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闭的石屋中,光洁墙壁上分别挂满了一幅幅画像,每一幅画像上的人物都不一样,但个个都年逾古稀,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模样。
君墨正坐房内的软垫上闭眼运功,这是历代掌门练功的石屋,而墙上那些画像中人自然是往届的掌门。
石屋顶部悬挂下一颗拳头大小的夜明珠,将整个室内照映得亮堂堂。无数缕柔白色的光华紧紧缠绕着君墨,在他周身缓缓游走,偶尔带起几片轻薄的衣角,竟生出些许翩然欲飞的感觉。
一遍一遍默念的静心咒却依旧无法止住内心翻涌不断地思绪。脑海中挥之不去的画面,便是自己亲手执鞭抽打在她的身上。虽然鞭落无痕,可何他分明听到了内里皮开肉绽的声音,那么刺耳,那么残忍。
周身涌动的气流变得混乱无章,终于白玉般地下巴出留下了一道醒目的红痕,瞬间睁开的眼睛里竟不是寻常的墨色,反而带着一丝妖冶的红线。好看的薄唇不由自主地牵扯出一抹诡异的笑容。
端坐的人儿似乎又马上发现了自己的不对劲,修长的手指迅速在周身几大穴位上连点一番,随着一口浓血的喷出,那妖冶的红眼才慢慢隐藏去,终于一切恢复正常。
君墨抬手用衣袖拭去嘴边的血迹,苦笑一声,没想到自己也会有今天……
外面已是深夜,原本还有些许星子的夜空却渐渐乌云密布,狂风骤起,今夜怕是有一场暴雨。
通往云暨山的山道上,一匹骏马正急急的奔驰着,带起一地的沙尘。马上的主人虽然在黑夜里看不清面容,但气质卓然,上等的锦缎制成的衣袍竟是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中都能隐隐感受到它的光华。
云暨山外围百里之内不得用仙法,不难看出马上之人似乎很着急。
轰隆隆的雷声随之而来的就是豆大的雨滴,毫不留情地砸了下来。可是落到那人身上时,却神奇般的躲开了,来人在这狂风暴雨里丝毫不受影响。
此人正是从魔界赶回云暨山的诸葛朗。那一日,告别魔界后,又因去了趟皇宫,了解到一些事情,担心君柔有危险,便急急往回赶。
甚至来不及歇一口气,诸葛朗便直接赶去找了赵开。
赵开正苦练术法到深夜,原本打算熄了烛火休息,却不想此时有人来寻。打开门见到一脸风尘仆仆的诸葛朗,脸上掩盖不住满满地惊讶。
看到向来嬉笑寻常的诸葛朗此刻一脸正经,眼里甚至是掩饰不住地担忧,他便明白了一二。
“来,先进来说。”
诸葛朗也不客气,走到屋内,挨着桌子坐下。
“君柔,还好吗?”开门见山,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担忧之情。
赵开虽不忍但还是如实相告,“她被笞仙鞭所罚,如今被关在牢里。”
诸葛朗似乎是不相信,他是隐隐猜到了几分不安,但却没想到如此严重,“你快详细与我说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赵开便将自己所知道的,且不说真与假,统统都说了出来。
诸葛朗越听眉头蹙得越紧。
“我不相信君柔会杀人。”赵开正色地说道,至于昆仑镜,也许她真的是有什么苦衷想要借用一下。
诸葛朗抬头看他一眼,明媚的桃花眼映着烛火有着一种惊心动魄的美。
“此事一定有蹊跷。”
诸葛朗告别赵开后,原本打算夜探牢房,去见见君柔,但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妥,最后还是先回到自己的寝殿。
虽然拜在火涯子门下,师父脾气暴躁,但是为人却还随性,因此这么多年来,诸葛朗做他的徒弟倒也没受到什么约束,只要术法练得好,那么自然不会惹这位脾气暴躁的师父动怒。
一番梳洗后的诸葛朗,直立在窗前,双目深沉。
目前的情况比自己预想的糟糕多了。之前收到慕容玥的信鸽,告知自己务必回皇宫一趟,他便已经隐隐察觉到不妙了。
“玥狼国如今已被寡人攻占,皇室一族无一幸免,只出了花倾城。”慕容玥告知此事,必然是有他的担忧之处。
花倾城虽为女子,却是玥狼国国王众多女儿中的翘楚,为人心狠手辣,此次被她侥幸逃脱,怕是麻烦更大。
同样地,慕容玥在诸葛朗的眼里也看到了一丝隐忧,便知两人想到了一起。当初就是慕容玥模仿她父王的笔迹将她召回国,若是花倾城又逃回了云暨山,那么想要再除掉她就难了。
而照她这种有仇必报的性格,怕是有人会受牵连,他和诸葛朗想到的自然是同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