心里一套外面一套的人啊。
可惜现实将龙床君扇了个大嘴巴子,并且这个世界就是为了告诉他一个道理。
骚年,你真的太年轻了。
任何一个男人背后都有不为人知的故事,甚至有可能今天还在跟你谈笑风生的青年才俊,明天你就发现他是个变态,并且你会发现这样的事情还很多。
龙床算是明白了,这个世界,大概考验的不是垃圾宿主,而是他。
不过其他暂且不说,摘下了面具的连城白不仅放下了手中的骨刃,顺便还将头上戴着的帽兜摘了下来,并且,他露出一个温和的笑来,声音还是那么完美好听。
“不知这位小姐是······?”
龙床:“······”
他觉得自己这段时间真是将这个世界上的极品看了个遍。
连城白的笑很温和,声音清朗好听,神态也很完美,连唇角的弧度都显得那么恰到好处,更别提他的语气如同他的话一般谦逊有礼,可是······你特么能先放开我吗?
龙床觉得自己心中简直藏了一万只草泥马。
对着一个绑在高台上并且还只穿了小肚兜小裤衩的人说这句话你不觉得诡异么兄弟?
大概是龙床的表情实在太过于扭曲,连城白又非常友好的问了句:“我似乎从未见过姑娘,但看姑娘的样子,似乎对我很熟悉,可否请姑娘告知姓名?”
他的笑容依旧温和有礼,如沐春风,然而对于龙床被绑的手脚依旧视而不见。
龙床心中万千吐槽可是此刻却发泄不出来,神经病最恐怖了,万一等下一个不开心捅死他怎么办,他找谁说理去?
想到此处,龙床君定了定心神,勉为其难的说:“我······我是宁归的弟弟······呸!”
还没说完他自己先‘呸’了一句。
吗的,被垃圾宿主影响了,差点连自己都带进去了。
龙床又停了停,清了清嗓子,重新说道:“我是宁归的妹妹,我叫······我叫宁一。”
没错,垃圾宿主不在,于是龙床很开心的给自己改了个名字,他以前就是叫做零零一,用一这个字来做名字也好,总之不叫狗蛋狗剩二狗子之类的就好了,他真的听着想死,至于妹妹还是弟弟这个问题······龙床也想说自己是个男的,可是他的身体现在是个女的,虽然和普通女孩不太一样,但他还不想让别人以为他是个变态人妖,于是只好先委屈自己了。
那边一直看着他的连城白,听完他的话连眼神都没有波动一下,仿佛龙床之前口误说出来的‘弟弟’二字他完美没有听到一样,于是他笑着接了句:“哦?是小归的妹妹啊。”
声音友好,笑容友好,神态完美,可他就是不给龙床松绑。
而且众所周知,宁归是没有妹妹或者弟弟的,准确的来说,就算有,那也是近亲或是远亲,总之,宁氏皇族,只剩下宁归这一个独苗苗了。
之前得知龙床身份的有两个,风凛云,特殊状态下可以暂且不说,至于顾寒······龙床君觉得就算垃圾宿主突然和他说自己是个男的,估计他也没什么太大的反应,但这只是对于他们而言,不代表别人也会这样。
连城白的势力似乎并不是连城氏,而且很神秘,之前还和垃圾宿主说有困难可以找他帮忙,龙床觉得以他的势力,不可能不知道宁氏皇族除了宁归已经没有别人了,可他听了龙床的话依旧没什么反应,甚至平静得太过了。
至此,龙床觉得只有两个可能。
要么,连城白傻了,要么······他是个变态。
毫无疑问,龙床选择后者,反正现在在龙床的心里,这个世界无论是谁,只要是不正常他都觉得是变态。
譬如顾寒,譬如沧時月,譬如秋郁公子,吗的变态太多他数不过来了。
连城白微笑地看着依旧被绑在高台之上的龙床君,伸手将自己身上的黑袍脱下,出乎意外的,他里面居然是一件白衣,配着他的笑,倒是很有浊世公子的感觉,如果周围没有那么多的鬼火的话。
龙床惊惧的看着他,有点慌张。
“你······你想干嘛?我······我是垃圾宿主,不,我是宁归的妹妹,你不放了我以后她会知道的。”
就算再变态,龙床觉得他总还是有点喜欢垃圾宿主的吧,当然那种喜欢和顾寒他们不一样,准确的来说是欣赏,正是那种欣赏才会让连城白当初将垃圾宿主从妓院里拖了回来。
“别担心,我不会将你怎样。”
连城白一直是笑着的,倒是没有再对龙床做什么,当然也没有为他松绑,他不知从哪里搬来个凳子,就这么在龙床君的身边坐了下来,然后缓声道:“小归如今可是在西陵?”
