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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晖似乎没有想到宁星意能这么敏锐,微讶张开嘴，看起来有一点儿滑稽，估计自己也发现了立刻就闭上了嘴,抿唇更显严苛。
宁星意：“要是普通人你早就一枪给毙了，我猜测他要么职位很高你动不了，要么是你根本没找到，但是看你刚刚这个反应,应该是前者。”
顾晖一笑：“不错,还有点脑子。”
“何止有点脑子,我抵你两个聪明，报仇事我不着急，就算不杀他等几十年后他也死了，什么人在做天在看这些都是假，我想在他活着时候还我爸妈清白。”
宁星意说这话时候回过一次头，看见小卖部门口紧张到抠手指宁潋，她很担心自己,生怕自己走了爸妈老路。
妈妈拿着刀离开她背影给她留下阴影太大了。
宁星意收回视线,嘴角噙着一点笑：“我刚谈了几天恋爱,法定结婚年龄没到，戒指也买不起，不着急去跟人拼命，你也别去啊。”
顾晖被他说得一愣,没想到这少年连他心思都看穿了,他确实没想过什么平反，他只想亲手一枪打爆那个人头。
原不原谅是弗奈事,他需要做就是亲手送他去见弗奈。
“顾叔叔。”
顾晖倏地睁大眼。
宁星意微抬着头看他,少年清朗嗓音带着涉世未深独有“天真”,“你有喜欢人吗？想要保护、怕她掉一滴眼泪那种，你连受个伤都怕她看到。”
顾晖没有，弗奈教育他只会告诉他输就是死，所以不许输，比所有人都狠才能活着。
他在塔里受训没有朋友，即便是现在也孤身一人，如果非说有朋友，只有一个烦人又话唠陆行云，但那个男人根本不会哭。
所以。
“没有。”
他没有牵挂。
宁星意：“……”
隔了会，宁星意从口袋里摸出一颗准备要给陆珩姜糖，让顾晖伸出手，放在了他黑色手套掌心里，“我有，我家宁美人胆子小，脾气还坏，知道我冒险肯定要拿鸡毛掸子抽我，所以，我不跟你一起杀人。”
顾晖从来没吃过糖，看着这个花花绿绿东西不知道该往哪儿放。
“顾叔叔，我妈妈会把你送进塔里，一定是希望你好好活着，不要为她冒险，所以听我，好不好？”
少年眼眸如星，顾晖看得愣了，觉得这是弗奈在软声央求自己，可随即就反应过来了，弗奈不会撒娇，她只会拿着刀尖威胁他不许欺负自己哨兵。
宁星意撒起娇来得心应手，简直让人狠不下心，顾晖就这么鬼使神差点了头，点完自己就愣了，看着少年得逞笑意，哭笑不得。
“你就是这么撒娇算计陆珩姜跟你在一起？”
宁星意弯眼笑：“当然不是，我勾引他，用我超性感精神体。”
顾晖上下打量了他一会，两人相视一笑。
“资料我明天安排人来送给你，这个是你妈妈以前戴过颈环，佩戴芯片已经碎了，我一直在想办法修补，这个芯片是我另外镶进去，是她以前留下影像。”
宁星意接过来，轻飘飘一个颈环拿在手里仿佛重若千斤，弗奈两个字是禁忌，不许被大肆提起，更不可能有她太多资料，只知道是个极其凶悍勇猛女向导。
而这个颈环居然成了唯一能够体现这个人曾活在世上凭证，宁星意攥紧这个黑色蕾丝颈环，明明已经经过了十几年，却好像还能闻到一丝属于她气味。
顾晖准备离开，宁星意本想送他到路口，但看宁潋下意识抬脚追上来，紧张想叫他又不敢叫，他就转身回来了。
“这么紧张干什么？怕我跟他走啊？”宁星意揽着宁潋肩膀回了小卖部坐下，心想就算她允许自己也不会去啊。
不光是她，他现在还有个陆珩姜呢，他都没有跟他上过床，还没有精神标记过他，怎么舍得去死。
宁星意从柜台上拿出两颗牛奶糖，一颗扔进嘴里一颗给宁潋，正巧手机响了，他拿起来接，是陆珩姜。
他刚才发消息来自己一直没回，他以为出了什么事。
“宝贝儿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才几日就这么想我了？”宁星意撑着手臂在柜台后笑，宁潋一肚子话没来得及说，看他这样也说不下去了。
“我上去做饭。”
宁星意叫住她，捂住手机话筒低声说：“我晚上不在家吃饭了，你别做我了。”
“去哪儿？”
宁星意指指手机。
陆珩姜正在跟简书更讨论新研究课题，这几天他在学校训练抽不出空，堆积了很多东西，加上他也要问问宁星意现在安抚进度要不要加重。
那天宁星意问他有没有什么梦想，想做什么。
其实有，他想去研究基因，将来在这个领域里站到很高位置，探寻现在仍未知秘密，比肩数百年前那位姓傅教授。
但这几乎是不可能实现事，陆蔚然跟他说过，将来要走政治。
陆珩姜厌恶那些尔虞我诈和相互谋求算计，更不喜欢跟人虚与委蛇弄权夺利，但他懒得跟陆蔚然争论，让她发狂。
陆珩姜有些烦，如果她知道宁星意存在……
“叩叩。”敲门声打断了陆珩姜思绪。
“少爷，门口有个同学找你。”卿姨声音在外头响起来。
