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中响起颜笙玩笑似的那句“你还欠着我一份生日礼物”。
莯茶迟疑不决，下楼时终于问出口：“还有时间去逛商场吗？”
“得赶飞机，大小姐您想买什么？我叫人买了送过去。”方好问摸出手机，准备记录。
莯茶沉默了下，摇摇头。
算了。
赶到机场，临上飞机前，莯茶忍不住又看向机场附近的商场。
方好问看出她的意向，及时制止：“大小姐，被人拍到会很麻烦。”
莯茶嗯了声，收回目光。
不知怎么回事，她最近总是想起以前的颜笙。
内敛的、耐心又温和的颜笙。
她以为颜笙变得嘴欠又讨厌，最近对方态度转变，还主动提出和解，仿佛又回到了当年的样子，未曾变过。
莯茶沉默了一路，下飞机转车时，一直在看那张珍藏了多年的照片。
上面抱着桃枝的英气女孩歪头看着她，笑意盎然。
听说颜笙的粉丝给他庆祝的排场挺大，应该不缺他这份礼物吧？
回到客栈时，莯茶还在思索这事。
方好问不知道她在想什么，铺好床，放了热水，悄然离开。
指针指向十一点半。
莯茶洗了个澡，擦干头发，准备换上睡衣。
指针指向十一点五十。
今天致远镇似乎开了夜市，虽然离得远，嘈杂声依旧隐约可闻。
莯茶蓦地想起以前颜笙带她晚上偷溜出去玩的事。
那晚很晚才拍完，两人来不及卸妆，又怕猝然暴露性别吓到对方，彼此缄默。
然后他牵着她的手，走过大街小巷。
风雪凄凄，薄霜满地，城市里车水马龙，大得好像望不到边际，四处是熙熙攘攘的人群，紧紧攥着她的那只手温暖有力。
两个半大孩子出逃似的，仿佛要走去天涯海角。
可惜没能走太远，才买了个甜丝丝的棉花糖，就被徐临和季导找到，一路训着回了暂住的酒店。
莯茶发了会儿呆，终于还是叹了口气，扔开睡衣，麻利地换了身衣服。
几分钟后，她站在颜笙的房门前，敲了敲门。
颜笙应声开门，显然是刚准备睡下，还未换下浴袍，脸色讶异。
十一点五十九。
颜笙的生日、两人反目成仇的八周年纪念日末尾。
莯茶敲开了名义上的死敌的房门，道：“生日快乐。”
颜笙垂眸盯着面前眉目精致的小美人，说不清胸口汹涌着的莫名躁动是什么。
理智提醒他现在最好离莯茶远一点。
可是……沈莯茶身上的香水味儿似乎更浓郁了，清甜的，叫人迷恋的味道。
内心挣扎了好一会儿，颜笙才微微后仰，离莯茶远了点：“嗯？”
这声“嗯”听起来莫名敷衍。
莯茶对着颜笙向来难有好脸色，闻声长眉一竖，刚要发作，又想起什么似的，眉心蹙起，浓密的睫毛下眸光微闪，像只奶凶奶凶的幼猫儿。
心底最隐秘柔软的那个地方忽然就被这只猫儿用毛茸茸的小脑袋拱了拱，倏然间的细微瘙痒让颜笙喉间有些干渴，心底滚烫。
很想……做点什么。
在莯茶脸黑走人前，颜笙轻轻笑了：“茶老师，我受宠若惊。”
莯茶掀起眼皮瞅他一眼：“让开。”
颜笙满头雾水地侧过身，看着莯茶进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