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寒风被车窗挡住,黑眸淡淡的看着,这条繁华街上,难得的稀稀少少。
乔文小心翼翼的觑着前视镜里的俊美男人,说:“没有想到,秦思……秦小姐,都已经这样了,我突然意识到,前几天的话说重了。”
高傲嚣张的女人忽地只剩下一身病缠,这并不令他感到唏嘘,令他感到唏嘘的是,这个女人的高傲嚣张……不见了。
是因为这一身病缠吗?不过,也对,一身病还高傲嚣张,真要当众叛亲离的孤家寡人吗?!
今天的秦思,犹如快要断了的青丝,让人忍不住想要,去呵护。
他妈的太柔了!
乔文叹了口气,便听到姜南晨问:“你对她说了什么?”
“额,他们一家子逼你娶她,以她病重的名义,我忍不住,给她讲了,弱者定义。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网上有个名词,弱,者,婊。
也算是骂了她吧。
“没想到一向沉稳内敛的乔助理骨子里也有为人打抱不平的冲劲儿。”姜南晨冷冷的一句。
乔文干巴巴地笑……总裁,你是在讥讽我还是在夸奖我?
……
欢笙听到楼下传来的刹车声,刺耳而明利,她立刻关掉了灯,沉重的躺进被窝里佯装睡着。
不知道,为什么会要这样。
客厅里。
“少爷,您吃过了吗?”
“吃过了。”姜南晨让管家与佣人都去休息,他走上二楼,打开了欢笙的房门。
这女人,变胖了。
坐在床边,他幽深的黑眸打量着几月未见的人,手指,轻轻地的触上她大挺的肚子,一定很难受吧?
他恢复了平静,才敢从那个城市里回来。面对她。
让他落荒而逃去出差的人是她。至今都不知道,他走前,她生了什么事,哭的那么悲伤……
她的情绪却让他落荒而逃。
他不知道该怎么样让她每一天都好好的。索性,眼不见心不烦。
说来可笑吧。
欢笙放进被窝里的手忍不住紧张的蜷起,他怎么还不走?
姜南晨刚要起身离开,幽深的黑眸,余光精准的瞥到了床头柜上的书。
“人生总是要我们在遗憾中领略圆满。不是吗?我们从分离的思念中领略相聚的幸福。我们从被背叛的痛苦中领略忠诚的难能可贵,我们从失恋的悲伤中领略长相厮守的深情……”
拿起看到,这女人很会过日子。
每一天,被伺候着,等着生产,没事看看书,喝喝茶,听听音乐,难怪……会胖。
心宽体也胖。
姜南晨勾唇一笑,放下了它。转身离去。
听到门轻轻被关上,欢笙睁开眼睛,无声地松了一口气,怎么那么紧张呢……她不敢开灯,只能摸索到手机,开手机电灯筒,照亮了刚刚被他翻过的书。
她艰难的倾起身,碰了一下书,手指当下好像被什么灼了一下,她猛地收了回去。蜷起放在了自己的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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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
欢笙起来用餐,诶佣人搀扶着,坐在了椅子上。
她说:“怎么只准备一份,姜……少。不用吃早餐吗?”
管家从旁边走来,笑着回答:“少爷一早就走了,和简少爷,安琪小姐一起聚会了。”
“……”欢笙哦了一声,低下头吃早餐。
空气,仿佛突然被定格了一般。
管家不知道自己的哪句话说错了。总共也就说了一句啊,欢笙小姐,好像在憋着一股气一样,脸色虽说不冷不热,却泛着一股风雨欲来的诡异的灰……
……
“差一点以为一辈子都不可能见到你了,呵呵。”
滑雪的时候安琪留下了一句。
“恐惧战胜了再见的喜悦,我害怕你走,姜南晨,我无法再等了,一边害怕一边等待的滋味太难过了,我迫不及待的想要得到你,把你永远都留在我身边,让你永远和她,不可能……”
在酒吧喝酒的时候,安琪留下了一句。
简君尴尬的看着这两个人,姜南晨面上没有任何情绪,却是如果没有简君,他根本不会赴约。
自从欢笙怀孕,为了不平添纷扰,他避见了很多人。
有个私念是,他想在这段日子里只和欢笙两个人,世界里,只有他和欢笙,把别的人都赶出去……
然而,越靠近她,越想得到,有些事情始终没有预想中的美好。正如他以为会在她怀孕的这段日子里对她寸步不离,但是,他每一天都在逃避她……
而她,也同样不想见到他吧。
喜欢一个人,好像不管在哪里,做什么事,遇到什么人,都会联想到她。能从根本与她无关的事当中揪出她的细枝末节……
想远了。姜南晨抿了口酒,眸色一深,对简君这个兄弟,他不可能永远不见,何况,简君约了他很多回。
所以,这一次,他来了。
离开时,姜南晨说:“以后有安琪的聚会,我一概不参与。”
安琪听到这句话,睫毛狠狠一颤。
简君吞了下口水,心有余悸:“哦……”他看了一眼身边的女人,无声的叹了口气。
安琪和他们是有感情的,所以在今晚说了不应该说的话以后,还能不被姜南晨扔出去……
姜南晨只能装作没听见,但最终还是以残忍的作风做了决定,从此……再也不让她见到他。
安琪捂着眼睛,低吼了出口,并在姜南晨转身的时刻。拉住了他,对简君说:“我不用你送我回家,你先走,我和他有话要说!”
简君不放心的望向姜南晨。竟有些结巴:“她,她今晚喝多了,看到你太开心了,所以,说一些让你不开心的话。你千万要……宽容一点,宽容以对啊?”
