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战哭够了，眼睛红的像兔子。王一博收了酒杯去厨房倒了一杯水出来喂给他，肖战就着他的手小口小口的咽着杯子里的水。
喝完水王一博把人提起来带到沙发上，自己收了杯子才回来刚刚坐下，肖战就公道自己怀里找了个舒适的位置窝着不动了。王一博的颈窝挨着肖战的发顶，有些痒痒的却没有动。
“然后呢？”王一博蹭了蹭肖战的发问，“我们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会不记得你了。”
虽然肖战现在情绪状态非常不好，但是他也要问下去，今天必须要把所有的事情问清楚，就像是刮骨疗伤，既然已经开始就断没有要停下的道理，要不然下次还是要疼，与其钝刀子割肉倒不如一次性把腐肉都剃个干净。
“1005案，渺渺就死在那场爆炸里。”肖战沙哑着声音道，“那时候我刚刚开始工作，在法医室接到的第一具尸体就是那个案子的。”
后边的话不用说王一博也猜得到，解剖台上拉开尸袋，里边躺着的却是自己妹妹的尸体。肖战手里的手术刀就那么掉在了地上，然后他就被强制勒令送出了解剖室，因为要避嫌。
那时候他才知道原来肖渺的事情远远没有他想的那么简单，他原本以为就是社会上黑社会混混之流的事情，1005案之后他才知道肖渺参加的阻止根本就不是想象中那么简单。
警方毫无头绪的大海捞针四处搜证去却没有半点消息，最后好不容易有了一点消息。是肖战的导师告诉他的你那时候他的导师还没有退休是橡城警局的第一把刀，重案要案都要过他的手。
肖战求了好久，最后还是耐不住小徒弟的哀求告诉了他。肖渺参加的那个组织上边已经追了很长时间了，这个组织的总部好像是在国外，后来入境很短的时间就立住了脚跟。
所有成员行事极为隐蔽，从来没给警方留下一点线索。他们知道的也不过就是这个组织叫shadow，其他的一概不知。警方用了整整半年的时间才搭上了一个线人，这个线人就是郑志给的。
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肖战动了念头，他不敢跟导师说，因为他知道老师心疼他肯定不会同意去让他冒这个险，所以他越级直接去找了郑志，告诉他自己想去做卧底。
郑志看在老师的面子上不肯让他去，其实这也没错。因为他本来就是专业接受过培训的卧底警察，他是个法医，说到底就是个办公室人员，不管是论资格还是谈资历他都不会被允许做这个卧底。
但是半个月后郑志主动来找了他，不为别的就因为他们这半个月找了各种各样的人试图走了线人的路子把人送进去可是都是失败了。最后是没了办法死马当活马医准备让肖战试一试。
可笑的是他竟然就这么进去了。肖战去的地方是个地下拳场，专门打黑拳的地方，他补得位置是拳场里的医生，之前的那个不知道什么情况离职了。肖战旁敲侧听的也打听了不少人却没有什么线索，就安稳的把这件事做了下来。
那段日子是肖战整个卧底生涯里最暗无天日的一段时日，各种情绪充斥着他的脑子和心脏。初到陌生环境的害怕、对未知情况焦虑、接触不到核心人物的急躁，包括这各种各样复杂的情绪每天拉扯着他整个人的神经夜夜失眠，就在他都觉得自己就要疯了坚持不下去的时候，他来了。
王一博是作为一个货物被抵押进来的，他爸是拳场的一个赌鬼，赌输了欠了一屁股债。拳场的人上门去要债，要么给钱要么剁手。那个穷光蛋手里一分钱都没有，为了留下自己的手就把自己的儿子推了出来抵债。
肖战听说过卖身葬父的却从没见过就这么把自己的儿子卖了的。王一博那时候不过是看起来十八九岁的年纪，身量还没长开人却白白净净的，堵着两坨小奶膘长得又端正任谁见了也要多看几眼。
虽说这拳场是个不干净的，但是却也没有那些过于腌臜的事情，王一博就这么留了下来，被安排了一个服务员的工作，平时就是端个茶送个水。
肖战顶着一个医生的名头平时就是给拳手包扎包扎伤口治治伤，没事儿的时候就看他们打打拳，倒是也没人找他的麻烦。这样的日子一天两天可以，一个月两个月肖战可急了，总不能一直就这么耗下去吧。
更何况这么多天他根本就没发现这个的拳场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除了打黑拳犯法可是却也半点没有关于shadow的影子。肖战的心情一天比一天焦躁，直到那天。
从来到这里那天开始肖战就把自己伪装的好好的，冷漠寡言是所有人对他的评价。只是这冷漠却还是在王一博面前破了功。那天王一博被一个拳手半拖半拽这弄到他的诊疗室，鼻子里殷红的血还往下滴着，身上更是满身的土，脏兮兮的。
“萧医生，这孩子受了点伤，你给看看。”那拳手撂下一句话转头就走了。
肖战看着捏着鼻子及神情麻木的小男孩，皱了皱眉头有些于心不忍。伸手把人捞过去拍了拍身上的土，又道：“先去洗把脸，然后我给你看看鼻子。被打了？”
小男孩像是被冰凉的水冰到回神，听到肖战的问题下意识的点点头又摇摇头，肖战看他那副反应慢半拍的样子觉得可爱，当下就道：“我又不是经理，也不能吃了你，害怕我干什么。”
眼前的小孩眨着眼睛看着他，突然一瘪嘴掉下金豆豆来。肖战一下子慌了手脚，他可从来没见过男孩子哭，也没有什么经验，这小男孩长得漂亮这么一哭委屈巴巴的把肖战看的心头一软。
“好啦，你别哭了。”
这不说还好，一说这小孩还来劲了，越哭越委屈，搞得肖战没了辙儿，手忙脚乱的看着桌子上的一根棒棒糖，拆了包装就给人塞到了嘴里。
两人都一愣，王一博也忘了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