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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尹四个字让在场所有人都惊了,王高不可置信地望向妻子、母亲,她们不会蠢到这地步吧?
王洪摇摇欲坠地望着母亲,阿娘明明答应过自己不会碰美娘的,她不是说只要自己愿意来贺家道歉,哄表妹回心转意,她就把美娘接回家吗?
偏房里陆莲也惊呆了,外祖母和舅母□□?她蓦地打了一个寒噤。沈灼悠然的喝了一口茶,抬眉看了一眼庭叶,庭叶屈身退下。
陆莲将沈灼和庭叶的互动尽收眼底,她又瞄了一眼自己的丫鬟,见她正满脸震惊地听着堂屋的动静,她摇头轻叹一声,暗忖以后一定要好好教调自己丫鬟了,她们才是自己最得力的下属。
京城尹看着瞬间安静的众人,心中无奈轻叹,他也不想来这一趟,就算现在王高树倒猢狲推,可人家还有身为陆仆射的妹夫,还有四个外甥,除非陆家也一起倒了,不然京城尹真不想得罪王高这本家。
可奈何王家做得也太过了,凶杀良民不说,还愚蠢到让人跑到府衙来告状。众目睽睽之下,王府尹也只能来这一趟了,毕竟陆家还不到只手遮天的程度。
大梁杀人犯法吗?当然。别说是杀良民,就算是杀奴婢都犯法,但身为贵族总有种种特权。比如说主人杀自家奴婢,顶多杖责,这种惩罚还能用钱款抵押,因为奴婢只是主人家的财产而已。
或者是前世沈灼逼着萧毅出手把自己侄子和大嫂杀了,这种私下进行的行为也可以。哪怕将来被人发现了,对萧毅来说也无伤大雅,他已经是规则制定者了,而且他是萧家族长,宗法大如天。
但普通贵族公然杀良民,这事就不一样了,要么没闹大,一旦闹大会有什么后果谁也说不好。莫说是王高、陆家这些人不敢相信,就是王府尹都很想问谢氏和方氏,她们到底为何要这么做?
一个外室而已,想让她消失也不至于这么急吧?把人接回家,好吃好喝养上一段时间,等风声过去了,让她来个病逝不好吗?非要做这种蠢事?
王府尹将长叹压在心里,他到底是做了什么孽才当京城尹?他对呆若木鸡的王高说:“王郎君走吧。”
王高一个激灵,蓦地回神,他勉强挤出一个笑容:“王府尹,您稍候片刻,我能问问我妻子是怎么回事吗?这其中一定有误会!”他怎么可能去公堂对质?他去了公堂,王家就彻底没脸了!
王高和王府尹是出了五服的本家,两人虽没私交,也没说过什么话,但看在同为本家的份上,王府尹颔首说:“请王郎君快一些。”
陆远也含笑说:“我们府上景色还不错,府尹若没什么事,可否陪陆某喝几杯薄酒。”
王府尹本就没打算得罪陆家,他痛快地答应道:“下官打扰仆射了。”
“不打扰。”陆然也不希望王家去对质公堂,这跟自己在朝堂上把王家丑事揭露不同,王高上了公堂,王家固然没脸,可陆家就有脸了?
陆然跟母亲不动声色地对视一眼,朱太夫人微微颔首,表示自己一定会处理这件事的。
王氏立刻安排母亲、长嫂、长兄去陆远的内书房说话,她跟朱太夫人也跟了过去,这已经不是一家的事了,众人一入书房,王夫人就焦急地问:“母亲,您真派人去杀贺氏了?”
谢老太太若非时机不对,谢老太太真想反问女儿,你以为我跟你一样蠢吗?她怎么可能去杀贺氏?她面沉如水,死死地瞪着儿媳:“这件事是你做的?”
方氏被婆母瞪着心虚,她不由自主地倒退一步,目光不敢对众人对视。
王夫人震惊看着长嫂:“阿嫂,你为何要杀贺氏?”
方氏小声说:“你不就是因为贺氏,才让阿洪和莲娘退亲吗?我把贺氏解决了,你就不用退亲了吧。”
王夫人和朱太夫人听得目瞪口呆,王高气得眼前发晕,谢老太太一下跳了起来,扬起手对着方氏就是狠狠一巴掌:“蠢妇!”
