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天清晨的时候,中山一忍如同过去八天一样,与忍皇、中村俊辅乘车来到了陈家寨寨子口。
寨子口,早已人满为患,里十层、外十层,围得水泄不通。
因为中山一忍的公开声明和日本媒体的大肆渲染,他挑战华夏武学界的事情目前依旧是民众关注的焦点,若非通往陈家寨的道路全部被封锁了,只允许武者通过,整个陈家寨要被挤爆。
然而——
即便如此,来自华夏各地的武者数量超过了一千人。
汽车停稳,中山一忍下车,然后在忍皇和中村俊辅的陪同下,沿着人群特地留的一条通道,迈步走进了生死擂台。
“希望今天能有人来送死。”
中山一忍盘膝而坐,讥讽一笑,然后闭上双眼,开始进行冥想修炼。
“嘶~”
“嘎嘣!”
耳畔响起中山一忍的话,华夏武者们一个个气得倒吸凉气、双拳紧握,怒目瞪着中山一忍,其中有人差点忍不住要出声应战,但被武空用眼神制止。
为了确保现场秩序稳定,身为华武组织执法部部长的武空,从昨天开始便在这里亲自负责了。
与此同时,一名白发苍苍的老人,穿着一身麻布衣服,拎着泛红的砍柴刀,突然出现在人群外。
“咳……”
老人咳嗽了一声,然后轻轻拍了拍身前的年轻武者,“小伙子,让我过去。”
“没人应战,你进去又什么用?”
年轻武者扭头,一脸不悦地瞪着老人,看似在对老人发脾气,实则是在为中山一忍刚才那句狂妄的话生气,更为华夏武学界无人敢应战而感到憋屈。
“我是来抗日的。”
老人并未因年轻武者的话而生气,而是缓缓说道。
“你……你说什么?”
年轻武者闻言,一脸发懵。
唰唰唰……
与此同时,数道目光几乎同时扫向了老人。
那些目光中无一例外地都充斥着震惊!
没错……
是震惊!
当武小龙、夏羽、夏淳风和巴达先后落败之后,三天之内华夏武学界敢应战;
当中山一忍公然发表声明之后,很多愤怒的年轻武者热血冲脑要应战,结果被华武组织阻拦;
而如今,来了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要抗日!
在这个时候,抗日意味着什么?
应战!
这……怎能不让众人震惊?
“让让。”
老人没有理会那一道道震惊的目光,而是再次拍了拍身前年轻武者的肩膀。
哗啦——
下一刻,包括年轻武者在内,前方的人不约而同地散开,为老者让开一条通道。
“哈哈……华夏武学界看来真的没人了,竟然有快入棺材的老头来应战!”
“看他那瘦弱的样子,中山大人一口气就能吹倒吧?”
不少日本武者也看到了老人,纷纷从老人刚才的话带给他们的震惊中回过神,大声嘲笑了起来。
生死擂台上,中山一忍并未睁眼。
因为自从昨天开始,有太多人在生死擂台外叫嚣着要应战,结果最终无一人敢踏进生死擂台半步,他已经习惯了。
没有理会那些日本武者的嘲笑,老人默不作声地拎着那把染血的砍柴刀,沿着人群让出的通道,步伐沉稳地走向生死擂台。
“老……老伯……”
很快,一名负责秩序的华武组织工作人员,下意识地拦住了老人的去路,试图阻拦老人上去应战。
然而——
不等他的话音落下,一道充斥着震惊的声音响起。
“钟夫先生!”
武空认出了岁数过百的老人,一声惊呼,然后直接掠向了老人。
在场其他人不认识老人,但身为华武组织执法部负责人的武空认得!
老人是整个华夏武学界最年老的武者之一!
而且,他还知道,老人曾在上世纪那场战争中,带着自己的儿女,活跃在东北战场,杀得整个日本关东军闻风丧胆!
而老人一家也付出了极其惨重的代价——除了老人之外,只有最小的儿子活着,其他五个儿子,三个女儿统统战死沙场。
是的。
他们不是军人,却战死在沙场!
而且,他最小的儿子之所以活着,是因为当时只有五岁!
而老人的老伴,更是被侵略者抓走,残忍地杀害,尸体挂在城门暴晒。
那一天,钟夫拎着砍柴刀,独自冲进城里,血洗敌军军营,然后夺下老伴的尸体离去。
那一战,钟夫杀到日本关东军胆寒,关东军不但将钟夫列为关东军必杀名单前三,而且紧急申请从日本调来了两名巅峰强者,只为击杀钟夫!
一个月后,钟夫再现,独自击败两名拥有巅峰强者实力的日本武者,并割下对方的头颅,丢在城外。
至此,整个日本军方震怒,请求日本武学界高手尽出,前往东北击杀钟夫。
但钟夫自那一战之后,便彻底销声匿迹,直到上世纪六十年代,华武组织成立,才有华武组织的人找到他。
因为他在击杀两名日本武者的时候,身受重伤,等伤势彻底恢复之后,抗战已经胜利了。
而在上世纪六十年代,当华武组织的人找到钟夫,要给钟夫追加功绩,进行表彰、奖励,甚至要接到燕京城,在华武组织担任要职,但统统都被钟夫拒绝了。
“保家卫国是每一名炎黄子孙应尽的责任,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事情。”
这是钟夫当初说的一句话。
这句话,武空没有当场听到,但听华武组织老一辈的成员第一次讲到时,他红了眼睛。
因为知道这一切,当他认出钟夫之后,没有称呼钟夫为‘大师’,而是先生。
与国外的先生不同,按照华夏的传统习俗,唯有对国家做出巨大贡献或者在某个领域拥有巨大成就,并且造福国家和人民的人,才能够称得上先生二字。
而……钟夫当之无愧!
“没想到这里还有人认得我这把老骨头。”
钟夫停下脚步,这般说着,同时一脸平静地看着武空。
“钟夫先生,我是华武组织执法部的武空,我曾听华武组织的老前辈多次提到您,您是我们华夏武者的英雄楷模!”武空由衷地说道。
“不,我只是一个一只脚踏进棺材的老人。”
钟夫正色道:“我听我重孙说,有小鬼子挑战我们华夏武学界,打得整个华夏武学界彻底失声,无人敢应战。我心里不舒服,也不服气,所以来到了这里。我想发挥一下最后的余热,见识一下小鬼子的到底有多厉害。”
“中山一忍,只要那个叫钟夫的华夏老杂毛应战,你必须不惜一切代价将他击杀!不,不止是击杀,你还要割下他的脑袋!”
下一刻。
不等武空开口回应,忍皇默念着钟夫二字,浑身杀意陡然爆棚,那感觉恨不得立刻出手将钟夫挫骨扬灰!
这一切,只因为,他记起了钟夫这个名字,也想起了有关钟夫的一切。
九十年前。
一个人,一把砍柴刀。
前方那个迟暮老人,将整个日本武学界和日本军方钉在了耻辱柱上!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