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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肆肆收回视线，将所有情绪一并跟着眼泪压回去。
待磕了头，裴湛率先起身，伸手去扶宋肆肆：“雪地寒凉，你身子还没大好，快些起来吧。”
宋肆肆摇摇头，避开了他的手，自己撑膝而起。
裴湛手一僵，心底流过异样的感觉，却也很快掩了去。
离开时，宋肆肆不由回头又看了眼爹娘的墓，落了灰般的心似针扎般疼着。
爹，娘，若我能见到你们，一定与你们一同保佑姐姐。
少傅府，正厅。
宋肆肆喉口痛痒，没忍住轻咳了两声，
裴湛微微蹙眉：“你风寒未愈，早些回房休息。”
闻言，宋肆肆沉默地点点头。
裴湛看了她一会儿，还是什么话也没说，转身朝书房去了。
望着那离开的背影，宋肆肆无力地叹了口气。
菊青上前扶着她，不禁说道：“夫人，您为何不将您的情意和大人说呢？大人那般好的人，若是知道，定不会同您和离的！”
宋肆肆抿抿唇，依旧没有说话。
他自然是好，可也就是因为他那样好，她才不能告诉他。
她不愿让他烦心。
深夜。
紧闭的房门和窗户挡不住外头阵阵风声，宋肆肆躺在床榻上，辗转反侧。
她出神地看着床幔上挂着的流苏穗子，心思百转千回。
虽然已和裴湛说了和离一事，可心里很是疼痛，她舍不得他，更觉自己配不上他。
宋肆肆有些烦躁，她起身披上斗篷，点了一盏烛火。
她拿起几日前从书房中拿来的书，欲转移注意力，而书上的一句话却让她在难挪开眼。
“人生苦短，遗憾难免，可人生来一贫如洗，死也当坦坦荡荡，而非满心牵挂……”
宋肆肆眼神微怔，不断喃声重复着，觉此话甚是在理。
她十六岁就嫁给了裴湛，此时的自己早已过花信之年。
然这半生她都在压抑自己的情绪和心意，如今剩下这不过一月的日子，为何不能放肆一些？
宋肆肆合上书，眼底划过如释重负的轻松。
将书放回原处，她起身吹灭烛火，带着几丝倦意躺回床榻上。
被被褥暖意包围间，宋肆肆决定明早就去找裴湛。
巳时。
宋肆肆算着裴湛下朝了，便去到他的书房外。
可在抬手推门时，她忽然胆怯起来。
“咳咳咳……”
宋肆肆喉间一痒，忙以帕子捂着口鼻转过身去。
她紧皱着眉，神色尽是痛苦，现在每次咳嗽都似是要将她的心肺一并扯出来似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