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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生店里的一位老顾客新开了家西餐厅，前些日子来买蛋糕的时候特意送了他两张优惠券，让他有时间就过去捧捧场。本来付生都已经忘了这事，偏巧关竞说要吃牛排，他就又想起来了。
也许是圣诞节的原因，还不到六点西餐厅里就坐满了人，而且放眼望去十桌里有九桌都是小情侣。像付生和关竞这样俩大老爷们来吃西餐的，简直算得上特立独行。
两人分别点了肋眼牛排和海鲜通心粉，又要了蔬菜水果沙拉，培根鸡肉卷和番茄浓汤。本来还应该点个红酒的，但是付生要开车不能喝酒，关竞自己喝也没意思，于是特别随意地要了瓶可乐。
等服务员拿着点好的单走了，关竞立刻往前一探身子，小声说，“哥你看看旁边，全是一对一对的……”
“很正常啊，”付生也跟着往他这边凑了凑，“这不是圣诞节了嘛。”
“我第一次同时见到这么多搞对象的，有点尴尬……”关竞说，“刚才我都想说要不咱俩出去找个必胜客算了。”
“你是来吃饭的又不是来看搞对象的，”付生被他给逗笑了，“再说他们这些被看的都没尴尬，你尴尬个什么劲。”
他刚说完，服务员就端着沙拉和可乐过来了，关竞等人把菜放下转身走了才又继续道，“主要是……咱们不是情况比较特殊吗。”
“两个都是男的就不说了，关键还不是一对，”关竞把可乐倒进高脚杯里，然后往付生面前一推，“不光尴尬，还挺酸的。”
付生端起可乐喝了一口，目光在右前方说说笑笑的一男一女身上扫过，又落回关竞身上，“酸着吧，没有酸哪有甜呢。”
关竞隐约觉得对方这句话里似乎有点别的意思，可还没等他想清楚，就又听到付生问，“你们下周考完试就放假了？”
“嗯，从腊月初十放到正月初八，”关竞说，“哥你店里什么时候开始放年假啊？”
“去年是腊月二十六，今年应该也差不多。”
“那……”关竞犹豫了一下才问，“你过年回老家吗？”
“芳姨倒是想让我回去，不过……”付生顿了顿，“还是算了吧，明杰想把程玉的爸妈接过来一起过年，我掺和进去不合适。而且这么多年来我一直都是一个人过的，突然回去跟他们一起的话估计也不自在。”
关竞沉默了半晌，一直等到所有的菜都上齐，付生也吃了好几叉子通心粉了，他才张了张嘴，试探着说，“哥，要不你跟我……”
“我可能会出去旅个游，”付生打断他，从沙拉里挑出块小番茄吃了，“难得放假，找个暖和的地方爬爬山玩玩水也挺好的。”
“……嗯，也对，”关竞叹了口气，切下一块牛排放到付生的盘子里，“那我考完试跟你待几天再走。”
……
关竞说到做到，期末考之后直接拎着背包去了春熙花园，一待就是一个星期。年底了付生忙的厉害，店里的账务要核算，员工的奖金和福利也要准备，还得在年前搞一波活动，恨不得把一个人掰成两个个用。关竞倒也不嫌弃付生没时间陪自己，本着“山不就我我去就山”的想法，每天不是去店里义务干活儿，就是四处去搜罗好吃的往他嘴边送。哪怕是在付生算账时蹲在旁边帮忙按按计算器，关竞都觉得挺有意思的。
“有个屁的意思，”付生把计算器从他里拽出来，往沙发上一扔，“你到底什么时候回家？现在火车票都买不着了吧？”
“一个星期之前也一样买不着，”关竞说，“我打算坐客车回去，这边去我家的客车挺多的，票也好买，你不用担心。”
付生的语气缓和了些，但态度依然很坚决，“反正你别再拖了，天之内收拾东西回家。”
“……哦，”关竞蔫蔫地答应了一声，“知道了。”
见他这样付生果然又心软起来，先是剥了个橘子递到他里，然后在他头上揉了一把，“我也不是要赶你走，但你爸妈肯定盼着你呢，你老在我这儿待着也不是个事啊。”
“而且你天天给我当免费劳动力，我挺过意不去的，”付生又说，“给你工资你也不要……你最近有什么想买的东西吗？我给你买了吧。”
“我没什么想买的，”关竞把四瓣橘子一口气塞进嘴里，几乎没怎么嚼就咽了下去，“不然这样吧哥，你要是实在过意不去，那就晚上让我睡你那屋？钱债肉|偿哈哈哈……哎哥你别走啊！我开玩笑呢！账本，你账本没拿！”
……
说是那么说，可回家的前一天晚上，关竞还是抱着被子来敲付生的门了。
等到他把被子铺好，人也钻进去了，付生才笑着问他，“这次不是开玩笑？决定好让我用肉|体还债了？”
“没有没有，我就是睡不着，来找你聊聊天，”关竞嘿嘿地笑了两声，不好意思道，“我昨天刚……那啥过，现在还比较冷静，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同为男人，付生秒懂了关竞的意思，他地关了灯，没让对方看见自己瞬间红起来的耳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