方氏被打得眼冒金星,脸颊高高地隆起了一大块,她捂着脸不可置信看着谢氏。谢氏并不是一个好伺候的婆婆,但她自诩世家出身,只用规矩磨搓儿媳,从来不会对儿媳动手。
谢氏咬牙切齿地对王高说:“你不能去府衙,不然我们脸都丢尽了。”她恶狠狠地瞪着方氏,她宁愿要一个死了的儿媳,也不要一个被传讯过的儿媳。
方氏被婆母恶狠狠地目光吓得浑身颤抖,婆媳多年,她太清楚自己婆婆有多心狠手辣,她情愿弄死自己,也不会让她去公堂的。
王高苦笑:“京城尹都来了,我怎么能不去?”
谢氏扭头看向朱太夫人:“亲家,这事——”
谢氏的话还没说完,朱太夫人便打断了谢氏的话,“亲家母你等等。”她转头和颜悦色的问方氏:“大嫂,你是何时派人去贺家的?派了多少人?全是男仆吗?他们手上都带了什么?”
朱太夫人的问话,对方氏来说无疑是救命稻草,她连忙振作精神回答说:“我是昨天夜里派人去贺家的,让我的心腹仆妇带着五个粗使仆妇过去的。没有男仆。
我让她们借口以接贺氏回家为由,将贺氏带去京郊的农庄暂时养着。等她生产完以后,再让她难产而亡,把两个孩子接回去。”
方氏恨透了贺氏,但对儿子的血脉还是有仁爱之心的,因此想等贺氏生完以后再弄死她,要是她肚子里生下来的是男娃就更好了,她也有孙子了。
朱太夫人说:“所以你并未要求她们直接杀了贺氏?”
方氏点头。
朱太夫人松了一口气,她对王高说:“你一会去跟府尹说,阿方是把贺氏接回去待产,并非要害人性命。”朱太夫人有些不解,难道是方氏派去的仆妇态度太差了?不然为何贺家人会去告官?
须知寻常百姓最怕的就是跟官府打交道,即便贺家人知道王家不怀好意,他们不应该打晕了仆妇后就逃走吗?为何要告官?这对他们来说有什么好处?
朱太夫人目光不动声色地扫过谢氏和方氏,她这亲家虽心狠手辣,但至少不是蠢货,还知道什么事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这方氏就有点太蠢了,这样的人若不看好,也不知道她将来还会闯什么更大的祸。
王高连声应是,他没好气地瞪了妻子一眼,这蠢货做事之前不会跟自己商量吗?
王高急匆匆地去找京城尹了,这边庭叶将事情经过打听清楚了,“方女君的仆妇是昨天夜里去贺家的,贺娘子不让她们进去,那些仆妇就在门外劝贺娘子,说她们是来接贺娘子去王家的,王家不能让自家子嗣养在外面。
贺家的街坊邻居听了仆妇的话,也劝贺氏随仆妇们去王家,这样好歹有个名分。贺家经不住众人劝说,就开门让她们进去了。”
说到这里庭叶顿了顿,神色有些古怪地说:“不过王家那些仆妇一入门就被贺家人打晕了,第二天一早,他们就帮着仆妇去京城尹告状了。”
庭叶其实是有点心虚的,因为姑娘很早就让她派人去监视贺娘子了,甚至还让她的人跟贺娘子说了些,王家人来接她肯定是不怀好意的话,贺娘子会不会因为她们的话反应过度了?
沈灼忍不住想笑,这贺氏真算王家的克星了,这辈子把莲娘摘了出去后,她就有闲心好好看戏了。
庭叶担心地看着沈灼,用目光询问姑娘,我们的事情还继续做下去吗?
沈灼微笑颔首,事情发展得那么顺利,为什么不做?
陆莲听得却颇为无语,“这贺娘子——”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评论这位。既然知道王家不安好心,她为何连夜走了?还押着王家的仆妇去京城尹,她是觉得外祖母和舅母不恨她,想再添一把火吗?
沈灼轻笑一声,“她为何要走?天大地大,她一个孤身女子,带着两个孩子能去哪里?”
陆莲不可思议道:“难道她还入王家门?”陆莲再单纯,也是世家女,世家那套规矩,她从小是听惯的。舅母现在接她入门,能有什么好心?
