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马奔驰在蓝天白云之下,付豹心中有着压抑不住的兴奋赤壁大战过后多少年了一直没有仗可打,对一名军人而言是极为无奈的事情北漠破鲜卑,西域击九国,他甚至发动全营将士写了血书上交高顺,可换来的却是一顿训斥,最后还被降了一级。
付豹绝不会因此对高顺怀怨,汉军军法主将的地位极高,尤其是在战时比如现在的天竺战场,论身份鲁王刘信和尚书郭嘉都要高于主帅徐晃。可在战场上,公明的军令必须要得到所有人的贯彻,否则军法无情,对于追随自己数十年的大将,刘毅绝对相信徐晃的能力。
“再加快一成马速,尽早联系上副帅大军。”奔行之中付豹高声言道。
如何控制速度对通讯营将士而言是一门大学问,除非是十万火急的军情马跑死也要送到,否则将士们都会最为合理的去调配马速,何时该快何时该歇都要有明确的判断。
士卒们闻言纷纷扬鞭加速,和付豹一样人人眼中都有兴奋之色,几十万罗马远征军,据说战力还不弱,那可能打个痛快了,紧随在付豹身后的那名年青士卒便出言道:
“司马,天竺这天可比大汉热多了。”颠簸之间他的语调没受任何的影响。
“热就多喝点水,不要误事。”付豹说着取出腰间皮囊灌了一大口清水下去,那水质清冷甘甜,瞬间就祛除了烈日带来的暑意,令人精神大振。
在高速奔跑的战马之上说话,喝水,都需要极其高超的骑术作为基础,通讯营士卒最强的就是骑术。即使不用双手,只靠双足控马,甚至没有马鞍马镫都不会有任何影响看图,吃饭,有的时候骑兵还能抓紧时间在马背上小憩片刻,恢复一下精神。
“好甜的山泉,都比得上京城的玉泉山了,算算咱们出来都半年了。”
“想家了那咱们就快点把罗马军干掉,这样就可以回去看老婆了。”
“都给我闭嘴,大战在即敢乱军心者杀无赦你们两个小子给我留神,误了军情没人能救你们。”付豹目视四周口中喝道,他是老行伍,深知越安全的环境越要谨慎。
两名年青士卒互相对视一眼,吐了吐舌头不再言语,司马的话他们可不敢反驳。
众人继续奔行,大道上仅闻马蹄翻飞之声连绵不断。片刻之后付豹的眉头微微一动,侧耳倾听的同时放缓了马速,随行士卒随之减速,一个个面上的表情也变得凝重起来。他们清楚,司马一定发现了什么,以往的经验告诉他们,付豹从来没有判断错过。
“全队散开,游击队形,向导最后。”下一刻指令又从付豹口中传出。
这边语音刚落,那里士卒们已经开始展开队形,下一刻十一匹战马散开,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不带半点凝滞之感,那些战斗队形早已形成了士卒的本能再过片刻,人人都听见了远方隐隐传来的马蹄声,按照经验判断,这一队骑兵应该有四五十人之多。
“来敌五十二骑至五十六骑,备战”指令再度从付豹口中传出,战刀也随之拔在了手中,骑兵序列军司马一级的军官这种听声辨人的手段误差不会超过三人。
最前方的三人跟着付豹抽出马刀,烈日照耀之下细长的刀身寒芒闪动这种最新马刀采用灌土法锻造,虽只三指宽却极为坚硬,锋利程度更可破铁甲士卒们将之称为斩马刀。各大主力军中也只有通讯营可以做到人手一把,除了锋利坚韧更轻的质量也是它极大的优点。
除了通讯营,能够全员装备的骑兵唯有一支,便是鲁王麾下的玄甲,在之前与罗马军的作战中斩马刀发挥了强大的效用,就是对方的重甲都不耐此刀的劈砍
另外几名士卒则是抽出弩弓上箭,敌人还有十五息时间就会出现,他们要做的便是抢占要点给与其迎头痛击五十几名敌军,数量超过自己五倍,但每一个士卒都不会觉得他们会失败,有司马亲自指挥他们都是极为期待,来到这异域战场,说不得第一功就在眼前了。
但当远方数十骑终于出现在视线中之时,年青士卒的脸上不由闪过一丝失望,并不仅仅因为那些骑士穿着银月帝国的军服,而是他们的队形和骑术不能被这些百战精锐所认可。不过失望不代表放松,战场上什么可能都有,他们的战斗状态是不会撤销的。