“啊?”
龙床君愣了一下,但是没有马上回答他,对于这个问题,他需要谨慎的回答,毕竟知道宁归在西陵的人其实不多,因为在世人眼中,太玄女皇现在是在太玄主持朝政的,虽然那个人只是当初垃圾宿主安排的,腾龙卫的副统领,云杀。
“大概是在的吧。”
没等到龙床君回答,连城白又自顾自的接了一句,他眼中带笑,如同只是在和龙床话家常,虽然严格上来说这只是他和龙床君的第一次见面。
“我之后又去过太玄皇宫,那个人并不是小归,虽然神态举止很像,易容术也不错,但不是就是不是,一个人再怎么相像,也不可能变成另外一个人。”
他缓缓而叙,龙床都觉得他不止是在说垃圾宿主了,然而下一刻,便见连城白话锋一转,他看着龙床君,眼中笑意愈深。
“说起来你也很幸运。”
他像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地方。
“我这间密室隔壁便是西陵暗卫的牢房,你大概是想逃出去吧,可惜了,另一边才是出口,这一边是通向我这里的。”
“······”
龙床又狠狠的在心中藏了一万只草泥马。
感情是走错了?
“你是顾寒的手下?”
事到如此,龙床也不再想其他,他现在想把这之间的复杂关系弄清楚,而且得知对方是连城白不是鬼怪之后,他就没有那么紧张了。
“我与西陵皇确实有些合作,不过我并不是他的属下,西陵皇天纵之姿,但还没有资格做我的主人。”
连城白有问必答,完全没有一点将绝密消息透露出去的意思,甚至让龙床君产生了一种健谈的感觉,仿佛回到了当初,那个和垃圾宿主在月下聊天的时候,可龙床君心中明白,这特么绝对不是个善茬。
“你不是连城氏的吗?”
龙床反正被绑着也是绑着,索性问个痛快。
“连城氏本来就是西陵国的氏族,你听命于顾寒也是很正常的啊。”
确实,龙床虽然一直跟在垃圾宿主身边,但作为一个辅助系统,别看他平时被垃圾宿主压迫,实际上该收集的资料他都记录了,连城氏确实是个古老的氏族,势力也很大,但比起西陵的皇无疑便不算什么,否则当初连城玉也不会无能为力,只能看着宁归被顾寒的人带走,再怎么强大,也是属于西陵国的。
“连城氏······”
连城白语气中带着一些怀念,目光中也有些沉默,似乎想起了什么往事一般,但随即那份怀念消逝,他目光突然变得有些阴冷起来。
他将目光重新放到龙床君的身上,突然绽开一个让人毛骨悚然的笑来。
他淡淡的笑着说:“连城氏中······其实我已经死了啊。”
鬼火幽幽,什么温和谦逊,清朗有礼,在这一刻,通通消失不见,虽然他还是身着白衣,容貌俊美,可全身的气质却在一刹那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那袭白衣不再翩翩浊世,而是······更像鬼魅生出的皮。
那一刻,龙床君久违的汗毛全都倒立起来,并且浮起了满身的鸡皮疙瘩!
作者有话要说:柳暗花明又一村,回首见他还是鬼。
怎么样,没想到吧,你以为他是鬼,其实他是人,你以为他是人,其实……他还是鬼。
龙床,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刺不刺激?要不要再来一次?
狗子,飞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