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选择一个人走,是有很大原因的,刚才朱铭的一句话提醒了我之前发生的事情。
朱铭说这附近可能有人监视,我想起了我的那位老朋友,那个家伙,每次都能在第一时间出现在我面前,而且对我下致命杀手。那个家伙,不知道在不在这个地方,如果他在的话,或许他依旧可以对我进行远程监视。
当初那个教会的研究员在把我抓紧洞窟里注射药剂的时候对我说,我体内有某种东西可以引动感染者的跟踪,说我自己就是基地的内奸。
之前我一直把这件事压在心里,现在我才警觉起来。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我和其他人走在一起,那就是对他们的不负责任,要让他们一起送死。
而我一个人走,说不定能引开大部分感染者,纵然是死了,也可能让他们拥有更多的机会。
有一种人,一旦投入到团队之中,便会自觉的慢慢忘记一部分自己的利益,这是很必然的事情,尤其是当这个团队正面临生死考验之时。
这个时候的有些人会走两个极端,要么极端自私,要么极端无私。
而我并非极端无私的人,但也会基于大局来考虑事情。
山道崎岖,尤其是我选择的另一条路,更加崎岖不堪,现在我们刚好在敌人的眼皮子底下,也算是他们的视觉盲点,我想,教会也不是傻子,不会不知道这个地方的危险性,但如果墨歌那边把细分做足的话,说不定还是有希望障住他们的双眼的。
一路上,只有空山鸟语,呼呼风声,这山道幽寂非常,完全想不到,就在不过数百米的生命堡垒附近,正在进行一场空前惨烈的大战。
我握着匕首,并没有拿枪,小心翼翼的前行,如同一个刺客,或是一个忍者。
这个时候,我倒是比较希望自己有李闻天的本事。
山路越是空寂我越是觉得有些不知所措,四周的一切仿佛都有危害性,但是我偏偏找不出危害性所在。
转过几个弯道,我终于看见了高高的哨塔,那哨塔上果然有人守卫,而且,似乎是教会中人,因为我发现,那家伙居然在哨塔上架起了热武器,我第一次看见教会的队伍里出现非镶嵌在肉体之内的热武器,若不是人类的话,那就是感染者的智商真的已经进一步进化了。
不过,这种守备方式多少算是聪明,我们的武器,大多针对感染者设计,除了墨歌他们的狙击枪之外,其他武器虽然威力都有所增加,但有一个非常不利的因素,就是射程短。改造型六四式、胖子朱铭手中的飞刀、阿萌的火焰喷射器、甚至李进的电光能力、何凡的操纵火焰能力,都是范围有限的,要打高高的哨塔上的人,似乎有些麻烦。
但这个时候,我却忽然想起了我手边的另一样武器。
这样武器,我从来没敢使用过,只因我害怕这上头的“特殊金属”会锁定我的位置发给某人,但现在,我在执行的是反抗组织安排的任务,就算被定位也该是无所谓的,我想了想,最终从怀里掏出了那把一直不曾用过的枪,那把枪的枪把底,还刻着一个“楚”字。我一咬牙,一个箭步翻入草丛之中,目测我这个时候距离哨塔尚有五十米,但是若是算我这里到哨塔顶端的直线距离的话,大概能接近六七十米,我不知道我这把枪能否直接把哨塔上的人击落,更不知道这把枪的子弹在集中哨塔的时候威力会有多大,但有一点可以确定,那就是只要这把枪激发,那么接下来,我要做的就是立即逃走,吸引敌方的注意力,因为这把枪的力量大,声音也不小。
我慢慢的朝那个哨塔靠近,多少有些犹豫,这个时候,我也可以冒险换上普通的加强型爆炸手枪,从侧面攀上那个该死的哨塔,但如果周边有其他哨塔支援的话,我说不定还未能到塔顶就已经被杀死了,而且死相绝对非常之难看。
这时候,我忽然发现,对面的一座哨塔之下,似乎也有异动。不用说,这绝对是胖子他们的队伍也已经跟上来了,我现在要做的是,在短时间内解决这个哨塔,并且尽量破除哨塔与哨塔之间的互相支援——已经没有时间了。我一个后撤,直接从草丛里跳出来,哨塔上的人也算灵敏,第一时间便看见了我,机枪立刻瞄准,这家伙显然也受过专业训练,动作迅捷异常,我一个反身,子弹一溜在我刚才战力的地方炸响,一片尘土飞扬,若我没有躲闪,这个时候怕是已经成了马蜂窝了。
我想都没想,甩手一枪,枪的震动并不大,但声音已经足够大了,比刚才哨塔上的机枪要响得多,我这一枪并未打中哨塔上的敌人,却炸在了哨塔一侧,我实在没有想到张楚给我的这个“神器”威力竟如此吓人,这一枪之下,那老旧哨塔的边缘碎石竟飞溅起来,哨塔上的人也有些东倒西歪的意思,但显然并未重伤,在他还未站定之际,我一面加速快跑,一面变换方向——这种方法,能最有效的避开一切进攻。
而我的猜测全没有错,在我向哨塔冲刺的同时,一旁的支援已经赶上,向我开火,我飞跳翻滚,实在没有想到这个地方居然人类比感染者还多。
