寺中小尼开门一看,居然是野男人,吓得急忙闭门。隔着门言道:“施主这里是皇家女寺,男施主谢绝入内。求宿还请前往别处”
“小师父我是来找冷丞相的,她法号叫:臻虞”
咯吱门开了,小尼半低着头,回避着与男人的对视,端着佛手言道:“施主请跟我来”
萧胜终于看到了希望,高兴地背着木宝儿进了布衣禅堂。
冷凝香闻讯赶来,她一看这两个人的狼狈模样,顿时了泪盈眶
萧胜没承想自己在冷凝香的心中是如此的重要,见她热泪盈眶地走了过来,他也做好了迎接的准备
可是,现实就是这么残酷的。他满心激动地想要跟丞相来个大大的拥抱时,冷凝香连看都没看他一眼,风一样地从他身边经过,径直来到了木宝儿跟前,薅出了宝儿嘴里塞着的布团,用缠满白布的手将木宝儿搂在怀里:“宝儿你怎么变得这么狼狈是谁把你捆成这样的”
“娘是你那个狼心狗肺的奴才。我好心好意救了他,他却忘恩负义的绑架我”木宝儿言道。
冷凝香听了这话,转头望向萧胜:“萧胜你竟敢这么对待我的宝儿”
萧胜也大跌眼镜,他终于明白了两人的关系。难怪木宝儿冒着被杖罚的危险,也要救自己出来,还嘱咐我让我保护冷丞相的安全。原来,她是冷丞相的养女这个世界真的好让人费解。
听到冷凝香的责问,他只好辩解道:“末将,不知道这女娃是丞相的养女,还请丞相饶恕我不知之罪。”
萧胜一脸的失望。想想刚刚自己像个雕像一样被冷凝香忽视在旁。好不容易和她说上了话,这第一句便是对自己的斥责。此刻的他,心里不仅感到无比失望,甚至感觉十分窝囊。但是,自己现在这副模样,除了依靠冷丞相,他还能靠谁呢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娘他撒谎我救他就是让他出来保护娘亲的。他现在居然说自己不知道。这样一个以怨报德,口口生变,谎话连篇的人,根本不值得饶恕。应该拖出去重打五十大板,小惩大诫”
木宝儿一路上担惊受怕,虽然没有遭遇什么危险,但是陪萧胜一路逃亡,也受了不少的罪。现在逮到了机会,她岂会轻易放过萧胜她的骨子里,先天就有达木提霸道公主的基因,传承了达木提的强势性格。后天又受到了冷凝香的言传身教,传承了养母的睚疵必报,心狠手辣的脾气秉性。这一点,在处罚萧胜的事情上得到了充分的印证。
冷凝香听完,立刻捡起草堂桌案上的戒尺,狠狠地打在了萧胜身上
“一、二、三、四”木宝儿高兴地在旁拍手数着。
五十次的抽打,虽没有让萧胜皮开肉绽,但是心里的委屈,却几度让他萌生起反抗的念头。但是,残酷的现实也在告诫他,除了追随冷凝香,他已经走投无路。
都怪自己当时鬼迷心窍,妄想着能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一方名流。如今才明白,自己不过是冷凝香眼中,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奴才。男人的自尊让他不甘于受此凌辱,可英雄末路的他,又不得不为了生存忍辱负重。
终于,五十棍的惩罚,从木宝儿的一句话变成了鲜活的事实。一条条血紫的鞭痕,从萧胜的背部火辣辣的烧到了心海。他冷冷地望着小小的木宝儿,暗暗地许着某种虐待儿童的毒誓,将这次的屈辱寄托在了有朝一日
冷凝香打得手臂酸了,将戒尺扔到了一旁,揉了揉胳膊,过去搂过木宝儿问道:“宝儿娘已经惩罚过他了,现在你可以消气了吧娘带你去沐浴更衣,瞧你这小脏样儿”
冷凝香领着木宝儿到药堂,托臻智师妹帮孩子沐浴更衣。自己则取了金疮药,再次回到布衣草堂
进了草堂,她看到萧胜自己扭着脸,正用筷子擦拭着背上的伤。冷凝香走过去,用温热的手拍了拍萧胜的肩膀,用下巴朝边上一指,示意他背过身去。
萧胜赌气,没有理睬她,依旧费着劲儿自我揉擦着
冷凝香一看他不配合,禁不住扑哧笑了:“萧胜堂堂一个七尺男儿,居然和女人赌气,你可真有出息。”她不顾萧胜的反抗,强势将他的肩膀扭到一边,站到他身后,亲手为他涂抹金疮药
金疮药涂抹到伤痕上,引起的沙麻感是萧胜熟悉的。毕竟他是个久经沙场的老将,和金疮药的亲密接触早已不是第一次。但这次不一样,阵阵沙麻之中,还掺杂着一种别样的苦涩。
他刚刚还恨冷丞相把自己当成奴才。没成想,这会儿她竟然亲子来给自己上药。这种给一巴掌,赏一甜枣的举动,最是让人癫疯的。到底她是怎么想的呢
“丞相还是我自己来吧”萧胜伸手准备接过金疮药。
冷凝香一巴掌拍到了他的背上:“你来你够得着吗你以为我愿意给你上药呀我手上的伤还没好呢你若是自己能搞的定,我才懒得管你呢”
萧胜见她不顾自己手上的伤,执意要帮自己擦药,心里不禁感觉到了一丝暖意,也驱散了刚刚的怨气:“丞相我真搞不明白,你为何对那个丫头那么好”
冷凝香一边帮他涂药,一边言道:“我也不知道。可能是我膝下无儿无女,辛辛苦苦把她养到了五岁,对她有割舍不掉的感情吧”
