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怎么连乞元节都不知道?”
将军府庭院内,一小厮一脸鄙夷地看着四五个武将,这些武将平日里一个个严肃得骇人,这会却都傻愣愣的。
一武将挠挠头,嘿嘿一笑,“我们几个常年在边塞,哪知京中这些风月事?”
小厮叹了口气,指了指中间石桌上的几个面具,道:“这乞元节啊,一年才一度,当夜京城街上两旁都会挂满花灯,不闭市,小贩也不收摊。而京中的年轻男女都会在乞元节带着面具上街,若是有看对眼的,女子可向男子留一绣有闺名帕子,而男子若也有意,寻上女子门户,改日便可上门提亲了!”
“可戴上这面具还怎么还看对眼啊?”一武将看着石桌上的面具皱了下眉,疑惑道。
这些面具形态各异,有仿老虎、豹子、狼、野鹰的,还有些猫猫狗狗的简单样式。
有的只有半截,有的是一整个,但倒是都……挺可爱的,其中一两个瞧着还格外帅气。
小厮听了武将这话,嫌弃地啧了声,却还是耐着性子解释道:“这男女间看对眼啊,可不只是看脸,更讲究的是有情人之间的那种……你一眼我一眼,就惊鸿一瞥,然后刹那间火光四溅,就那种……命中注定的感觉,你们懂吗?”
小厮说完,期待地看着众人。
然而……
“不懂。”武将们头却摇得很实诚,恐是平日里训练有素,还摇得很整齐。
“……”
小厮一噎,看着这一个个的,真是有些一言难尽。
“算了,不与你们说了。”
小厮扬了扬手,看着桌上那七八个面具,还是朝武将们笑道:“这几个呢,就当小弟我送你们了,几位大哥今夜可别忘了都戴着上街去逛一圈!”
“可……今夜我们奉了将军之令去军武营值夜啊。”
“啊!将军连乞元节都没给诸位大哥歇息啊?”小厮震惊地看着武将,又猛地一拍大腿,同情道:“乞元节乃庆朝大节,连天子今夜都不会随便传唤百官进宫,恐坏人姻缘,将军也太没人性了吧!”
“没人性吗?”
身后传来一声清冷的声音,虽有些突兀,但小厮没意
识到什么,又继续道,
“可不嘛!你瞧你们军营一个个都到这把年纪却还单着,而且居然连乞元节这么大个节日都不知道?京中多少男子巴巴就盼着今夜去偷偷会会佳人呢!哎……哎哎?你们怎么了,怎么都低下头了?”
说得正激动,小厮却见几个武将突然就把头低得死死的,一脸惨白,他愣了愣,好笑地问:“大哥们是怎么了?”
一武将看不过眼,伸出手来,指了指小厮身后……
背脊一阵凉意腾起,小厮身子一僵,慢慢转过身去,就见身后霍衍正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嘭”的一声,小厮跪地上了。
“将军饶命啊!”小厮欲哭无泪,趴在地上直磕头,“小的、小的刚刚是魔怔了,说胡话呢……您饶了小的吧!”
霍衍倒是没搭理他,只是走上前去,扫了那几个面具一眼,而后食指挑起其中一个面具后的绳子,提到小厮跟前,问:“乞元节都要戴这个?”
小厮一愣,抬起头来,没敢去看霍衍,只粗粗瞄了一眼自己面前晃动的面具,便急急点头,“是、是啊将军,男女都会戴的……”
“嗯。”霍衍没再说什么,把面具拿到手中,正要转身离开,却又想起什么,脚步一顿,朝几名武将命道:“今夜军武营可不去。”
武将们一愣,心中一喜,随即赶紧抱拳,齐声应“是!”
……
小厮一直垂着脑袋,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直到肩膀被人重重一拍。
“将军走了!快起来!”
小厮一惊,抬起头四下环顾,果然不见将军身影,怕是都走了一会了。
他踉跄地扶住石凳爬起来,一头大汗。
武将们看得大笑不止,“你说你咋那么怂呢?将军也没罚你什么啊!”
小厮擦擦满额的冷汗,这回倒是不敢乱说什么了,扯着嘴角笑了笑。
视线移开,瞥向边上的石桌,小厮笑容突然顿住,抓狂出声:“我那孤狼面具呢?!”
