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玄与苍鹰一战胜的极其侥幸,若不是雷符瞬间建功,此刻他已是苍鹰爪下亡魂了。
低空飞行的一路宁玄很是小心,眼神不断扫向四周观察有没有危险,好在一切顺利,有了苍鹰一战的耽搁,宁玄比预料的时间晚了两天回到了团结村。
此时天色刚露一缕微光,村中只有一两户人家早起生火做饭,其他家一般还要晚上一两刻钟才会陆续起床。
宁玄神色有些复杂,前面几米就是他记忆中家的位置,但他却停了下来,原本激动的心情慢慢平复,一种近乡情更怯的情愫由然而生。
就在他犹豫间,一阵争吵声从他的家中传了出来。
“娘,你放开我,我一定要去。”
这是一个稚嫩少年的声音,声音中充满了不容拒绝的坚定还有满腔的愤怒,愤怒并非针对自己的家人,而是另有其人。
“浩儿,你不能去,他们会打死你的,你哥不在,你若再出什么事让我和你爹怎么活啊!”
宁玄的心头一紧,母亲带着哭音劝说着少年不要出去,究竟是什么事非要让弟弟不顾生死、不顾爹娘的离去呢?
“让浩儿去吧,我宁家的人没有孬种,更不会苟且偷生的活着,这种于心不安的日子我过不下去。”
宁父低沉的声音响起,让院中的氛围更显沉重了。
“去去去,你们都去,你们宁家人都是爷们,都是汉子,你们都去送死吧,到时候就留我一个寡妇受人欺凌好了,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玄儿,你要好好活着啊,娘盼你活得好好的......。”
“哭什么哭,谁说我们父子过去就会死了,这天下总要讲个理字。”父亲有些急躁的低吼一声。
母亲悲切的泪诉令宁玄心中苦味滋生,两行清流顺着脸颊滑落,刚想迈步回家替弟弟出头,周围传来的声响令他顿时闪身躲了起来。
“宁大哥,我说你也太不够意思了,你要去讨理也不说一声,怎么你宁家的事就不是我们团结村的事了,你还拿不拿自己当我们团结村的人了。”
一个粗犷的喊声响起,说话的正是王奇的父亲王铁。
“就是,宁浩的事我们都听说了,大家昨晚都商量了一下,我们陪你们父子一起去,不管怎么说咱们人多也不至于吃什么亏,怎么也不能让你们父子折进去。”
在王铁身后是十余个手持农具的男子,大多是中年人,只有两三个是二十多岁的青年,宁玄有一点印象。
“这怎么能行,这是我宁家的事不能牵连大家。”宁父走出屋激动的说道。
宁父知道此事不能善了,这些朴实的村民再去一倍也不是人家的对手,到头被打死了官府也不会为其申冤。
“怎么不行,这些年村中没少受你们宁家和王家的照顾,正是因为有了你们两家大家的日子才挺过了最艰难的时刻。
若不是腿脚不行,老头子我肯定亲自带队过去。”
一个老迈的声音响起,王铁等人让开道路,一个驼背老者拄着拐棍每走一步都颤巍巍的。
宁玄认得,这是村中的老村长蓝爷爷,八年过去蓝爷爷已经必须拄着拐棍才能行走了,就算如此也依然惦记着宁家的事。
宁玄倍显感动,刚刚抹掉的泪珠再次汇聚眼眶。
“蓝叔,您老怎么不好好在床上躲着也凑这份热闹。”
见到来者,宁父连忙三步并两步的快步上前将老村长掺扶起来。
“不用,我还没老到躺在在床上等死的地步,我说的话在村中可...可还管用。”老村长轻咳两声,身体明显更虚弱几分。
“孩儿他娘,快把我的大衣拿出来,浩儿给你蓝爷爷拿把椅子。”宁父吩咐道。
很快宁玄扶着老村长坐下,为其披上厚衣,“早上还是很寒凉的,您也不多穿件衣服。”
“宁小子你别打岔,老头子刚才说的话可还好使。”
披上厚衣的老村长暖和几分,身体也没刚才虚弱,冲着宁父再次喝问起来,王铁等人站在一边静看着不出声。
望向宁父的眼神透着一抹异样的神色,像是在说:“嘿嘿看你在老爷子面前还怎么拧,真以为团结村没人能治得了你这倔脾气不成?”
宁父倍感为难,低着头沉默不语。
宁浩双拳紧握,因愤怒而身体微微颤抖,他的身体轻轻迈步后退,显然是做了什么决定,想背着众人一个人过去。
就在这时,他感觉后背突然被一只温热有力的手抵住了,同时一道轻快的声音一同响了起来。
“蓝爷爷的话怎么会不好使,在咱们团结村蓝爷爷的话永远都跟圣旨一样好用。”
众人一下子愣住了,陌生的少年突然出现让众人没有心理准备,看少年一米七五的身高,偏显瘦弱,衣冠楚楚、俊朗飘逸明显不是凡俗之人。
这是谁?众人眼神互望,疑惑不解。
宁父皱了皱眉也在思索。
就在这时宁母突然带着不敢置信的声音惊喊道:“你,你...你是...。”
泪水顺着宁母脸颊流落,娇躯剧烈颤抖。
“娘,是我,玄儿回来了。”宁玄快步上前抱住宁母,泪水止不住的流淌。
“是小玄子,小玄子回来了。”
“玄儿,你,你回来了。”
村民和宁父同样激动的惊喊道。
“宁玄,你,你回来了,那我家奇儿呢?他有跟你一起回来吗?”王铁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了,眼神一直向四周扫去。
“铁叔,放心王奇没事,这次宗内回家看望的名额给了我,下一次就是王奇了,他让我告诉你和婶娘放心,最多两年就会回来看你们的。”
宁玄放开宁母轻声说道。
王铁神铁明显失落下来,八年了,他想不出自己的儿子如今长成什么模样,他是否还能认出。
“铁叔,这是王奇让我转给你的,他说让你和婶娘可劲花,他会赚很多很多钱来让你们过上好日子的。”
王铁接过一个沉淀淀的包袱,当众打开,里面赫然是整整一百两白银。
王铁突然哭了,将白银扔在地上,几步上前抓住宁玄的手臂问道:“是不是奇儿出了什么事?怎么会有这么多钱,是不是奇儿死了才给我们的抚恤。”
宁玄没想到自己擅自作主却弄出了这么个场景,当即解释道:“铁叔,你放心真的没事,我和王奇现在都是青阳宗外门弟子了,已经不是修奴了,赚的自然多了许多倍。”
王铁一看宁玄服饰上青阳宗弟子标记,顿时放下心来,这种标记村中人都见过,之前来村中招收修奴的青阳宗来人衣服上就是这个标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