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床君还是第一次看见他家宿主认真的打扫凶案现场。
将地上的血迹仔细擦干净,打碎的杯子收起来,那只沾满血液的茶壶被也变成了干净的样子,那柄薄如蝉翼的小刀也被她仔仔细细的收了起来,半个时辰之后,除了柜子里少了一床被子之外,宁归的房间看起来就没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了。
当然,房间里还有淡淡的血腥味,但那味道也在渐渐散去。
宁归又到浮竹的药房里拿了一些药草,碾磨成粉撒进装有浮怜心脏的玉盒中,送给龙床君的眼珠子不在其列,因为那双眼睛被龙床放在了他的系统空间里。
天知道他心里有多崩溃?
一点也不想在自己的系统空间里放这种吓死人的东西好吗!
他就想问问哪个系统的空间里会被宿主送这种东西,还美名其曰:把最珍贵的收藏品送给你。
他对变态宿主这些‘珍贵’的收藏品一点兴趣都没有好不好?
但没有办法,谁让他的宿主是宁归。
龙床君觉得自己又经历了一场洗礼,关于生命,关于心理,关于变态。
如果浮怜在天有灵,麻烦千万不要来找他啊,他跟这件事半点关系都没有,都是变态宿主做的!
龙床觉得自己有必要下载□□德经来念一念,来洗洗眼睛。
而心情大好的宁归则显得愈发容光焕发,直到浮竹采完药回来。
龙床以为宿主至少会有点不自然什么的,比如太过兴奋,但事实证明宁归就是个不走寻常路的奇女子。
浮竹刚回到浮山谷,宁归便迎了上去,且眉间带着几分焦灼。
浮竹自是看见了她,也看见了她眉间的焦灼之色,她不免上前询问。
“小姐怎么了,可是有事要吩咐浮竹?”
宁归摇了摇头,目光看向她旁边一些的房间,那是浮怜的房间。
“我方才去找浮怜,可她并不在房间内,其他地方也没有,她是不是和你一同出去了?”
“浮怜不在么?”
浮竹微微皱眉,上前打开浮怜的房间,发现她确实不在,她微微思索,对宁归屈身行了个礼。
“小姐稍等。”
浮竹走到庭院中间,那里有一棵巨大的梨树,树干上挂着一个大的铃铛,与谷口的铃铛有些相似,但款式不同。
浮竹走到那棵树前,以一种奇异的手法将那颗铃铛摇动,依旧没有响声,但浮竹却没有再摇动第二次。
过了大概十息时间,依旧不见浮怜身影,浮竹终于皱起了眉头。
“不在山谷内么?真是太胡来了。”
浮竹走到宁归身前对她行了一礼。
“小姐,是我考虑不周,浮怜不知去了哪,并没有在山谷内,但原本应是要有人呆在小姐身边的,待浮怜回来了,我一定让她来和小姐赔罪,望小姐恕罪。”
宁归笑着扶起她,摇了摇头。
“无妨,我又不是小孩子,在这山谷内也不会走丢,我只是有些担心浮怜罢了,或许······她有什么事吧。”
“多谢小姐体谅。”
浮竹暗自松了一口气,这位未来的主母看上去不是一位苛责的人,只是浮怜却是要好好教训一番,竟私自外出,要是小姐在谷中出了什么事,她们万死也难逃其咎。
此时的浮竹还不知道,她大概永远也没有可以训斥浮怜的机会了。
之后,浮怜果真没有再回来,也没有任何的消息,到了第三日的时候,浮竹终于开始焦急起来。
往日里浮怜也会外出办一些事,但不会超过三日,加上她武功不错,很少会出意外,可这一次,已经三日了还未回来,连个消息也没有,不知何故。
浮竹当即飞鸽传书给自己的主上祁连溪。
她虽医术不错,可并不会武艺,谷中不会有外人能进来,但若是有什么意外,她连保护好小姐的能力都没有。
宁归仍是每日不急不缓的偶尔在山谷里荡悠,采些花花草草,还会问浮竹一些浅显的医术问题,虽然在龙床看来她只是随口说说而已,他才不信一个能将浮竹药房里的草药都认全,且知道用处的人会连这种浅显的问题都要问别人。
这样的日子在龙床和浮竹看来都显得异常煎熬。
龙床煎熬的是他的系统空间里,那双能让他做一个月噩梦的眼睛,而浮竹则是在担心突然失踪的浮怜。
祁连溪收到她的传书之后,很快就派来了新的护卫,但不知是不是实在太忙,他自己并未现身。
直到一个月之后。
祁连溪回去之后除了对付顾寒之外,还有一件大事是为了解决自己身上怀孕的状态,他找寻神药本就是为了这件事。
可不曾想神药并没有作用,那段时间祁连溪真的可以称得上是焦头烂额,无论哪个男人,都不会接受自己要生孩子的事实吧。
可就在他焦头烂额之时,某天清晨起来之后,发现肚中沉沉的感觉在一夜之间退去,唤来御医查看把脉,也已没有半点问题了。
他一直猜想,是不是神药的作用要过了一段时间才显现出来,然而,其实只是道具的效果时间到了而已。
于是他解决了一个□□烦,心情舒畅便准备来接宁归回去。
在某天清晨,宁归醒来之后,就发现祁连溪坐在自己的床头,正用一种深情的目光默默注视着她,如果不是宁归,换个别人女子恐怕会尖叫出声,真的挺吓人的。
但宁归只是睁着睡意朦胧的双眼,慢慢从床上爬起来,懵懂的看着他,像是还没反应过来。
祁连溪轻轻的笑了,俯身将她抱进怀里。
“我来接你了。”
宁归愣了几秒,才回过神来。
“要······回太玄了吗?”