小厮急急上前,在石桌边上左右一通翻找,没翻着,又猛地抬起头来看着边上的武将,气闷道:“那可是最神勇的一个!我准备留给自己的,你们谁拿了?”
武将们摊摊手,表示和自己无关。
刚刚将军来的时候,他
们一个个都低下了头,谁还敢去拿面具啊……哎等等!将军???
众人一并抬头,面面相觑,神色一惊!
那个孤狼面具是被将军拿走了吧!!!
入了夜,街上却一片张灯结彩,孩童的嬉笑声,小贩的吆喝声此起彼伏,花市灯火如昼,行人络绎不绝,一片繁荣景象。
今年的乞元节,街上的人似乎比往年更多了。
段惜瑶挽着姜慕姻走在人群中,身后跟着两名婢女,再往后有几名小厮一路跟着。
但因着人多,奴仆便与他们隔了一段距离,且都戴着面具,倒也看不出是一并的。
“姜姐姐,我们去那边瞧瞧。”段惜瑶眼尖瞄到一饰品摊子,拉着姜慕姻就过去了。
二人来到一摊子前,只见摊子上摆了好些个女子的饰品,簪子、镯子、耳环……
但小贩却是个男子,见着姜慕姻与段惜瑶虽面具蔽脸,却挡不住一身贵气,忙嘴甜道:“两位姑娘生得这般玉貌仙姿,就得这东海的明珠才配的上二位!”
说着,小贩就从底下不知哪里拿出了两根珍珠簪子,小心翼翼地递给了二人。
段惜瑶伸手上前一并接过,只看了一眼,就笑出了声:“就这般大小的珠子也好意思说是东海明珠?”
小贩许久没被人这样直接嘲过,面上倒有些过不去,看着段惜瑶就道:“这位姑娘,您恐也是没见过,这东海的明珠就是这般大小的……那些个大的啊,才都是假冒的!”
话里话外都在说段惜瑶不识货,段惜瑶听了当即就火了。
“你这说的什么话,什么叫我没见过,我梳妆台上有一盒的珍珠簪子!别说东海的,西海的我都见过!”
小贩瞧段惜瑶这般傲气,倒更显贵气,瞧着不像普通人家的姑娘,一时间晃过神来,忙赔了笑,换了个口气:“是是是,是小的眼拙。”
看了段惜瑶手上两根簪子,又忙给收了回来,重新从底下拿出别的饰品,摆到二人跟前。
这回的东西倒是看着质朴许多,不过分精奢,但件件别致不已。
小贩指了指这一盒东西,“这些啊都是小的娘子在家自己做的,虽简陋,但图个新鲜也好,您二位瞧瞧这里头有没有能瞧上眼的?”
姜慕
姻看了看盒子内的饰品,只从里挑出了一绣花的帕子。
绣得是并蒂莲,绣工瞧着还算好。
而段惜瑶却是拿起了边上一株簪花。
因站在铺子前,瞧不太清,段惜瑶便转了个身,借着月光瞧,“姜姐姐,你看,这簪花怎么样?”
段惜瑶拉了拉姜慕姻的袖子,示意她瞧,姜慕姻转过头去,看向段惜瑶高举着的簪花。
姜慕姻看着还没说话,段惜瑶打量半晌,倒是自己先嘀咕起来。
“做工倒是精巧,款式也别致……不过就是银质的,以后也不知哪种场合能戴出去?”
段惜瑶对着月光,摆弄着手中的簪花,好似有些苦恼。
姜慕姻柳眉微挑,倒是不置可否。
但小贩听得就快笑不出来了,这说的是什么话,银簪还戴不出去?……小贩忍不住眼珠子就往段惜瑶头上戴着的珠花瞧去。
只见一众珠罗玉饰耀眼夺目,镶金戴玉的,措不及防地撞入眼帘……
很快小贩就默不作声地又低下了头,看着段惜瑶,嘴里的话溜了个弯,“姑娘,这女子首饰总是不嫌多的呀,今夜乞元节,您就当买个开心也好。”
“好像也是。”
段惜瑶看着手里的簪花,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准备让丫鬟给钱。
谁知转过身子寻了一圈,却找不着自己的丫鬟了……
姜慕姻转头一看,杏儿也不见了。
两个小丫头不知被人群挤哪里去了……
一阵静默后,段惜瑶期待地转过身来,扯扯姜慕姻的袖子,眨巴着眼,问:“姜姐姐,你有没有带银两呀?”
