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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卉请了半个月的假其实她也不知道请假的意义是什么三个人的家走了两个她愿意哪个屋待着都行反正都一样冷清。
天气太热她没有胃口就不停打扫直到汗水把衣服湿透。她止不住地发愁这么热简辛会不会吃不下饭会不会睡不着。
从发现那件事儿开始她的生活就黑的没光了她这小半辈子没见过什么同性恋也没被告知过这种人存在的合理性她工作在简溢秋不在家时自己照顾简辛攒钱买房将来给简辛娶老婆再然后退休帮简辛带孩子她承袭着一种传统。
而这种传统不论是否被孩子懂都满载着一个母亲对孩子的打算和爱。
让简辛跟简溢秋去苏州简辛同意那说明他和那个孩子就能断了同时也意味着离开自己。所以简辛怎么选都一样辛卉都很痛苦。
第十天辛卉整整十天没出过门了她待在简辛房间收拾没有可收拾的就静静地坐着。简辛的书桌下有个足球球面被擦的一点污垢都没有。
她正出神没听见有敲门声直到敲门声变大变快才反应过来。她疾步走到门后从防盗门的猫眼里看见一个男生。
那张合照上与简辛站在一起的男生。
汪昊延以前只经常送简辛回家但是从没上过楼他在剧组几天始终联系不上简辛放心不下回到学校发现简辛已经转学。
他不知道哪儿错了怎么会说不见就不见。
他拍着门喊:“简辛!你在不在家?!简辛!”
辛卉站在门内:“你找谁?”
汪昊延听到回应急忙答道:“您好我找简辛我是他同学他在家吗?”
辛卉微微停顿说:“他们搬家了。”
汪昊延脑子乱成一团理不清这突发的一切。是因为要搬家所以转学还是别的什么?但不论什么都没理由和自己断了联系。
“请问您知道他家搬去哪儿了吗?”
辛卉靠着门缓缓地说:“不知道。”
汪昊延说完谢谢就走了他还要继续找哪怕一间学校一间学校的找。辛卉靠着门蹲下害怕又迷茫。
简辛也会这样念念不忘么?简辛在放不下这个孩子的同时会不会想一想从此独自生活的妈妈呢?
汪昊延带简辛又回了酒店顺便叫了点宵夜他慢条斯理地吃简辛坐在旁边看。“你不吃吗?我晚上没吃东西。”简辛摇摇头安静地看着他。
“是不是奶奶给你做好吃的了说说。”
简辛不太想说话听着蔫蔫的:“就是下面厚厚一层肉上面是蒸蛋肉是我帮忙弄的特别鲜洒一点酱汁挖着吃的。”
汪昊延擦擦嘴:“学会了么?回去给我做。”
简辛低下头说:“后面怎么做的没看见。”
汪昊延自然地接着问:“为什么后面没看见?”
因为后面他去和简溢秋华山论剑了。汪昊延拽着椅子靠近一些手臂搭在简辛的椅子背上说:“宝贝儿你当初要是告诉我你爸妈知道咱们的事儿我肯定特二百五的去你家负荆请罪加提亲了。”
简辛抬头看着他没有一点不相信。
“当时叔叔阿姨让你走你为了我不愿意走后来又因为我伤了心才走的。如果我知道这些我也不会去什么剧组搞什么高考见也就不会那么混蛋了。”
简辛有点不满:“你怪我呢?”
汪昊延摇晃他两下:“没有怪你就是想告诉你在我不对或做得不好的时候要监督我管我。在你遇到事儿的时候要知道还有我和依赖我懂么?”
简辛心中一动侧身抱住他等抱够了松开手和盘托出:“我爸都知道了跟你和好骗我妈他都知道了。”
汪昊延没吃惊也没发愁:“然后骂了你一顿让你分手?”
