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点没让门打到两个女人,她们确实是到了门口,正准备出来。
我感觉到我的眼在滴血,我喘着气,我有点控制不了自己。刚才零星的片断,就算傻到极致的我,连起来一想,特别是去调查的路上吴总的出现,我也估摸了一个大概。
与所有的狗血剧情一样,金海洋闯的祸比我想像的要大得多,而且已到了足以危及生命的程度。
而这两个女人,应该是用了女人的方法,让事态平息了下来,但现在,到了清算的时侯。而且我还能联想到,就在路上处心积虑截住我们的老吴,那些话连起来一想,我脑海中似乎出现了一个剧情。
所谓的“游戏”,如不出意外,无外乎就是男人和女人的游戏。
而男人和女人的游戏,我是不敢深想的。所以,此时我轰开门,应该算是一种男人的担当,虽说金海洋在这两个女人的眼里,早已经是渣到无任何担当可言了,但不是说我变了吗,我想,我应该而且必须把事情搞明白。
两个女人愣住了,而我喘着的粗气,直喷到了江怡莲的脸上。
“怪我怪我怪我,我不是人,我喝酒把脑子全喝坏了,告诉我,你们是为我的事哭吧,到底什么事啊,告诉我!”我几乎是吼着,是的,我再也忍不住了,当这个金海洋,真的快把我憋疯了。
我的连吼带喘,江丽连连后退,一脸惊悚,可能,她认为终是她估得不错,我是旧病复发了。
而此时,江怡莲却是没有退,反是走上前来,轻轻地拉住我的手:“急什么,有什么急的,妹妹在这呢。”
轻柔的话语,还有从未让我拉过的手,我一下住了口,但还是喘着。
“不象装的啊,姐。”江丽此时也是回过了神,对着江怡莲说着。这女人,说话从来没什么顾忌,当我面说出这话,我相信她认为是理所当然。
“可以说清楚的,别急啊,你急起来又会犯病的。”江怡莲一直没有松我的手,还是轻声说着。
老天,我心里咚地一震,这下我算是明白了,原来,江怡莲认为我一直以前是犯病,现在暂时是病好了,而她在家里对我的所谓的好转,只是不想再激发我的病。
我在这两个女人眼里,就是个病人。哦,也可以说,我比病人不如。
此时我泪水汹涌而出,不是为以为知道的真相而流泪,而是我所谓的努力,以为换来了江怡莲的慢慢接受,却原来,还是病人一个。
而这说到底,还是她的怜悯,一种可怜。
而我也一直哽在心中的是,我渣到如此,为何江怡莲还如此地不离不弃,还有,江丽居然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帮我摆平着塌天大祸。
就比如现在,我这个样子,换了平时,江怡莲不会理我,而现在,她却是真实地捉住了我的手,还有轻言细语。
也就是说,只要是我真的到了危急关头,江怡莲不会不管我,而且这种管,我真的能感受得出来,她是会豁出命来管我的,一直的对我冷言相向,却是爱之深,而恨之切。
何情于此,又何恨于此,我脑子完全糊了,而我此刻,只是想知道,眼下让两个女人泪水铺天盖地的,究竟是什么事情。
“姐,我先走了。”江丽不由分说,冲了出去。江怡莲忙忙地跟在后面喊着要注意安全,随着门哐啷一声,江丽消失,外面传来了汽车的吼动声。
我呆在原地,江怡莲慢慢走了进来。
我刚想迎上去,江怡莲却是一幅冷然的表情,又不朝我看了。敢情,刚才那是在江丽面前做秀啊,看来,家丑毕竟是家丑,江怡莲不想让别人过分知道,哪怕是就在事情之中的自己的亲妹妹。
想到此,我心里还涌起一阵热流,这就有戏,江怡莲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还是想把家保下来,这样的话,我应该就有盼头。
江怡莲到了客厅,我跟着到了客厅,说起来,我还是第一次进江怡莲的卧室,这于我,似乎是这个家里神圣不可侵犯的地方。
坐到了客厅,气氛又有着熟悉的冷。
良久,江怡莲缓缓地开了腔:“看来你是真的不记得了。”
“我大略说一下,我真的不想再说那段你造的孽。”
江怡莲刚逼出这两句话,眼圈就开始泛红。
“那是你的一次豪赌,接连半月,不见你的人影,以前你离家时,最后两三天,可这半月,你音信全无,我急了,怎么着也得有个信啊。”
“这时,家里的电话来了,只一句话,快来收你男人的尸。”
“你知道吗,金海洋,我听到这句话时,当时脑子轰地一下,整个人瘫坐到了地上,天啦,这该是闯了什么祸,人死了。”
“我把昊昊反锁在家里,发了疯似的按地址找了去,就在那个网吧,你一直玩网络赌博,你知道吗,我一眼看到你时,你躲在地上,满地乱滚,嘴里呵呵地笑着,整人个如疯了一般。”