在我滚落草丛之际,上头的机枪再次开火,但这回他计算失误,没有打中目标,却在我近十米开外打出了一溜飞灰——我着实觉得,这家伙是被我那一枪给炸懵了。
我顺势掏出另一把普通爆炸枪,朝那支援的火力网攻击过去,数枪之下,那边的普通武器被压制地很惨,有两三人已经倒地——无论怎么说,教会的现代武器,是一大短板,这个劣势足以让他们在阵地战中十分尴尬,大概也正因为此,他们才会选择人肉炸弹这种残忍到极致的方式。
我远远看见,远方哨塔上的士兵已经跌落下来,地面部队已经失去了支援,那些教会成员顿时有些乱套,而我们的另一支小队,胖子他们,也从侧面杀了上来。
我一个翻身,滚落到不远处的一块大石头后面。
那哨塔上的家伙一时不知道是该打我还是该支援地面部队——我不能等他想明白,打我还好,毕竟我目标较小,要是真的直接进攻胖子他们就非常麻烦了,若是来一个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双方同归于尽,我们的伤亡必然十分惨重。
我躲在石头后面,抬枪瞄准,又是一枪,枪声巨大,那哨塔上碎石纷乱,那哨塔上的人摇摇欲坠,但却开始调转枪口向我。
他一定觉得我这个时候没办法再开第二枪,但我在这个时候,却直直的朝哨塔奔去,一会儿,已经跑到哨塔的正下方,这里是机枪射击的盲点,我想,楼上的家伙此刻一定已经有些不知所措了,我侧着身,贴着墙壁,小心翼翼,一动不动,不一会儿,我发觉,上面果然有人在往下张望,十来米的哨塔,他却也知道浓缩液注射者的厉害,必然觉得我会当即爬上去,因此探头张望,我抬手就是一枪,那人直直的从哨塔上落了下来,我侧身让开,教会士兵大头朝下,摔了个脑浆迸裂。
但令我没想到的是,这人刚死,上头的机枪竟又开始射击,而且明显是针对胖子那边!
我失算了,上面不止一个人。
我急忙再次离开哨塔的盲区,快步冲向前方,并在此时回身用普通爆炸枪连开数枪,果然,射程不够,那爆炸枪在半空中便轰然炸裂,但我的目的达到了,机枪迅速转向了我的方向,我冷冷一笑,换了另一把手枪,对准那哨塔便是一枪,哨塔再次炸开,这一回,连机枪带人一起被炸了个粉碎,古旧哨塔上的石块,与金属一道落下,仿似下了一场无情的雨,那一片雨甚至还带着火花。
我没有做任何多余的逗留,转身朝胖子那边走去,他们那边此刻并不乐观,我看见何凡一直在不停的喷射火焰,但那些教会的人类,仿佛比感染者还厉害,动起手来毫不含糊,枪弹打完,这会儿居然用上了肉搏。我们的队伍大概是害怕在第一时间用完了装备,与感染者对阵将十分被动,只能用普通手枪短点近射,一面后退一面压制。
“妈的,肉搏是吧?”我再次冷笑,快步而前。
有两名教会成员率先看见了我,低下身子向我冲刺过来,那两人似乎有些伸手,但怎么可能是注射了野兽浓缩液的我的对手?
那冲在最前方的家伙,猛一发力,匕首从正面透刺而来,但他人还未到,我已经把匕首抛出,正中他的手臂——“哼,你以为我不会飞刀?”那家伙疼痛难忍,急退数步,我上前将他手臂上的飞刀一拔,反手对另一个教徒颈间一刀,那教徒立刻血如泉涌,倒地气绝。
这些人类,比之感染者,要好打不知多少,他们的热武器、现代武器一旦打完,就变成了一堆废物。
那被我扎伤手臂的教徒并未罢休,再次抬手,我将匕首向上一立,一刺,借着他自己的力量,再次将匕首刺入他的手臂之中。
那家伙一声惨叫,顿时,又有几名教徒反身过来,他们手里还有枪。
我顺势将那惨叫的家伙反手拉到我面前,那边的手枪已经开火,一切早已不可逆转,而且,他们由于太过疯狂,早已似乎看不清要攻击的目标,一下子,所有子弹竟都打在了我面前这教徒的身上。
等他们反应过来,我已经拔出匕首,将那教徒向前一推,那教徒的尸体趔趄前扑,那边开枪的家伙们惊魂未定,又一次向前开火,却依旧是打在尸体之上,而我再次甩出匕首,一刀命中其中一人的肩膀,那家伙吃痛,手枪坠地,我也拔出手枪,朝另一人开了一枪,爆炸枪和他们的热武器不同,一枪之下,那家伙被我拦腰炸断,内脏横流,落地的片刻似乎还未死,双手不停的在地面上抓挠,仿佛痛苦异常。
我对他们没有任何怜悯,有对准手枪掉落的教徒头部开了一枪,这一回倒是死得干脆利落,脑浆、鲜血沸腾而上,喷射地比我想象的更高。
由于我从旁支援,教会的队伍被打开了缺口,胖子他们也变被动为主动。
占据开始逆转。
可就在这时,只听几声尖啸。
“来了!”我暗暗低喝。
几个黑影,自哨塔后那指挥部的堡垒上方,直窜上天……手机用户看全球变异请浏览,更优质的用户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