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陌的男人身材很高,与齐珩的身量差不多,浓眉大眼,五官端正,带着点儿粗犷的风格,虽然身上有着挥之不的肃穆意味,眼尾却有着纹,可以看出平里不是个一板一眼的人。
……是齐珩的二哥?
“你是齐珩的二哥?”
齐延看着院子里走出来的女人,登眼睛一亮,对方和照片上的模样相符合,她的皮肤白皙,就这样随随便便的简单穿着,却带着一股优雅脱俗的气质,在人面前丝毫不露怯,是个明艳大方的大美人。
跟他们大院里那些领导家里养出来的女儿比起来,丝毫不差。
“是弟妹啊,是,我是齐珩的二哥,齐延。”
打过招呼,值班员帮着把齐延带来的东西都搬进了院子里,姜双玲看着那大包小包的东西,在心里咋舌,“二哥,这些东西……”
“给你和大侄子的,算是妈和你嫂子的心意,你们可得收了,免得我白忙活了一路上。”
姜双玲给齐延倒茶。
齐延进了屋子,不着痕迹打量了一圈,现这屋子虽然不大,可里面的东西干净整洁,东西摆放有条不紊,透着一股温馨闲适的觉。
靠墙的小桌上摆着画纸画笔和颜料,最上面是一张浓墨重彩的油画。
画上的人他都认识,眼尖的他还现了角落上的两个名字。
齐珩,姜双玲。
姜双玲:“!!!”
这是她之前画的那张初见油画,早上没事干的候拿出来欣赏了一番,就给随意放在小桌子上了,本来以为回来的人是齐珩,她就没当一回事,仍然把画留在那。
现在居然让齐珩的二哥看见了,她有些脸红,这会儿想要把画给收起来都不好意思了。
“这画……”齐延认出了画上齐珩的字迹,那两个字绝对是五弟亲笔写出来的。
姜双玲张了张嘴,却是呆愣住了。
齐延看见弟妹愣神的表情,不由得道:“弟妹怎么了?”
“这是双玲画的。”
齐延的背后冒出一道清冷平静的声线,语气没有丝毫波动,仿佛在陈诉事实。
他不禁回过,现了站在门口的齐珩,“哎,五弟,你回来了。”
“二哥。”齐珩叫了他一声。
俊美的男人站在门口,帽檐一双漆黑的眼眸眨不眨看着前方,他的额上带着点儿汗珠,其中的一滴沿着颔线上滑落,衣摆上沾了些草屑。
“齐珩,你招呼二哥,我厨房做饭。”
他们兄弟两人已经有段间没见过面了,齐延走到弟弟的跟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齐珩冲着他点了。
“子过得怎么样?”
“很好。”
“齐越那孩子呢?”
“上学。”
齐延:“……”
很好,这说话的方式还是我认识的弟弟。
“之前那信是你写的吗?”
齐珩:“……是。”
“你媳妇儿还擅画画?”齐延的视线不由自主落在之前的那张画上,除了这张画,小桌上还有不少其他的美术作品。
没想到弟妹还有这能耐?
“她喜欢。”齐珩漫不经心走了过,堂而皇之所有的画叠着收起来,拿进两人的房间。
齐延:“!”
真小气啊!!!
收音机里传出来嘹亮的电台声响,播音员有情的念词声在屋子里回荡,齐珩走进厨房里帮忙,摘上的帽子,戴在姜双玲的顶。
“中午不用准备太多,等会儿我和二哥要出。”
姜双玲抬了帽檐,回道:“那行吧。”
晚上等孩子们回来后再吃大餐。
齐延站在厨房门口悄悄往里探,正好看见自己那惯常清冷疏离的弟弟站在弟媳的身旁,右手搭在女人的腰侧,低着亲昵说悄悄话。
看来他这个弟弟结婚后果然不太一样了。
……那信真的是他写的吗?
姜双玲做了个炒菜,菜里油水放的足,让齐珩端出,他们坐在饭桌前吃饭,她拿起筷子,看向眼前坐着的两兄弟。
此场上个人,只有她一个人顶戴着帽子,她肩膀上垂着辫子,齐珩的黑干净利落,齐延的光亮得光。
姜双玲:“……”
不知道为什么,反正她就是有点想。
齐延的五官得端正,哪怕是没有,是个精神气十足的帅小伙儿,他与旁边的齐珩眉眼稍有那么一点点相似,只是齐珩的五官更加精致俊美,两厢对比之,就……
……就令人忍不住幻想。
姜双玲低吃了一口饭,抬起水润的杏眸专注看向齐珩的顶,心升起一股微妙的担心。
齐珩被她看着,疑惑回视她:“?”
姜双玲默默吃饭,沉溺幻想。
她曾经……是不是做过女儿国国王的梦?