她不想去思考一些无聊的事,每每想到自己对木宝儿的所作所为,她自己都无法解释。同时,她也不是个愿意将心事对外人倾吐的人,更不愿意过多的和萧胜谈及私人话题。所以避而言之:“我不过是想化解你和孩子之间的隔阂。毕竟你把她绑来了,一时半刻,她也走不了。大家在同一屋檐下,如果你俩总是闹矛盾,我夹在中间会很难做。区区五十鞭笞,你还是受得住的。何必和小孩子一般计较呢”
萧胜这才明白冷凝香的良苦用心,不禁佩服这个女人思维敏捷,巧捷万端。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他作为一个男人又能说什么呢
于是轻叹一声,言归正传道:“哎唐璜败给了魔焱军,我败给了黑龙军,现在三善门已经占领了半壁江山。达木提怪我背叛了西域,扬言要杀我全家。丞相你可得想想办法呀”
“你放心,她们只是说说而已。明日我师父火化,你陪我去趟太常寺。我答应了师父把她的根骨与邱叵大师放到一起。等事情办完,你就随我回宫。事到如今,我不能再等了,必须尽早登基。玉玺在我手里,只要杀了龙三,我就是名正言顺的皇帝。三善门没有了龙三作为起兵的借口,我就可以出师有名,一举剿灭她们。”
“可是,那个龙三一直被那几个女人保护着,我们要如何才能杀他取而代之呢那几个女人个个神勇,尤其是那个道尊皇后刀美美。有她陪在龙三身边,想近身恐怕很难”
冷凝香微微一笑:“呵呵,你倒是很了解吗不过,三善门中最厉害的并不是集皇后与道尊为一身的老三。七姐妹中最厉害的当属身为魔尊的老二我一直很奇怪,自从西域与她做了约定之后,她就突然消失了此女不除,必留后患。”
“丞相说得是那个魔娜”
“不错她是耶罗尚善掌门纳阑飘雪转世。不知为何入了魔道,还继承了魔主之位,以至于成了夏侯魔君的死敌。她现在突然失踪,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萧胜随口言道:“说不定死了呢夏侯魔君既然视她为死敌,说不定已经把她杀了”
这不经意的话,提醒了冷凝香:夏侯焱练成了太乙天罡,难道他真的杀了纳阑飘雪倘若果真如此,那三善门封锁消息是情理之中的事。可是夏侯焱那边不可能一点消息也不露
正当冷凝香思索之际,布衣禅堂的门突然被推开了
武喆进来一看,冷凝香和萧胜不仅共处一室,萧胜还衣衫不整。她俩同时望着自己,眼神中似乎还藏着些许心虚。冷凝香慌忙站起:“夫君”
萧胜紧忙将裸露的上身遮好,起身抱拳以示尊重。
武喆见了这一幕,心里波澜起伏,大受冲击。他感觉全身都被一个绿色的光环普照,万万没想到来得这么不巧。到底是该转身离去,还是该暴打萧胜,他一时间没了主意。倘若装作视若无睹,那蒙受背叛的同时,也纵容了两人的不当关系。若因此与萧胜动起口脚,未免显得自己太过小气。
可是,这种尴尬的现场,他无论如何也不能一语不发。他对冷凝香言道:“难怪难怪你不让我跟着,原来”
冷凝香见他醋海翻波,显然是误会了。不等他把话说完,连忙辩解道:“不是的不是你想的那样的我和萧副将正在商讨事情”
“商讨事情什么事不能回宫再谈还得避人耳目,躲到男人止步的皇家女寺来谈若不是你和青玉师太的事闹得满城风雨,我做梦也不会想到你会跑到这里来。你离开当晚,我冒雨找遍了整个皇宫,可你却在这里和萧胜私通”武喆的醋意,恰恰证明了他对冷凝香的爱意。他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这种赤裸裸的背叛,
萧胜言道:“武掌门你真的误会了,冷丞相是来帮我上药的”
武喆荒诞的一笑:“哈哈上药有事求菩萨,有病看郎中这青云寺里菩萨,郎中应有尽有,何以躲在这里偷偷摸摸一个衣衫不整,一个暧昧不明,叫我如何相信”
“夫君你不能这样诋毁我,我从来没做过对不起你的事。萧胜才刚到不久,他身上的伤是我造成的。我帮他敷药,不过是出于对他的歉意”
萧胜见冷凝香不停地辩解,对冷凝香言道:“行了不用跟这种小气的男人解释,他信也好不信也罢,我们清者自清”
武喆一听这话,更是气得火冒三丈:“萧胜你好大的胆子,勾引我的妻子还说我小气如果你的娘子,半夜三更在外和别的男人共处一室,暧昧不清。换作是你,又当如何处置”
武喆上纲上线,萧胜也懒得辩解:“你这是在强词夺理,根本不会有这种事发生”言罢,他准备离开这个尴尬之地,起身欲夺门而去。
可武喆正挡在门口,他不想和武喆怄气,用肩膀将武喆撞开,大步跨出了布衣禅堂
武喆被他冲撞,再也不能容忍萧胜的傲慢。瞪了一眼冷凝香,转身追了出去。
冷凝香一看武喆的脸色,心觉不妙:糟了武郎定是找萧胜算账去啦哎真是一个比一个冲动想到这里,她不得不快步赶上,准备去阻止两个男人的恶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