姜南晨抿着薄唇,瞪了简君一眼。
简君撇嘴,下一刻,飞快地爬上车,离开这是非之地……
……
“放开。”被她近乎贴着,姜南晨皱了眉头。
身体,似乎在不正常的热,额角,透彻的滑下了一滴汗水……
他呼出一口气。扯了扯领带。
安琪一向怕他,这一次,却没有听他的……
她从背后紧紧的抱住他,无声的流泪着,唇,竟然放肆地移到了他的脖颈,笨拙的亲吻着……
霹雳——仿佛一道雷狠狠从头顶上打下来,姜南晨僵到极点,根本没想到,她会那么大胆……
一瞬过后。他眉宇间席卷着一万分的嫌恶和暴怒,转过身,扣住了女人的手腕,下一秒。狠狠的将她推开,不带一丝怜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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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机,坐在不远处的车里,看到这一幕,急忙的拍了照片,“咔~咔~咔~”好几张给了管家和家里全部佣人……
“激动不激动?”他们在背后都爱调侃主人的八卦。管家实在无聊也附和了几回,这一次,真的把管家的眼睛戳瞎了……
安琪从背后抱住少爷,踮起脚尖,吻上了少爷的肌.肤……
那一刻,全家人,除了欢笙,都深深的被震撼了,同时,也陷入了对安琪深深的同情当中……
管家急忙关掉手机,抬起头,看到从餐桌上吃完站起来的欢笙,笑说:“小姐,吃饱了吗,那上楼休息吧。”
他的语气有些急,不是他平日里的作风。
欢笙嗯了一声,走上了楼。
每一天早晨九点都会有佣人小小来打扫房间,一般欢笙吃完饭,回到房里的时候,佣人们都已经早就走了,给了她一个比干净更干净的环境……
这一次。
欢笙无声无息的站在小小的后面,随意的问道:“今天的度似乎变慢了很多,手机上有什么很好看的吗?”
“啊!”她突然来的一句,吓的小小回过头,冲着她就尖叫了出来……
啪——
欢笙退后两步,才没被从小小手里,掉落的手机砸到脚。
“啊……对不起,对不起,小姐,我,我不是故意的……”
小小看到欢笙微白的脸色,急忙低下头道歉,连手机都不敢弯腰,去捡,心里,怕了,她刚刚肯定吓到欢笙小姐了,就怪刚才看那照片太入神……
欢笙“呼~”了一下,哭笑不得,看着她说:“你刚才的大嗓门,好像要吃掉我的样子……”
说着,她低下头去帮小小捡手机,有些难以弯腰,但垂下的手臂,还是成功够到它了。
“要看手机,等做完事再看,还有啊,好好拿着它,幸好这里铺了一层地毯,如果是地板砖,你这手机,肯定要……”牺牲了!
看到上面的相片,话语,戛然一顿。小小惊惶,欢笙的手指微微颤的点大了这张照片……
她眼睛迷迷然的盯着被人抱住,甚至是亲吻的姜南晨……
下一刻,她迅的把手机放进了小小的手里,背过身:“不用你打扫了,你走吧。”
声音,有点难以出口。
嗓子,像是被什么卡住了似的……
小小刚要走出门口,一道细碎的吟声,缓缓地传了过来,她疑惑的转身,看到欢笙倒地的那一霎那,心魂都要散了……
“欢笙小姐,你怎么了!!!!!”
大喊,冲破空气,回荡在偌大的别墅内,管家僵了一秒,表情,一点一点的破碎,倏然像脚底下长出风火轮一样,度的窜上了二楼的主卧里……
……
第二天.
一间病房里,聚集了很多人:欢谦,梁伊,姜清祈,尤安梵,还有简原……
欢笙安静的躺在床上,她低着头,狂揪手指,像是犯了错的孩子,一句话不敢说。
原来,是她动了胎气,到了医院里,医生说,要待产,让签一份单子,那个时候,管家联系不到姜南晨,只好,私自动了她的手机,打给了梁伊……
然后,她醒来以后,被逼着——说出了全部。
梁伊怒气冲冲的打电话,让姜南晨的父母来了,简原也没被瞒着,也来了。
“原来,这段日子你是被姜南晨给藏起来了!那他人呢?他把你藏起来不是应该好好的照顾你吗?为什么你现在出事了,他连个人影都没有!!!!”
梁伊在姜清祈和尤安梵面前,对欢笙冷笑道,“你的命怎么那么苦,怎么总是:所托非人?!”
“……”欢笙想起那张照片,嘴角不受控制的往下瘪了一下。
这连她自己都没有注意到的小动作,却被简原尽收眸底。
欢笙咬着牙齿,良久,解释道,“什么所托非人?别说的太让人误会好不好?他只是给我一个安静的环境待产罢了,我们,什么都没有……我突然出意外,也不是他想生的,他刚好有事没在家,就凑巧了呗,你想怪谁啊。”
这一番话,让姜清祈和尤安梵僵冷的脸色,和缓多了。
却让梁伊,气不打一处来……
简原皱眉,说:“伯父,伯母,我决定了,在欢笙生产后,我和欢笙就出国……孩子留给你们养。只有这样,一切才会平息下来。”
大人还没来得及开口,欢笙就又说:“你和我商量了吗?”
简原望向欢笙:“我是你男朋友,你却这些日子都在另一个男人身边,你和我商量了吗?”
“如果这些日子我在你身边,恐怕我的肚子里早就空空无一物了!”
简原脸色一黑:“欢笙,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你不清楚?!”欢笙反问,嗤笑,“你烧,好了吗?”
简原身体一震!
欢笙红着眼眶问:“要我拆穿你的真面目吗?简原,你当年的,你现在的,你在我面前的,你在我爸和我妈面前的,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你????”(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