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思虑。
的确,他也怕是自己这次看走了眼,万一眼前之人,真的是个极其精研此道的人。
那他这人,可就算是丢大了。
孙大师的目光不断的在叶无双的身上游弋着。
不可否认,人家的确是在一块几乎所有人都不看好的石料之中,开出了价值比他的东西高几倍,几十倍甚至上百倍的东西来了。
虽然他口口声声的说那东西不能作数,但是其实也不过是碍于面子,不愿当着众人的面,装了这么久的高人,却输给一个小辈。
孙大师自己也清楚自己的所作所为,说白了就是偷换概念,强词夺理。
任谁都看的出来,这种行为是十分无耻的。
连孙大师自己都十分清楚这一点。
可若是让他当众认输,还输的这么难看,他岂能甘心?
更何况,他这一方,也就是请他出山的二皇子,要支付给叶无双等价于他开出宝物的价格。
那一小块天心残印值多少钱?
用脚丫子想也是能猜到的。
如今,擂台之上,叶无双高调斩杀燕驰文,燕驰天将这天香赌档近百年基业拱手让人。
大衍王朝的燕氏皇子们这一脉,基本上就算是式微了。
二皇子能拿的出这么多钱来嘛?
拿不出钱,他还有胆子如往日一般飞扬跋扈,死不认账么?
他不敢。
可是,让孙大师没有想到的是,面前的这个年轻人,居然真的同意了自己的“无理要求”。
“好!”
想到这里,孙大师立刻一拱手,说道:“就如你所言!若你这第三块石料之中,仍能开出绝世神物来,不管多少,我方照赔!”
孙大师本想展现一下自己的“气度”,可是这句话,却让二皇子有些担忧了。
他现在已经基本认定面前这个年轻人,必然是有真本事的。
甚至,二皇子已经认为,面前的这个年轻人,在观石之道上的造诣,定然是要高于这个孙大师的。
否则,孙大师弃如敝履的石料,为何在人家手里就当了块宝?
而且还真真切切的开出了好东西来了?
说到底,二皇子是个纨绔这一点不假。
可纨绔归纨绔,人家可一点也不傻。
二皇子难道看不出孙大师这是无理的要求吗?
而面前的这个年轻人,居然敢答应下来。
那必然是有恃无恐,胜券在握。
可孙大师却越俎代庖,直接替他应承了下来。
还说不管开出什么神物来,都照单付钱。
妈的感情不用你付钱是吧?
可是,如今话已经说出口去了,想收回来,也来不及了啊。
挑衅的是他二皇子和这个孙大师,现在不认人家开出的天心残印的还是他二皇子和这个孙大师,现在话说出去了,他二皇子和这个孙大师还想收回来?
就不说他拉不拉的下来这张老脸,就算他能不要脸。
可在场这么多围观的人,岂能答应?
好家伙,你是皇子,你就能把全天下的理全占了?
故此,此刻的二皇子真有种被赶鸭子上架,骑虎难下的意思。
二皇子现在,甚至已经开始在大脑之中搜寻着自己本就学的不多的仙家术法之中,有没有什么绝佳的逃遁之术了。
只可惜,他是个十足的纨绔,一直荒废修炼,实力不济不说,更是不懂得什么术法。
只能是如坐针毡的坐着祈祷。
祈祷面前的这个年轻人,也看走眼一次。
叶无双听着孙大师的话,微微的一笑,点了点头,信步走到了那块水池之中捞出的石料前面。
而现在,围观的人,说的话,却变的十分搞笑了。
“我现在突然觉得,这块石料,应该是能开出神物来的!”
“诶!贤弟言之有理啊,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不错不错,两位眼光不错,我早就认为这块石料之中,是必有神物的!”
“对啊,只可惜的是这燕驰天居然把这么好的石料,送到了那池水之中,暴殄天物啊!”
“就是说啊,你们看,那石料之内,似乎隐隐有仙光溢散而出,柔和无比,这必定的内蕴仙物啊!”
“嗯,老夫观那灵石之里,亦是隐约似有仙光漫散而出,果然是一块神石啊!”
听着这群人风向的转变,叶无双只是冷冷的一笑。
一去庸人。
风往那边吹,就往那边倒。
一个个的,还真是正正经经的墙头草啊。
而且还是如假包换的那种!叶无双微微摇了摇头,没有理会这群人的议论,立于那块石料之前,伸出一只手掌,抚上了那块石料,缓缓的闭上了双眼。
“唔,这位年轻人,果然是有些东西的,居然能以肉身感应石料!”
“这必定是在观石之道上,有大本事的人啊!”
“也许,是哪位观石大家的子弟,也未可知啊!”
叶无双听着群人的话,更加想笑。
妈的这群人戏怎么这多。
老子就是想深呼吸一下而已。
说罢,叶无双立刻睁开了双眼。
而此时,叶无双这边的那位解石大汉,一改之前的倨傲之态,毕恭毕敬的递上了解石刀,递上来之前,还用一块仙草的草叶仔细的擦拭了好几遍,擦的锃光瓦亮才递上来。
似乎只有擦的干干净净的,才能配得上面前这位观石天才的身份。
“公子,小人有眼无珠,还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我这一次,这刀已为您擦好,您请,您请。”
“嗯。”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叶无双也没有必要对这么个小人物大动肝火,不值当的。
所以,叶无双只是轻轻的“嗯”了一声,便接了刀,末了,还道了声谢。
那解石大汉立刻受宠若惊的俯身作揖,急忙道:“使不得使不得!能为公子您擦刀,是小人几辈子修来的福分,岂敢讨公子一个谢字!折煞我也!”
叶无双无奈的翻了个白眼。
好一条舔狗啊。
叶无双也不做停留,立刻举起了手中的解石刀。
这一次,他没有如同之前那般粗鲁的一刀两断。
而是小心翼翼的,效仿对面的那两个解石大汉一样,只慢慢的剥落石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