午饭后齐珩兄弟俩就出门了,许是要见其他的朋友。
姜双玲睡了个午觉,开始准备夜里的大餐,不过……之前买的那只鸡还没来得及杀。
她抓住这只十分有劲的大公鸡,废了一番功夫才把它的两条腿绑上,脚底一阵鸡毛翩飞。
把顶红冠的大公鸡扔在上,拿着菜刀的姜双玲心憷,想着还是留着齐珩回来的候再杀□□。
她就不做无谓的尝试。
太阳快要山,个孩子追追赶赶跑了回来,姜澈和齐越与朱明明、牛家栋分开,各自跑回自己家。
齐越先跑进院子里,姜澈老老实实把院门给关上,他们俩孩子还未进屋,就先看到了被束缚住的可怜大公鸡。
“阿姐,为什么要把喔喔喔扔在这。”
“阿越和阿澈你俩回来了?今天家里有客人来,咱们晚上杀鸡吃。”
齐越蹲在上,一双跟齐珩十分相像的眼睛盯着上的大公鸡,被绑腿的大公鸡有些害怕抖了抖爪子。
盯了半晌后,这个小崽子深吸了一口气,大喊道:“妈!我来杀鸡!”
这是他上次就决定好的,以后家里他来杀鸡,先杀就先吃。
齐越眨了眨眼睛,差不多就要表演出“磨刀霍霍向公鸡”的节奏。
姜双玲:“???!!”
就算这崽子敢杀,她不敢给他递菜刀。
“先等着,等你爸回来再说。”
“你再大岁,就给你杀鸡。”
齐越很委屈,“那我要多大才能杀鸡啊?”
姜双玲:“……等你弟妹能开口叫你哥哥的候。”
齐珩和齐延兄弟俩回来的不算晚,姜澈和齐越两小家伙前一脚刚回来,他们后脚跨进了院门。
当这两孩子正在围鸡看兔子。
“越越?”齐延见到了个月没见的齐越,顿安心了不少,齐越穿着一身干净的衣服,小脸蛋唇红齿白,比离开的那会儿状态还要好上分。
到底是养了年的孩子,重新见到他的候,齐延心中颇为激动,没忍住走上前试图伸手抱齐越。
谁知此的齐越却把一偏,往齐珩的腿边撞了过,仰着小脸道:“爸爸抱!!”
齐珩蹲身他抱在怀里,一旁的姜澈见了,忙不迭抱齐珩的大腿,仰着用星星眼看着自己的姐夫,求抱抱的意味很浓。
姜澈跟姜双玲得相似,齐珩低瞥见他抱大腿的星星眼,没忍住嘴角向上一扬,这个小家伙抱在了怀里。
齐越着伸手在姜澈的手臂上一拍,“爸爸把我抱高点。”
姜澈着抓他,“我要高高!!”
一旁的齐延看着往齐珩怀里躲过的齐越,神色里闪过分失望和落寞,他心里自责不已,而后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等他回过神,看见齐珩勾起的嘴角和两孩子灿烂的脸,顿添了分释然。
让孩子跟着爸爸,是好事。
夜里在齐珩同志的帮厨,姜双玲做了一顿丰盛的晚饭,有鸡有鱼,还有肉丸子汤,道鲜的素菜是鲜香诱人,齐延给齐越和姜澈两个小家伙夹了个鸡腿,赞叹道:“弟妹你这手艺好。”
“谢谢二哥夸奖。”
齐越拿着筷子扒了一口饭,闻言跟着一脸自豪道:“我妈妈做菜最好吃了!!!”
“每天都想吃妈妈做的饭菜,做梦都想吃。”
齐延愣了一,以前他还从没见过齐越这小家伙这样夸奖人,一脸眯眯的,似乎跟弟妹十分亲密。
他是不知道这孩子经受了许多彩虹屁的熏陶。
齐越开口的候,姜澈不甘示弱,咬着鸡腿囫囵说着:“阿姐无论做什么都超好吃!!”
……
“小嘴儿真甜,就跟抹了蜜似的。”
想起齐珩说他二哥喜欢酒,姜双玲就把家里藏着的瓶酒拿出来,让他们兄弟俩晚上慢慢喝。
“这……不喝了吧。”
考虑到姜双玲还怀着身孕,怕影响到她,兄弟俩都说不喝酒了,姜双玲就说:“没关系,我吃的不多,等会儿就回房间里赶稿,你们兄弟俩这么久没见面,肯定有很多话要说……总少不了喝点……”
姜双玲牵着俩吃饱喝足的小家伙回房间里,这俩写作业,她画画,关着门,外面两个男人吃饭喝酒。
齐延喝了一杯酒肚,看着眼前的弟弟慨道:“弟妹人真好。”
齐珩抿了一口酒,醇厚的酒味在唇舌间化开,提到爱人,眼睛里仿佛喝了酒一般,“她很好。”
都不用对方明说,齐延都能看出五弟对弟妹很上心,这……有了媳妇之后,人都变了许多。
当然……弟妹离开了之后,还是之前那副模样。
齐延:“……之前寄给咱妈那封信,该不会是弟妹写的吧?”
