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周边境,周唐交界处,松山之畔,有一队骑兵来了。
黄昏时分,文、武二相与大周军士自唐都归来,入了周境,此番,他们正要回周复命。
松山之下,二相端坐白马之上指向了北方,只见二人身旁,有一年轻和尚。这和尚虽岁数不大,但却非同寻常,双眼如星,耳垂厚大,端是一副得道高僧面貌。
“慧师,再往北行三百里便是我东周府城,如今天色已晚,我等是继续赶路还是在此歇息,皆凭大师做主。”白马上,文相恭敬问道。
十日前,二相入了唐国,寻到了唐皇与武后,二皇皆是准备了千丈气运、功德,此番慧能入周便是要把那气运、功德亲手交给姬铭义。
“文、武二相,如今天色正好,悟道正当时,依我之见,经行便是……”遥望北方,慧能淡然一笑,他乃地仙修士,根本不惧夜路险阻。
听罢此话,二相彼此对视,皆是点了点头,有慧能在此,他们亦不担心夜路险途。
“走!”
文相高声喝罢,率着众人朝东周府城去了。
与此同时,东周府城中,姬铭义和禅祖正谈论着《独孤九剑》之禅法,独孤求败留下的正统剑法,乃是以禅文书写的,这禅文便是禅法。
“姬义,这剑法确是我禅宗剑法,那独孤求败正是我之师弟‘禅独孤’的转世……”手捧《独孤九剑》剑谱,禅祖不自意泛起了几丝感伤,他这师弟虽与他不和,但毕竟算是一家,家人逝,孰能无动于衷,圣人亦是免不了。
禅祖看罢剑谱,将其翻译成了华夏文字,这剑谱亦道亦禅,合两家之妙。禅祖看着剑谱,忽的回忆起了往事。
“佛道同源,皆通向天地至理,大道三千,皆可证道,又何必与那道家起什么瓜葛呢!”记忆中,他正和一位年轻修士争论着什么。“师兄,道家欲归顺我禅门,我禅门为何不能让道家入内,道本是佛,道既是我禅门分支,那当让其入门……”年轻修士开口间,与禅祖争锋相对。上个纪元,禅祖瞧不起道修,而禅独孤却是道家的支持者。“师弟,那妖道梦神机曾言,佛本是道,若让那妖道入我禅门,我如何面对天下禅修……”禅祖开口间,深深叹息了一声。上个纪元,妖族修道,人族只修佛法。“师弟,你那道禅已是入了偏路了。我大乘佛法有三千正道可选,你选那妖法做什么?今日你当好好反省。”禅祖说罢此话,口诵佛号,转身离去了。记忆到这便结束了,禅祖回忆过这段记忆,已是过去近一个时辰了。
“禅祖,恕我冒昧,不知这剑谱可曾译完?”见禅祖不在状态,姬铭义疑惑间,提点了一句。
听到姬铭义的声音,禅祖也是清醒了过来,他摇了摇头,定了心神。
上个纪元,人族不修道,只修心、修禅、修释家,禅祖如今已是欲改剑谱了。
“姬义,这剑谱我已译完,这《独孤九剑》你可安心修行,若有不懂,可来问我……”禅祖开口间,将剑谱还给了姬铭义,只见这剑谱上,又是添上了三千字。
禅文万言,译成汉文亦是该有万言,如今禅祖交还给姬铭义的剑谱可不是原本剑谱,而是他简化后的剑谱。通天学的“独孤道剑”,而姬铭义手中的正是“独孤禅剑”。
“这是……”
接过这剑诀,姬铭义顺势将其展开了,只见这如今的剑诀端是“奇怪”。
华夏那独孤九剑,有:破剑式、破剑式、破刀式、破枪式、破鞭式、破索式、破掌式、破箭式、破气式这九招,而如今姬铭义手上这剑诀虽有九招,但和华夏那剑诀已是大不相同了。
只见他手上这剑诀九招乃是:“杀贼、无生、应供、欢喜、离垢、清静、不动、大悲、禅定。”
四果罗汉、四果菩萨、大乘佛位,这九招乃是“禅孤独”在根据禅门九境感悟而来的,故而这名字带着非同一般的禅意。
“独孤九剑,第一式,杀贼。有退无进,出手便是一往无前,吾之剑道,亦有梦幻……”姬铭义口诵此言,当真是大吃一惊。仙界与凡界不同,仙武比起寻常仙法并无优势,在仙界独孤求败之所以能无敌天下,皆因他的剑道非一。
独孤求败的剑道,是杀道、是梦道、幻道、禅道、喜道、悲道,他一剑便是一种大道,九剑便是九种大道。能纳九种大道在其身,他的剑故而无敌。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出手便是阿鼻地狱,出手便是血海无边。杀人诛心,吾之剑,能斩三魂七魄,灭人识海……”杀贼,乃是禅宗罗汉境第一果位,当年禅独孤诛杀无数妖族方证罗汉,故而,他这一第式只为杀。
“一去烦恼丝、二去傲慢心、三去尘世缘、四去前世果,吾之剑,诛杀心魔,镇压红尘魔孽……”独孤九剑这第一式不仅能杀妖,还能安定人心,竟是连心魔都能斩。
当日在蜀山时,姬铭义心性大变便是收了心魔印象,有了这“杀贼”一剑,他便再无需担忧心魔作祟了。
“心住苍烟万乘间,丝毫尘世若青烟。阚残玉阙行穿道,卷竹声里卧看山。贪笑傲,任衰残,不妨随处一瞻岩。元之造物心离别,老却因果不等闲。三花开,五气别,半树玉院月,一道金丝雪。”上个纪元,武道仙修,亦是有气脉一说,这词,便是暗含着“杀贼”一剑的气脉运转。
苍烟、玉阙皆是人体大脉,禅独孤不仅仙武修为极高,他的文采亦是非凡。
“姬义,如今,你学此一招便够了。切莫贪多,当知,贪多嚼不烂之理……”见姬铭义还欲往下看,禅祖带着几分关切,提醒了他一句。
这《独孤九剑》越到后面越困难,如今姬名义才刚迈入五气修为,后面的剑法,还不是他能看到。
听了禅祖此话,姬铭义也是明白了,他恭敬道了声谢,退出了识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