“嗯。”
祁连溪点点头,从床头拿来她的衣衫,为她一件件穿好,将还在发愣状态的宁归抱起来,又为她穿上鞋子,然后抱着她出了房门。
“滴,祁连溪好感度+5,当前好感度:85(可以共渡一生的喜欢)。”
庭外浮竹已经为她准备好了洗漱用品,而除了她之外,还有一些穿着黑甲的人,看起来像是祁连溪的护卫。
祁连溪将她放下,揉了揉她的头发,颇有感慨的说:“快些长大吧,你抱起来太小了,我总觉得我在抱着一个孩子。”
宁归眨了眨眼,没有回答他的话,接过浮竹递来的东西开始洗漱。
但龙床总觉得他这句话听起来有点不对劲。
难道是他跟在宿主身边太久了,所以思想变得不正常了吗?
他想了想,没想通,索性就不想了,这些天他都没怎么和宿主好好交流过,没办法,宿主给他的印象太深刻了,他觉得自己好怕!
而宁归洗漱完,用了早膳,之后便和祁连溪离开了浮山谷,临走之前,她还非常关心的问:“浮怜去哪里了,我好像一直没有看见她?”
祁连溪自然不会告诉她浮怜失踪了好久了,只是淡淡的说有其他的事,便没有再提。
宁归也没有追问他,只是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突然问祁连溪:“我······我真的能回到太玄吗?我有一些······不好的预感。”
“别担心。”
祁连溪安慰道。
“顾寒并不知你在何处,等你回了太玄,凭借太玄和东昊的力量,足以对付他,太玄如今虽有些衰败,但毕竟三国之一,宁归,你要有些信心。”
“嗯。”
看到宁归点点头,祁连溪接着说。
“顾寒这些日子并未四处找你,我想,恐怕对他来说,西陵始终是最重要的吧,宁归,忘了他吧,他并不适合你。”
宁归沉默下去,没有回答他。
这样的情形明明是好的,可是······心中的那些感觉究竟是什么呢?失落吗?还是庆幸?
“宁归,他只是你人生中的一段过往,不是你的全部,过往总会被忘记,人生始终是往前看的,因为没有人能够回到最初,你不是也明白吗?”
宁归咬了咬唇瓣,抬起头笑着说:“是呀,我明白的。”
只是,明白不代表释怀呀。
祁连溪看出了她心中的想法,他轻笑一声,没有再说什么。
有些事情,确实只能慢慢来。
“走吧。”
祁连溪牵着她上了马车。
宁归在此处并没有什么行李,因也没有什么要收拾的东西,只是随身带了一个密封的玉盒,她捧着那玉盒,坐在马车里默默发呆。
祁连溪看她一直在发呆,指着那玉盒笑着问她:“这是什么?”
宁归反应过来他的话,看向自己手里的玉盒,唇边总算是有些笑意了,她微笑的带些狡黠的向他眨眨眼。
“这是我在浮山谷找到的宝贝,不过······不能给你看哦。”
祁连溪闻言也没有强迫的要她打开玉盒,只是轻笑着将话题转开,她不想着顾寒对他而言就好了。
“东昊有一颗深海蛟珠,很是美丽,你若喜欢我下次带给你。”
“深海蛟珠?”
她果然被他的话吸引了,但随后又摇了摇头。
“既是东昊的宝物,还是留在东昊吧,宝物无所谓放在哪里,只是想让更多的人欣赏它的美丽罢了。”
作者有话要说:龙床君友情提示:珍爱生命,远离变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