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浴是早就准备好的。
池早是亲身感受过秦远山所制的药浴的厉害。
之前也曾想过，是不是可以用药浴，来改善缓解谢云枝的病情。
但因为没见过谢云枝，不知道谢云枝的身体到底如何，所以秦远山也不敢乱用药。
不过，从池早口知道，谢云枝气虚体弱，原本是各种小毛病，却因为没能及时治疗，留下病根。导致现在，太多陈年旧疾。
所以秦远山制了个针对气虚体弱的，药效温和的药浴。
不能彻底解决谢云枝的病根，治好谢云枝的病，但也能对她的体弱有所缓解。
秦远山最近除了教池早，就是在制药浴包。
一份做给了肖郁，另一份，做给谢云枝。
谢云枝听到秦远山要给自己把脉，愣了下。
池早解释，“师父还会医术，妈，你让师父看看。”
谢云枝点头。
坐在客厅，秦远山给谢云枝把了脉。
池早紧张地站在一旁。
谢云枝的身体一直是她的心头病。
虽然这段时间谢云枝没有再进医院，可她的情况，并不好。
会时不时无法呼吸，时不时有晕厥感。情绪激动起来，就会浑身发软发寒。
池早心一直是害怕的。
哪怕她从未说过。
自从有了系统和生死簿，经历过那么多次勾魂任务。她就知道，有些东西，就是命注定。
如果说玄学五术告诉她，难以捉摸的命运自有定数，但通过自身努力能更改命运。
那，系统和生死簿就告诉她，无论如何改命，命运，最终敌不过的是寿元。
冥府生死簿，掌控人间生死，记载人间寿元。
那是更改不了的。
她害怕谢云枝也在这个命注定里。
那无论来再厉害的神医，也改变不了这个结局。
池早紧盯秦远山和谢云枝把脉的手，时不时看看秦远山的表情。
半晌。
秦远山收回手，睁开眼。
池早忙问，“师父，怎么样？”
秦远山苍老皱褶下包裹的眼睛，深不见底，有一瞬的闪烁，随即道，“与你之前跟我说的差不多，气弱体虚，主要原因还是谢夫人的身体早年亏空的厉害。为师这药浴只能缓解，无法根治。若要治愈，得花时间慢慢补回来。”
池早却看出秦远山眼底那一刹那的犹疑。
她心微微一沉。
秦远山察觉到她的情绪，又说，“为师开几副药，你们抓来，每日两顿的喝。”
谢云枝反倒不觉得有什么，只是道谢，“麻烦老爷子了。我这都是老毛病，还让老爷子这么费心。”
“老毛病好好养着也没什么大碍。就是干不了重活罢了，这些都不打紧。”秦远山故意说给池早听，想安抚她，“小早也长大了，你这个做母亲的劳累那么多年，是时候享福了。”
这话也说到了谢云枝心窝里，握着池早的手，笑的满足又幸福，“是，小早心疼我，我就很开心了。”
李姨拿来纸笔。
秦远山把方子写下。
李姨也不耽搁，拿着方子就匆匆出门了。
天色已黑。
母女两个和秦远山聊了会天。
聊的最多的，还是这段时间池早学习的日子。
谢云枝已经知道一切，对秦远山更是敬重佩服，甚至感激。
提到云玄门在京都，谢云枝想了想开口，“既然老爷子和云玄门都在京都，那小早大学不如就去京都吧？”
她看向池早。
池早一晚上情绪都不大高，听到这，却点了点头，“嗯。去京都。”
她大概能猜到谢云枝心里在想什么。
谢云枝一直知道自己身体不好，虽然面上从不表现出来，但她一直很担心自己万一一走，池早会没有无依无靠，变成真正的孤儿。
所以当初，林家假装关心，让她们搬过去，谢云枝便带她去了。
她只是想给池早找一个依靠，让池早能在唯一的亲人离世后，还能有人关怀。
谁知道，对方人面兽心。
现在不同了。
秦远山这个师父比林家靠谱不知道多少。
池早去京都，也比留在宁城好。
至少不会时不时被林家人打扰。
如果按照池早原来的想法，大学她会选择留在宁城。
第一，宁城有她的产业。
第二也是因为系统。
系统任务不定时出现，时不时还要勾个魂什么的。
到目前为止，任务地点都在宁城。
她不确定自己如果离开宁城，到了别的地方。任务地点会不会随之改变。要是到时候她人在外地，任务出现在宁城，她还要来回跑。
可后来，她拜了秦远山为师。
云玄门在京都，秦远山也不可能一直呆在宁城。
她迟早是要去京都的。
这是她刚开始选择京都的原因。
不过，当她昨天梦到肖郁，她更坚定了去京都的念头。
有关于肖郁黑化的原因，她总要查清楚的。
还有上辈子严飞的死。
这些都和京都有关。
“以小早的成绩，上京大应该没什么问题。”秦远山微微颔首，“云玄门也够大，到时小早和谢夫人可以一起搬过去。若想低调一点的话，我也有一些房产。”
池早很是感动。
秦远山不仅考虑到了她，还考虑到了谢云枝。
很快，李姨抓药回来。
按照秦远山的吩咐，把药熬好。
一碗下肚，谢云枝就感觉从腹部开始，暖烘烘的。
秦远山提醒，“今天第一次喝药，药效会有些显著。这个药浴可以明天再泡。”
李姨连忙把药浴包收了起来。
很快谢云枝就感觉困意来袭。
等她睡了，秦远山也要离开了。
池早送他和秦管家下楼时，终于问出今晚一直深埋在心的忧虑，“师父，我妈她……是不是不太好？”
楼梯间只有昏暗的感应灯。
老旧的小区，安静而明亮。
秦远山脚步一顿，深叹，“是。”
池早一颗心顿时沉入谷底。
师徒两个站在楼下，秦管家默默退到不远处。
池早的脸一层一层发白。
连秦远山都说不好……
秦远山声音微沉，“其实，你母亲最主要的原因，并非身体上的疾病。小早，你可有观察过你母亲的面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