“来人止步,若再往前”眼见对方骑兵到了距离自己八十步之处,付豹举刀高喊道,这是最后的安全距离,倘若对方不听再做推进他可不会管什么友军不友军,照打不误即使是同袍也不会例外,军情安全永远第一,当然真是同袍他也早看出来了。
这句话付豹只说到一半,因为对方已经自动停在了八十步之外,看来他们很熟悉汉军的规则,随即一骑从众人中飞奔而出,继续向着通讯营的方向而来,那骑术亦是极高。
“是哪一营同袍往前线传讯在下燕云军骑兵营三曲十六队欧超”到了五十步,来人口中高声喊道,胯下坐骑的速度则进一步放慢,双手则打出一个手势。
付豹看在眼里,从此人的骑术就看出不凡,对通讯营的规矩也是深知,果然是燕云军同袍。不过即使如此,那个手势也是通讯营专有,他还是不能完全放下警惕。右手一挥自己打马迎了上去,身后三人则呈扇形跟进,每人手中的弩弓也瞄准了燕云军同袍。
看清了付豹胸口那个印记,欧超面色一正立刻翻身下马行礼,眼前可是个军司马,他来传递的讯息绝对是非同小可如此同袍的作为便显得正常不过了。
“欧超,你为何会在此间。”再见对方行动,付豹对着身后挥挥手让麾下士卒放下弩弓,随即便是问道,此刻言语之中很是亲热了,燕云军的气质他自问不会看错。
“我受营首之命,率领一队银月骑军巡守这条要道,司马尽管吩咐。”欧超立刻言道,同时眼中也透出了一抹兴奋的光芒,他当然可以看出欧超的辽东军军服。
付豹见他言简意赅不由微微点头,汉军士卒都知道不该问不问的道理,协助通讯营也是每一个士卒的义务,至于那种兴奋很容易理解,辽东军到了代表什么
“让他们在头前开路,大勇你去跟着,欧超你随我。”付豹口中言道,他也很想知道前方的战情啊,看欧超肩头的白布显然是受过伤,也就是说在一线战斗过。
“诺”欧超闻言立刻下令,那些银月骑兵执行起来亦是毫不拖泥带水
“小子行啊,看来此战之后就要升级了。”看着眼前一幕付豹笑道。
“司马说笑了,那是副帅练兵练的好。”欧超摸摸头道,天竺一战打出了汉军的威名,周瑜的才能也得到了充分的体验,张辽身为老将尤其对公瑾十分认可,平时更很是尊重。
“副帅周瑜将军”付豹问道,看欧超的样子对此事是深信不疑的,但公瑾到底在汉军之中还缺乏大战的历练,因此很多主力军兵将都对之了解不深。
“嗯,那日张将军说了,我们燕云军拿下罗马一个主战兵团,换了虎卫龙骧一样能做到,但副帅带着银月士卒,我军主力不过一万五千,就打得罗马军整个西线不敢与战,此等指挥不下张徐二位将军”欧超点头言道,随后娓娓道来也是井井有条,只是最后有些犹豫。
“张将军所言,定是不会错了,我也听说了,燕云军六万人先干掉一个高卢军团,又歼灭罗马主力军团,攻守兼备名不虚传。”付豹知道欧超的犹豫是为了什么,因为张辽言中只提虎卫龙骧没有提到辽东军,可文远何等身份,况且燕云军是实打实的战绩,任何口头的不服气都是丢辽东军的人,想要别人认可只有一个办法,实打实的战绩。
“呵呵,那是我们先来了,要是司马你们先来还不一样司马,前方可有不少敌军要塞,重兵镇守,到时候陷阵兄弟那么一上。”欧超察觉到了自己的失言,立刻补充道,张辽有绝对的资格说这句话,不代表他也有,汉军还是十分重视与同袍之间关系的。
“仗还有的打了,欧超你也多给我们说说罗马军的长处。”付豹一笑带过,陷阵营向来就是辽东军的招牌与骄傲,从陛下起兵开始,就没有陷阵营攻不下的城池。当然辽东军身为主力也不是光会攻城,很快罗马远征军就会知道这一支百战雄师的厉害
“那当然,将军肯定早已准备妥当了,我只能说一些皮毛,他们”欧超稍稍跟在付豹身后打开了话匣子,虽然只是一个普通士卒,但他的口才显然不查,且从一个士卒的角度他的直观感受更能给付豹很多的启发,众人亦是听得津津有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