“我写的。”
“字迹是你的,但是思想绝不是你的。”
齐珩:“……”
“来来来,哥给你倒杯酒,小五,这酒好啊,二哥还不知道你居然藏了这么好的酒,来来来,满上……嗯?你之前的都没喝,快快,一口干了。”
“二哥,我给你倒一杯酒。”齐珩敛着眼眸给对方倒酒。
齐延这会儿觉还挺新鲜的,他以前其实从没与五弟一起喝过酒,对方向来表现的滴酒不沾,没想到这些年过,小五喝酒了。
小弟大了。
好像就这么眨眼一晃,光荏苒,明明觉昨天个兄弟犹在打闹,现在只剩他们俩了。
“五弟,是二哥对不住你。”
……
齐延心中伤,又没忍住起了兴,拉着弟弟齐珩多喝了两杯,齐珩陪着对方喝酒,面不改色,端端正正坐在椅子上,身形不歪,仿佛喝的是水一样。
“小五,你这酒量……”齐延越喝越有点心惊胆战,他这个酒量好的连续杯肚,已经开始大脑眩晕,而眼前清清冷冷的五弟仍然坐在那里没有丝毫不适,脸上的表情都没有什么变化。
乖乖的,他这弟弟的酒量真好。
他的脸上已经起了红晕,低着又倒了一杯酒,他就不信他这个做哥哥的还喝不过弟弟。
齐延喝得越多话越多,拉着齐珩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齐珩没什么表情坐在一旁陪他喝酒,不应上个字。
“没想到咱家小五你的酒量最好,二哥我还喝不过你。”齐延已经醉了,恨不得倒就睡,已经喝不了。
姜双玲出来的候,就见齐珩一板一眼把二哥扶最外的小房间里休息,那房间里有一张之前换来的旧床,姜双玲这些天还想跟齐珩说,打个竹床放在小房间里,方便齐珩中午回家午休。
齐延倒在床上,被盖好被子,齐珩走出房间,把外面的残局随意收拾了,姜双玲窝在门口,默默观察他的动作,想着齐珩到底醉成怎么样子了。
……应该是醉了吧。
齐珩洗了一个澡,最后老老实实坐在床上,姜双玲进来的候,坐在他身旁,伸在他眼前晃了晃。
没什么反应。
姜双玲抱住他的手臂,往他怀里靠了靠,觉得她家男人喝醉了酒可真好玩,虽然表面看不出什么,实际上已经醉得不省人事了。
全凭身体的本能办事?
因着二哥还睡在隔壁,姜双玲自然不好像上次一样出言“调戏”自家醉酒的爱人,只希望他像上次一样老老实实倒在床上睡着了。
“齐珩,睡觉了?”伸手往对方的胸膛上推了推,第一次,没推动,姜双玲只好又加大了力气,硬是推不动这个大醉鬼。
“你不躺,我先躺了。”
姜双玲绕过坐在旁边的大块,爬进床铺的里面躺,给自己盖上被子,压在枕上,侧着看男人的背影。
姜双玲:“???”
这一回他该不会想在床边坐一个晚上吧?
姜双玲往旁边斜了身体,她的手指模仿着奔跑的小人似的一路爬到齐珩的身边,扯了对方的衣角。
“你还不想睡吗?”
对方无动衷。
看来比上一次醉得还厉害。
都给醉自闭了。
姜双玲闭上眼睛,捏了捏自己的被子,打了个呵欠,要是对方在床边坐一宿,她没办法啊,最多给他披个被子,要不然直接推倒他?
……可我能推得倒他吗?
姜双玲正在脑海里胡思乱想的候,突然觉到一个热源体靠近了自己,她意识睁开眼睛,看见的就是齐珩那张放大了的俊脸。
对方目光游离看着她,突然就扯动嘴角无声了起来。
这杀伤力有点大。
姜双玲原本酝酿出来的那点睡意顷刻间消失殆尽,整个人都精神了起来。
“齐珩?”
男人依然冲着她,近距离看的候眼底的卧蚕格外温柔,桃花眼尾上扬,泛着醉人的红晕。
姜双玲的心跳加速,砰砰跳动的心脏仿佛要从身体里跳出来似的,她觉得自己可真是昏了了,眼前这个醉鬼的傻都能把她弄得脸红心跳。
“齐珩,咱们能打个商量吗?你每次醉的方式能不能和谐统一一点?”
