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正浓。
尚家大宅。
尚训庭刚出门，拒绝了要送他的尚家司机，自己开起车就出了院子，一边拨通了手机里备注小师妹的号码。
而另一边。
池早进了房间。
她的房间很大，还有个很大的阳台。
走过去打开窗，边接起电话，“三师兄。”
“小师妹。”
男人温润如玉的声音传来，“小师妹，你打算什么时候来京都？”
池早一顿。
她还没告诉尚训庭自己已经到京都的事。
不过，他这时间还掐的挺准，
“三师兄，我今天刚到京都，还没来得及告诉你，正准备给你打电话。”
电话那边男人一愣，“怎么不提前跟我说一声？不是说我去接你的吗。”
池早：“也不是什么大事，我可以自己过来的。不用麻烦师兄。”
就是怕麻烦才没告诉他。
她又不是小孩，还需要接。
而且，重点是身边还有个难糊弄的男人。
“和师兄客气什么。小师妹，这就见外了。”男人语气无奈，带着些许轻责。
池早也愣了下。
是她的错觉吗，觉得今天的这位三师兄。好像比上次要亲近。
上次她还觉得这人对她很生疏，甚至疏远。
事实上，池早不知道。只是这位三师兄和几个师兄弟讨论了小师妹几天后，渐渐习惯了自己有个小师妹的事。
尚训庭又问：“那你现在和你母亲住在哪里？我那还有好几处空着的房子，要不你们到我那住，也方便。”
这是他原本就打算好了的。
秦远山不在，但这个小师妹，他们务必得安排好。
更何况，是师妹，可不是师弟。
池早默了默，没跟他说母亲已经去世的事，只说：“现在暂住在一个朋友家里，先不用麻烦师兄了。”
顿了顿，怕他说她见外，又补充，“如果有需要我会跟你说的。”
尚训庭，“行，那就先这样吧。咱们明天见个面，我带你回咱们云玄门看看。”
这么快？
池早微微垂眸，想到还没回来的秦远山，说，“三师兄，入门的话……我想等师父回来再去。”
云玄门不是一般的门派，极为看重师徒间的传承。
没有秦远山领她进门，不仅少了一种仪式感，还有点名不正言不顺的感觉。
当然，更重要的是，她敬重秦远山，不想让他落人话柄。
三师兄听到她这话，也明白她的意思，叹息：“你有心了。不过，师父至今都还没有消息。你是师父亲自收下的弟子，我们几个师兄都知道，你不需要怕什么口舌非议。”
池早一怔。
为他话里话外的护短而感到怔愣。
因为这种感觉，实在陌生。
“谢谢师兄。不过我还是想先等等。”池早诚心道谢。
以秦远山的能力，没有消息未必不是好消息。
“师父吉人自有天相。”
三师兄听到这也沉沉“嗯”了一声，“你说得对。”
两人又聊了几句才挂掉电话。
池早没心情收拾自己的行李了。
她想了想，拿出三枚铜币，两手合扣，闭眼集精神，反复摇动手铜币，片刻后，缓缓睁眼，将铜币执于桌面——
一次，一背两字，为少阳。
二次，没有背，为老阴。
连续摇次后，卦象出，大有。
池早眸光一闪。
这段时间，她给秦远山占卜了三次。
至少卦象还有些模糊。
但今天，卦象显示上吉，意味着秦远山很快就会回来了。
次日，清晨。
池早起床，看到客厅严飞在摆放早餐，“早。”
严飞笑着问她：“池小姐早，第一天来京都，睡得怎么样啊？”
池早淡淡：“还行。”
反正她又不认床，住哪里对她来说也没什么区别。
忽然想起昨晚回房间后就没见过的某人，她心一动，状似随口一问，“就你一个？”
严飞立马反应：“爷起得早，有点事还在书房处理。”
“哦。”
池早没再多问。
刚吃完早餐，她突然接到一个来自京都大学的电话。
因为高考状元的头衔，她几乎成了学校这一届新生的重点关注对象。
高考成绩出来那一天，她就接到了京大的电话。先行通知书一步，告诉她被录取了，且京大非常欢迎她，学费全免还有奖学金以及各种福利给她。
这是第二个电话
打电话给她的老师语气含笑，十分和善：“池同学，除了特意打电话来通知你开学时间之外，还有另外一件事，校领导想让你作为新生代表上台发言一次，你愿意的话，可以提前准备一下哦。”
……
临近下午三点。
池早打车前往和三师兄约定见面的咖啡厅。
原本肖郁是说要送她的。被她拒绝了。
咖啡厅在街尾，不算特别热闹的地方，但够高档。
池早穿着白t，牛仔裤。刚走到门口，正准备进去，突然被出来的女人撞了一胳膊……
撞她的女人发出一声惊呼，手上拿的咖啡撒了一身。
女人尖叫怒骂：“走路不长眼啊！”
池早眉头一皱。
她被撞了，咖啡也溅到了她身上，她还没说话，撞她的人反而反咬一口了。
她抬眸看了眼面前的女人。
就见她妆容精致，戴着的墨镜遮挡住她大半张脸，穿着一身性感的殷红包臀裙，手挎包包，从头到尾都是名牌，价值不菲。
微扬着头，由内而外散发着倨傲气息。
女人也打量了她一眼，顿时面露不屑，“哪来的穷酸鬼，穿成这样也敢进咖啡厅？还没坐下就被轰出来了！真是烦死了，因为你，我这身衣服都毁了！你知道这件衣服多贵吗！卖了你都赔不起！”
身后走出一个面色苍白，身形瘦弱的年轻男人，他沉声开口：“林薇薇，这不是她的错。是你自己走太快了，先撞上了她。”
林薇薇听到他的话，哑火了。
她恨恨地瞪了池早一眼，想反驳男人，又不大敢，只说：“要不是她不注意，我也不会撞上她，现在我衣服上都是咖啡，怎么见人？”
男人病恹恹的，咳嗽两声，神色不耐烦：“对面就有商城，你可以去买一件新的，反正我哥会买单。”
林薇薇被怼的哑口无言。
却又明显不敢得罪男人。
好一会，才压下怒火，笑了下，“二少说得对。那我先去买件衣服。您先回去吧。”
年轻男人懒得再多看女人一眼。
而池早，却看了眼方钞海，眸光微微一闪。
方钞海对上她的目光，有一瞬的不自然，“那个，你没事吧。”
池早顿了下，“没事。”
萍水相逢，池早是被波及的那个炮灰，而男人，只是看不惯女人横行霸道倒打一耙的行为。
所以男人点了下头就打算离开。
池早能清楚地感受到，这人从自己身边走过时，身上散发的阴气和……鬼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