“而此时,你真的想不到我的心情,我反是高兴了,电话里是骗我的,至少你没死,你只是醉了,醉得在地上打滚,周围全是啤酒礶子,而那一圈人,就围着你,象看猴把戏一般。”
“我一下子扑到了你身上,你居然还认识我,看着我,叫着老婆,呵呵地傻笑,我泪水流到了你脸上,是的,不管怎样,你还活着,你能体会吗金海洋,一个绝望的人,看到最后一星希望时,还是高兴的,而且真的是高兴的。”
“而这时,老板过来,一脚踢开了你,拉起我,到了一边,递过来一张纸,天啦,是张欠条,码钱,居然有七十万,天杀的,我眼一黑,险些晕倒。”
“这个数字,在我梦里都没出现过,因为压根,我就没有七十万的概念,是多大的一堆钱,我根本无从想象,你怎么浑到欠了这么多钱啊。”
“老板说,一星期,要么还钱,要么还人。”
“我问怎么还人,他说那就还这猪狗不如的金海洋一个死人。”
“我知道,他们的规矩,可是说到做到的,而且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我说你们看人醉了,就算我有钱,这会儿也没办法,所以我把人先带回去,然后容我想办法。”
“老板阴着脸一笑,说行啊,反正不怕,你和你儿子在哪,我们一清二楚。”
“我那时的心如刀剜了一下一般,提到我们的儿子,我真的没办法硬下去。”
“我好歹把你弄回家,你整个人到了家后,又如死人一般,昏睡了一天。”
“而其间,总有人在外面瞄着瞟着,家里的电话也是深更半夜响起,接通,就是恶狠狠的讨账声。”
“我快疯了,拔了电话线,这时,我不知哪根神红错了,我把这事和江丽说了,我实在是没办法了,所以应该说,那时就是江丽恶梦的开始。”
“江丽听说后,说姐,不怕,那是码钱,是犯法,走,我们俩找他们去。”
“我见江丽说得在理,就真的和她一起去了那个网吧,而那个网吧真正的老板,姓吴,大家都叫他吴总,而这个网吧,也仅是他众多生意中的一个小基地而已。”
“见面,那吴总眼睛就贼亮,一直瞟着江丽。”
“江丽一见面,就讲法律条款,就讲你们组织这种活动是犯法的。”
“吴总这人怪,西装革履的,而且还一直笑眯眯地听着,居然还不断地点头。”
“最后,吴总问这事江丽能不能做主,我那时见江丽说得这么有理,所以点头说能。”
“吴总一笑说那行,让我先出去,他和江丽商量一下,怎么解决这个问题,那时江丽也是一脸凛然,说姐你出去吧,没事,我和吴总商量下。”
“等了大约一个多小时,江丽和吴总出来了,江丽低着头,吴总笑得灿然。”
“一见面,吴总就说事情解决了,回去吧,没事了。”
“我真的诧异啊,可是七十万啊,怎么一个多小时单谈就解决了啊。”
“江丽也拉着我走,说姐走吧,没事了,回去说。”
“到了我们家里,我急着问江丽怎么解决的,江丽一下子涌出了泪,我慌了,忙问是不是吴总欺负了她,她说没有,哪能呢,就那会儿时间,别想多了。”
“我松了一口气,忙问这是怎么解决的。江丽却是和我说别的,突地笑着说姐,你还记得小时侯,我淘,爸妈经常要打我,都是你替的。”
“还说,姐,记得高中那次发烧,是你背着我在雨中跑一个多小时,让我险些成肺炎而没有成,捡回了一条命。”
“她还说姐,你知道吗,我一直是把你当妈一样看的。”
“我急了,我说你究竟是怎么办的,说这些有什么用,我是你姐,这些当然应该为你做的。”
“这时江丽笑了说是啊,姐妹一起,做什么都是应该的。”
“她说姐别担心,其实也没什么,那个吴总应酬多,都是生意上的事,我不是舞跳得好嘛,他说只要答应他在一年之内,随叫随到,帮他陪下客人,这账就两清了。”
“姐,你看,这不是好事么,我捞顿吃喝,跳舞还锻炼了身体,又还了账,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
“我将信将疑,但江丽说得肯定,我也就勉强信了,只交待她要注意些,灯红酒绿的,当心让那些男人想歪了。”
“江丽搂着我的脖子,说姐我这么厉害,只有我欺负他们的,哪有他们欺负我的,说得我也笑了。江丽从小性子冲,所以这点她说的是真的。”
“接下来几天,果然没人再来窥探了,看来,江丽说的,我真的相信了,想想,江丽这性子,应该吃不了大亏的,心里想多亏了江丽,救了你的命。”
“而却有一次,我记得是下大雨吧,江丽浑身湿透,跑到家里来,一见面,就整个人倒在了我怀里,哭个不停,还满身酒气。”
“我觉得事情并不象江丽说的那样,也就是从那次开始,我觉得似乎有个怪圈,套在了我和江丽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