然而两位大小姐显然都是一个性子,出门带银两这种事不在她们的考虑范围内。
“没有。”姜慕姻爱莫能助地笑了下。
小贩等了半天,见二人却这般光景,脸色登时就不好了,“二位姑娘,咱要是没钱,就别堵在这摊子前行不?这后面还一堆人等着挑呢……”
平生第一次因为没钱被人嫌弃,这种滋味姜慕姻觉得还挺奇妙的,但段惜瑶当即就炸了。
“你这小贩怎么说话的,谁没钱了……我、我们只是……”
段惜瑶不甘心地又回头找了一圈自个丫鬟的身影,然而还是没瞧着人。
气焰莫名其妙就弱了下去,段
惜瑶只好把手中的簪花放回了小贩的摊子上,弱声道:“我们只是不要了!”
“啧,行行行,真没见过没钱还出来逛街的……”小贩白了段惜瑶一眼,收回了簪花,小声嘀咕。
段惜瑶长到这么大还真没受过别人的白眼,顿时气得直跳脚,指着小贩就要开骂,却突然被人打断。
“这簪花的钱,在下替这位姑娘付了。”
身后横生出来一只手,段惜瑶一愣,转过身去一瞧。
是个戴着花猫面具的男子,男子一袭锦袍青衣,身姿清瘦挺拔,如琼枝玉树,周身散发着淡淡的儒雅之气。
视线相触,撞入心房也就是那么一瞬间之事。
“苏、苏公子?”
段惜瑶眼睛亮了起来。
“啧,行行行,真没见过没钱还出来逛街的……”小贩白了段惜瑶一眼,收回了簪花,小声嘀咕。
段惜瑶长到这么大还真没受过别人的白眼,顿时气得直跳脚,指着小贩就要开骂,却突然被人打断。
“这簪花的钱,在下替这位姑娘付了。”
身后横生出来一只手,段惜瑶一愣,转过身去一瞧。
是个戴着花猫面具的男子,男子一袭锦袍青衣,身姿清瘦挺拔,如琼枝玉树,周身散发着淡淡的儒雅之气。
视线相触,撞入心房也就是那么一瞬间之事。
“苏、苏公子?”
段惜瑶眼睛亮了起来。
“啧,行行行,真没见过没钱还出来逛街的……”小贩白了段惜瑶一眼,收回了簪花,小声嘀咕。
段惜瑶长到这么大还真没受过别人的白眼,顿时气得直跳脚,指着小贩就要开骂,却突然被人打断。
“这簪花的钱,在下替这位姑娘付了。”
身后横生出来一只手,段惜瑶一愣,转过身去一瞧。
是个戴着花猫面具的男子,男子一袭锦袍青衣,身姿清瘦挺拔,如琼枝玉树,周身散发着淡淡的儒雅之气。
视线相触,撞入心房也就是那么一瞬间之事。
“苏、苏公子?”
段惜瑶眼睛亮了起来。
“啧,行行行,真没见过没钱还出来逛街的……”小贩白了段惜瑶一眼,收回了簪花,小声嘀咕。
段惜瑶长到这么大还真没受过别人的白眼,顿时气得直跳脚,指着小贩就要开骂,却突然被人打断。
“这簪花的钱,在下替这位姑娘付了。”
身后横生出来一只手,段惜瑶一愣,转过身去一瞧。
是个戴着花猫面具的男子,男子一袭锦袍青衣,身姿清瘦挺拔,如琼枝玉树,周身散发着淡淡的儒雅之气。
视线相触,撞入心房也就是那么一瞬间之事。
“苏、苏公子?”
段惜瑶眼睛亮了起来。
“啧,行行行,真没见过没钱还出来逛街的……”小贩白了段惜瑶一眼,收回了簪花,小声嘀咕。
段惜瑶长到这么大还真没受过别人的白眼,顿时气得直跳脚,指着小贩就要开骂,却突然被人打断。
“这簪花的钱,在下替这位姑娘付了。”
身后横生出来一只手,段惜瑶一愣,转过身去一瞧。
是个戴着花猫面具的男子,男子一袭锦袍青衣,身姿清瘦挺拔,如琼枝玉树,周身散发着淡淡的儒雅之气。
视线相触,撞入心房也就是那么一瞬间之事。
“苏、苏公子?”
段惜瑶眼睛亮了起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