“嗯我反抗了他管不了我。”
“不至于”汪昊延跟心灵导师似的“你爸爸不能用他们的观念来强迫你同样你也不能用咱们的观念要求他何况现在只是他们不认同么?很多年轻人也未必认同。再说了要是简爱哪天非跟一个我不喜欢的猫跑了我肯定也生气啊你这还是养了二十几年的亲生儿子呢。”
简辛想笑又不想笑又纠结又烦恼。
汪昊延不打比方了最后说了句:“你肯定也知道不管意见多么不合沟通多么不当甚至做法多么错误但父母绝对不会对自己的孩子有任何恶意。”
辛卉从来没想过会再次看见汪昊延出现在家门口还抱着简辛。
她瞬间失控虚弱地尖叫歪在轮椅上歇斯底里简辛扑过来和她解释喊着让汪昊延离开。她一巴掌打在简辛脸上从手心到胸口都隐隐作痛。
她打过简辛两次第一次是九年前第二次就是九年后的这一巴掌。
辛卉猛地睁开眼瘫痪的下肢毫无知觉而上半身已经被汗水湿透。她平复着气息眼前一幕幕都是让她痛苦的过往。
头疼折磨着她但是身体负荷不了的疲惫更加累人她渐渐重新闭上眼睛热泪从眼角流下渗入鬓发间黑暗里的呼吸也渐渐微弱起来。
简溢秋从简辛出门后就坐立不安他披着衣服在客厅走来走去后来干脆站在阳台上望着楼下整宿未眠。
天微微亮的时候他看见简辛从不远处出现老太太摆好早点叫他他赶忙去加了一副碗筷然后什么都没说只边吃边等。
简辛开门进来叫了句奶奶。
“来趁热吃啊一会儿面要糊掉了。”
“我不吃了”简辛怕老人难过歉疚地说:“我回来收拾东西等下就回去了。”
老太太放下筷子:“怎么这就要走了?你不要理你爸爸受委屈奶奶给你做主刚回来几天怎么就要走啊。”
简溢秋始终看着碗听简辛说:“医院太忙让我尽快回去上班。”
老太太饭也吃不下了长吁短叹的。简溢秋起身悄悄看了一眼简辛在房间正叠衣服他去厨房把之前买好的几大包点心装起来拿给老太太。
“妈你把这吃的给他带上就说你买的。”
老太太接过叹口气拿去给简辛“兜兜带回去吃都是你爱吃的。”
“谢谢奶奶”简辛把东西放进包里心知肚明。只有简溢秋才会不分软硬装在一起以前经常被辛卉念叨。
汪昊延在小区门口等着他下楼后快步向外走走了十几米忽然回过头。
简溢秋在阳台上望着他看不清表情。
秦阿姨来换班发现辛卉还没醒她拧了热毛巾给辛卉擦汗擦完给辛卉测量血压。辛卉隐约从梦里抽离但又睁不开眼睛。
简辛的朋友去医院看她帮简辛找房子来家里吃饭简辛回苏州就自己来陪她聊天儿。后来发现原来那个朋友是个明星姓汪。
辛卉缓缓睁开双眼前尘往事重叠着她都清清楚楚。
秦阿姨看她醒来便和她说话:“听小简说这边快拆了再换房子就换个高层的有电梯下楼方便可以推你出去透透气。”
辛卉没听着她半眯着眼看着天花板心揪得越来越紧。
简辛说断了是在骗自己两个人早就和好如初母子分别九年没有任何意义她闭上眼再次昏昏睡去。
汪昊延和简辛中午下了飞机荆菁来接他们一副敢怒不敢言又特别心疼钱的样子。汪昊延笑道:“打工的还给老板甩脸子呢?”
荆菁不平:“原哥骂了我一顿公司骂了我一顿广告商快把我杀了你还是让我做个小助理吧妈的现在工作压力太大了。”
简辛扭头问:“为什么?”
汪昊延怕荆菁说漏了赶忙诬陷:“她没做好工作呗跟我可没关系。”
两人一起去了西棉里进家后汪昊延待在客厅简辛来不及询问情况就进屋去看辛卉。汪昊延问秦阿姨:“这两天怎么样?”
秦阿姨如实说:“整天闷在家没什么好转今早醒的也晚还出了一身虚汗。我觉得精神不行而且你们来之前还一直在睡但是睡得不安稳。”
汪昊延皱眉然后放轻步子走到卧室门口。
简辛趴在床边和辛卉说话他能感觉出辛卉状态不如之前心里惴惴又不能问些什么只好讲些高兴的事儿。
辛卉一直听着等简辛说完她停了许久才虚弱地问:“小汪找你了。”
简辛心中咯噔一下说:“嗯他正好去苏州来着。”
他观察着辛卉的神色又小心翼翼地说:“我们一起回来的他在外面怕打扰你就没进来。”
辛卉望向门口汪昊延这才进来。他叫了声阿姨然后和简辛一同蹲在床边说:“阿姨我觉得还是尽快搬家吧这儿下楼不方便总闷着不好。”
简辛点点头:“昊延帮忙找的那处房子在市中心环境很好白天可以推你四处走走。”
辛卉却缓慢地说:“不要欠别人。”
汪昊延努力分辨辛卉的意思注视着辛卉的眼睛那眼神和之前太不同没有半分亲切与和蔼但也不像更久以前那般敌视与仇恨。
他大概能确定便诚恳又认真地说:“阿姨我不是别人简辛的事儿就是我的事儿我希望他活得轻松一点儿每天都高高兴兴的我能让他这样也只有我能。”
辛卉的眼神一下子变得死气沉沉或者说是绝望。她痛苦非常却无法生气因为简辛略带无助的乞求在她耳边不停回响。
“妈你一定要记得汪昊延的好对我的对家里的求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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