陆莲厌恶王洪,也讨厌贺娘子,但却从未想过要贺娘子的命,她很清楚这事若不是表哥愿意,贺娘子还是强按着让表哥给自己生孩子?
沈灼慢吞吞地说:“人各有志,说不定她目标是想当王表哥的妻子呢?”
陆莲匪夷所思:“怎么可能?”她顿了顿,想起王洪都能背着自己跟贺氏拜堂成亲,她又有点不确定了,“难道他们真会成亲?”
沈灼道:“他们成亲不好吗?成了亲就不会去祸害别的好姑娘了。”
陆莲笑道:“也是,他们在一起了,就不会祸害别的好姑娘了。”
王高问清妻子缘由之后,便去找京城尹解释说:“王府尹,这件事完全是误会,贱内派那些仆妇过去,是想接贺氏和孩子入府,那是我们王家的孩子,贱内不想让家中骨血流露在外。”
王府尹本就不想得罪陆远,闻言立刻道:“既然是误会,那可否劳烦贵府去跟贺家解释清楚。”
王高一口答应:“那是自然,贱内连纳妾文书都准备好了,就等贺氏过府,就犬子纳她为妾。”
王府尹见王高这是处置上道,心中很满意,本来就应该如此,他笑着说:“既然是贵府家事,王某也不便插手了,贺娘子如今还在府衙后院,还劳烦贵府女君将她接回来。”
“有劳王府尹了!”王高对着王府尹连声道谢。
事情解决,王府尹心满意足地离开,王高也不让妻子出面,而是请老娘出面解决这事。
朱太夫人让王夫人去送谢氏和方氏,她回头怜惜地望着低着头的孙女,“莲娘,王家是个虎狼窝,你不嫁是好事。”
朱太夫人敢保证,今天要不是方氏在自己家中,就凭王府尹上门让王高上公堂,谢氏就能把方氏勒死家中,再做个上吊自尽的假象。
莲娘也惊魂未定,她现在脑子里已经没有情情爱爱了,情爱算什么?命才是要紧的!她从来没想过向来对自己温柔和善的外祖母和舅母是这样的人,幸好她是陆家的女儿,不是王家的女儿。
朱太夫人又目光柔和地望向沈灼:“夭夭,这几天多亏你了,我让你大表哥送你回去。”
沈灼笑道:“不用了,反正我家也不远,我自己回去就好了。”陆家这几天事情肯定很多。
朱太夫人哪里会让沈灼一个人回去,她叫来自己大孙子,让他送沈灼回家。
陆莲的长兄比陆莲、沈灼大了十五岁,他长子也就比她们小两岁而已,他对陆莲、沈灼就像是对自己女儿一样,对两人很是疼爱,他让沈灼坐在马车里,自己骑马一路护送她回府。
不过两人走到半路,就看到了迎面走来的慕湛,陆大哥不由笑了,他揶揄地望着慕湛:“阿湛,你怎么来了?”
“陆大哥。”慕湛笑着拱手行礼,坦然说:“我来接夭夭。”
陆大哥并不是迂腐的人,慕湛和沈灼又都是他表弟表妹,他知道慕湛是有成算的人,不会做逾越的事,他笑着说:“行,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沈灼坐在马车里,掀起一角车帘,“表哥,你怎么来了?”
慕湛轻笑一声,“我来看你啊。”他示意沈灼下车,让她上了一顶轻便的软轿,慕湛自己戴了一个斗笠,两人轻车简从地去了东市的珠玉阁。
珠玉阁以前在慕湛名下,现在被慕湛当陪嫁送给沈灼了,两人到了珠玉阁也没跟别的客人挤一处,而是径直上了三楼雅间。
沈灼脱下羃离,转身问慕湛:“表哥你找我有事?”
慕湛微微一笑,黑眸湛然,意味深长地问:“夭夭这几天玩得开心吗?”
沈灼坐在慕湛对面,一面给他倒茶一面说:“开心啊。”
慕湛没问沈灼玩得是什么,沈灼也没回答她是玩什么玩得很开心。
慕湛垂目看着乖巧坐在自己面前的小姑娘,无奈的摇头笑了笑,他做梦都没想到自己居然也有看走眼的一天,“夭夭,王家的事跟你又没关系,你为何要插手这事?”万一被陆舅父和姨夫发现,也不知道两人要怎么说这丫头。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1-08-3015:42:53~2021-08-3106:47:5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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