“这次怎么成这样了?”
难不成是她上次提了要求,这男人在背后偷偷练习怎么?不然怎么都成条件反射了。
真的,都快成妖孽了。
姜双玲抱住对方的脸,在他的巴上亲了一,“别了好不好,咱们睡了。”
“齐珩……你别了……”
“别了。”
“看着你我都要了。”
第二天齐延起来的候,觉得自己昨天晚上可真是醉得不清,不然他为什么昨晚上隐隐约约一直听到了声“齐珩你别了”“别了”……之类的幻听。
害得他做了个梦,梦见他在梦里看不清表情的弟弟莫名其妙冲着他,吓得他一个激灵清醒过来。
“嘶……”酒醉后的反应比较大,齐延坐起身,却是听弟妹说齐珩一大早就走了。
齐延起来吃了早饭,洗了个澡后又重新睡了过,直到中午齐珩再回来。
又吃了个午饭后,齐延要走了。
“我不能待久了,我要走了,还得赶车,妈心里一直惦着你,要是有间,你再多写点你那‘家书’,没事,弟妹你盯着他,让他多写页,写个十七八页什么的都没事。”
姜双玲:“……”
难不成上次的还写少了吗?
“好,二哥,我让他多写点。”
……
说了一通告别的话后,齐延临走还是忍不住拍了拍弟弟的肩膀,“弟啊,哥实在没想到你酒量这么好。”
“比咱爹当年都能喝,咱们五弟兄就你像了爹,原本哥以为自己的酒量不错了,没想到啊没想到……深藏不露的还是小五你……”
姜双玲:“……”
不,二哥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齐珩:“……”
送走了二哥,姜双玲牵着齐珩的手往屋子里走,她走两步,就忍不住往齐珩的顶上瞄一眼,而后又停,又往齐珩的上瞥一眼。
她正专注着想自己的事,却听见顶传来了一个低沉的男声:“你在看什么?”
姜双玲:“……没看什么。”
就是想研究研究你的……
她刚才仔细看了,身旁男人的顶还是非常茂密的,暂看不出有那啥啥的迹象。
都说这种事情容易遗传,姜双玲托着腮帮子,寻思着自己是不是该像隔壁的王雪姝同志学习,努力想一想事情最糟糕的方向,提前接受老公中年秃的模样。
“齐珩,我觉得你要是把全都推掉,应该挺赏心悦目的。”
姜双玲幻想过对方没有的样子,幻想完了之后,仍然觉得非常俊。
哪怕他从此披个袈裟混进和尚堆里,他肯定是寺院里最靓的大师。
……而且还显得格外禁欲。
到候自己走在他身边,估计都会情不自禁想象自己是哪来的野妖精,偷偷来勾搭圣僧。
不,呸呸,她得是女儿国国王。
还真挺想看看的。
思及至此,姜双玲用手肘推了身旁男人的胳膊,暗搓搓怂恿道:“齐珩,你看都快七月了,你是不是觉得天气越来越热了?”
齐珩:“?”
“天气很热的话,戴帽子是不是很闷?要不要考虑给帽子减减负?”
齐珩目不斜视,语气平淡无波:“帽子不能改。”
“我知道,帽子是不能改,但是别的能改啊!”姜双玲看着身旁的男人,眼睛忽闪忽闪的。
齐珩:“……”
“咱们可以给帽子底减减负,比如,你把都剃了。”姜双玲就觉得,与其在脑海里默默幻想,不如选择提前实现。
很想看看……十分好奇。
“不。”惜字如金的男人一口回绝。
“剪嘛剪嘛,咱们来尝试一新型。”
……
姜双玲跟个小蜜蜂似的在他旁边嗡嗡嗡叫着怂恿了大半天,对方都坚决不妥协。
——看来男人挺在乎他的。
“那我迟早会看到……”
“不会。”
“为什么?”
“……我二哥他十九岁就那样了。”
姜双玲:“……”
“你二哥把都剃了,还挺有魅力的。”
他们齐家的男人骨相得好,就算没有,照样好看。
“嗯。”齐珩顿了一,突然说道:“当初他跟二嫂……”
“怎么了?”
“没什么,开始他们不太对付,我二哥把剃了,他们就在一起了。”
姜双玲:“……”
她竟然品不出这句话里究竟有什么深层含义,只是不明觉厉。
“前后有什么关联呢?”
“不知道。”
你这个做弟弟的吃瓜只吃一半。
数着子到七月,天还没亮薛梨就醒了,一大清早跑排队,新一期的容城连环画报,她一口气要了十本,在旁边人看傻子的目光,她脸上洋溢着压压不住的容,抱着怀里的东西往外跑。
按照姜双玲给她的那个址,她让一个小哥帮忙把书带过。
她人想跟着书一起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