陆珩姜有种不太好预感，沈渐来找他不会让卿姨敲门，他只会自己跑过来踹门，他也没有别朋友，难道是宁星意？
陆珩姜跟简书更聊差不多了，起身时把电脑关了，上楼一拉开门就被一个拥抱扑进了怀里，带着初冬凉意和少年温热呼吸。
陆珩姜下意识接住他：“你怎么来了？”
“来给你个惊喜啊，你不是一如不见如隔三秋了吗？我送货上门你还不高兴？不高兴那我走啦？”
陆珩姜伸手抵住他额头：“你如果真想走，那就先把你爪子从我脖子上拿开。”
“不拿，除非你让我亲一口，宝贝儿你是不是不疼我了？”
陆珩姜在家没戴颈环，白皙脖颈中间喉结凸起明显，宁星意忍不住低头咬住轻舔了一口，哼哼着说：“宝贝儿你好香，大白天就洗过澡啦？”
“额那个，少爷你该吃晚饭了，要留同学在家吃饭吗？”卿姨忍不住提醒这两个旁若无人选手，自己可还在呢。
宁星意这才发觉还有人，窘耳根子都红了，从陆珩姜怀里出来，揉着耳朵小声斥陆珩姜：“你干嘛不提醒我。”
“又怪我了？”
“那我没看见她下来嘛，光顾着看你了，你都不知道，那个出租车嫌太远了不上来，我从山脚下爬上来，累死了就为了抱你这一下。”
卿姨没得到答复，再次询问。
陆珩姜刚想说他不吃，但看着宁星意鼻头通红眼睛亮晶晶样子就狠不下心了，陆蔚然今天应该不会回来。
“嗯。”
卿姨听见这个字高兴不行，就差一蹦一跳去厨房端碗筷了，少爷可从来不留人在家吃饭，沈家那个小少爷都没这资格。
这个少年扑过来就亲，还撒娇耍赖，少爷脾气不能说不好，只能说很差，对待沈少爷都没耐心，却让他抱着亲，还在喉结咬了一口。
可见两人关系匪浅。
卿姨布好碗筷，笑眯眯跟宁星意说：“少爷你叫什么名字呀？跟我们家少爷是同学吗？什么时候在一起呀？”
宁星意被喊愣了，受宠若惊双手接过碗笑说：“可别喊我少爷，您喊我小宁就行了，我跟陆珩姜同桌，来找他玩儿。”
陆珩姜耳朵有点红，冷咳了声：“卿姨。”
“好啦好啦，不问就是了。”卿姨嘟囔着进厨房去了，过会又探头出来：“小宁想吃什么水果呀，卿姨给你切。”
宁星意忙道：“都行，我不挑。”
陆珩姜无奈摇摇头，夹了一块糖醋里脊放在宁星意碗里，吃完饭带着他一块儿上楼，去了自己房间。
宁星意把颈环交给他，取出里头芯片放进读取器，画面立刻被投影在了雪白墙面上，陆珩姜关掉灯，房间顿时漆黑。
宁星意跟他一块儿坐在地毯上，让他把精神体放出来给自己抱，陆珩姜无奈放出白鹤窝在他怀里由着他rua雪白羽毛。
弗奈面容浮现，湛蓝眼睛雪白皮肤，一头长发漆黑，嘴里咬着一块饼干正低头玩游戏，但她显然不太会，一直在死，暴躁喊顾晖来帮忙。
宁星意眼圈慢慢红了，妈妈。
这样陌生字眼，他这辈子都没有叫过这样称呼，甚至没有一个模板让他去幻想，此时鲜活影像跃然，他忍不住想，如果她还活着，这个帮忙对象会不会是自己。
她会不会也跟宁潋一样摸着鸡毛掸子揍他，或许直接摸着她那把刀教训他也说不定，可是这一切都不可能了。
她永远也无法看到自己孩子长大。
陆珩姜听见旁边呼吸沉重，向导极强感知能力立刻传导他所有痛苦，心脏一缩一缩痛让他几乎都红了眼睛。
两人精神联结，宁星意痛苦百分百传达到他心里，陆珩姜忍不住伸手将他抱在怀里，一下一下在他后背轻拍。
“别哭。”
宁星意靠在他脖子边，轻吸了吸鼻子：“谁哭了，没哭，宁哥是不会哭，再诋毁宁哥就艹哭你。”
“哦？”陆珩姜觉得自己有必要给他纠正一下上下问题，他攥住怀中人腰，一只手从衣摆下伸进去，因为体温问题，冻得宁星意哆嗦了下。
“你手好冷。”
“那你给我暖暖？”陆珩姜说着便将手往上挪了挪，才到达肋骨凹陷处就让宁星意呼吸紊乱抗议了声，估计是嘴硬又咬唇忍住了，低低嘟囔：“陆珩姜，你是不是在耍流氓？”
陆珩姜指尖被焐热，体温差逐渐减小，可宁星意却觉得越来越大了，但分辨不出他手指烫，还是自己烫。
总之难受。
陆珩姜清晰感觉到有细小颗粒站起来，不知道是因为痒还是冷，这儿皮肤不像腹肌坚硬，又软又热像块儿揉好了面，光滑细嫩。
“小星儿。”他故意低下头，把声音放得很低很低，连呼吸都比声音沉重：“要艹，也是我艹你，不要想那些不可能事。”
？？？
宁星意刚想骂人，被他拇指在腰眼上狠狠转了一圈，冲出口声音又软又腻绵长婉转，带着泄气了哆嗦，他整个人都要瘫了。
！！！
陆珩姜抱着他姿势已经变成了让他坐在怀里，从后面拥着，呼吸靠在大动脉旁：“现在确定了吗？”
“……确定……什么？你他妈……松手……嗯……”宁星意气都喘不匀了，一开口就哆嗦，那个黏腻到让他鸡皮疙瘩都掉出来声音是他吗？
不行，他不能这样！
“确定，我确在跟你耍流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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