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墉城明峰真人看向谢衣道:“谢大师,这位仙子是随您来的,不知到底出身何门何派啊,法术之神奇尽是见所未见,可是与你们烈山部同属上古部族?”
谢衣:“啊,水姑娘来历在下却是不便透露,这次也是受在下所邀,才会莅临流月城助我烈山部人抵御心魔,至于来自哪里,在下却是也不清楚的!”
众人看谢衣说的诚恳,便也不在追问,只当这也是上古遗族后裔,不想透露族群信息又因为同属上古部族的情谊才会相助流月城的。
只是这位仙子法力却是诡异强大,而且竟有起死回生只能,拨乱反正之威,待回头定要嘱咐同门,万不可得罪此人,对待流月城也要亲善些,没准自己等人什么时候便有求于对方呢!
众人等了大约半个时辰后,华月和瞳已经先行带着赤霞真人等人和流月城剩余祭司前往龙兵屿了,接下来便是为族人解决浊气之患了,这事情结束后这支自上古之时便被抛弃在这九天之上的神农遗民也算是真正自由了。
沈夜带着小曦和谢衣等待着消失的水灵,寝殿中躺着已经恢复自由的沧溟,沈夜看着此时健康的沧溟,心绪飘回了五十年前那个清晨。
那个厉罂刚潜入流月城的一个月后,沈夜以幻术避开了心魔的窥伺,秘密求见城主沧溟,将自己决议与心魔厉罂合作,让族人晕染魔气,迁往下界的打算,那时候城主并没有强行反对,也没有用城主的身份令自己罢手,而是……!
五十年前,寂静之间
“城主,事情便是如此,属下已经决议与心魔合作,将族人晕染魔气,以适应下界浊气,保我烈山部不知灭族,属下擅作主张,请城主降罪!”沈夜俯身跪于沧溟城主身前,行礼请罪。
沧溟:…………!
“大祭司,既然你已经做了决定与心魔合作,是否已不会更改?”
沈夜:“城主,属下亦是知道,与魔合作,有违族民对神农神上的信仰。
然而,榉木中神血之力即将耗尽,榉木行将枯萎,大地浊气日益严重,即便高居九天也难以抵挡浊气侵蚀,族民患病者越来越多。
我流月城至此生死之境,又幸得破军将伏羲结界炸开一丝缝隙,大地之中已无适合我族人生存之地,恰逢心魔来袭,岂非天意要与我烈山部一线生机,是以属下不得不兵行险招,以谋求这一线生机。
属下请求城主能够不干涉属下与心魔结盟,他日若族人能成功迁往下界,借助魔气不在惧怕浊气侵蚀,届时即便遭万人唾弃,所有罪孽属下愿意一并揽下。”
沧溟:“下界,真的没有一处清气之地能供我族人栖息吗?”
沈夜:“结界破开之时,属下已命人前往各大洞天,名山大泽中探查,浊气漫溢,已无清气鼎盛之地了,即便有一些清气稍微浓郁之地也以被各大门派势力占领,若不晕染魔气,属下实在不知还有何法能保全我烈山一族!”
沧溟闭目不语,半晌后方才睁开眼睛:“你要我不干涉你,好!但是身为流月城主,心魔肆虐,我亦不能坐视不理。
你答应他将榉木枝投往下届,供它吸食人世七情,他日必成大患,我可以不干涉你,但我有一个条件!”
听见沧溟答应,不干涉自己与心魔结盟,沈夜松了口气,但听城主居然有条件时,心里也不由一沉。
沈夜:“请城主示下!”
沧溟语气坚定的道:“上古之时流传有一种封印之法,需一名灵力强大之人,将咒印刻入另一名灵力强大之人的魂魄中,日日以灵气饲养,待其孕育虫茧。
术成之日一经催动便能破茧成蝶,此封印名为冥蝶之印,据说,最强的冥蝶之印能够封印神魔,我要你做的便是将这咒印刻入我的魂魄。”
沈夜:“敢问城主,这冥蝶之印除了需要灵力供应之外,还需要什么,对宿主可有影响。”
沧溟:“我虽灵力比之普通族民强大,然凭我二人之力,不足以将冥蝶成功孵化,将来发动咒印封印心魔之时,作为宿主的我,以全部精魄饲养冥蝶,当能封印厉罂,而我,也将灰飞烟灭,不复轮回。”
沈夜惊愕抬头:“城主……!”
沧溟:“我……就这一个要求,若是你不同意,我是不会答应留下心魔的。”
沈夜沉默良久:“既然如此,属下……尊城主令……!”
世殊时异,如今数十年过去,许多事情都已改变,然而,当时的不甘心,痛苦抉择却尤在心头,这几十年来,城主并未醒来过几次,但她的决绝,却让沈夜心凉。
如今,诸事已毕,自己也不用去背负那诸多罪孽,城主也不用以精魄封印厉罂,这结果,很好!
谢衣带着小曦在殿中陪着沈夜,见沈夜一直半跪在城主榻前,也不说话,虽然不知道师尊到底在想什么,但想到之前那恐怖的冥蝶之印,谢衣已经知道师尊和城主的打算了。
这不同于看剧情大慨,而是亲身经历,感觉实在算不上美妙,若是没有群主,没有遇到那个神奇的聊天群,后果真是不敢想象,当初师尊轻描淡写的一句‘本座已得沧溟城主首肯’便将这一切背后的诸多抉择痛苦掩盖。
即便恢复了身为司幽的记忆,谢衣也不太擅长猜度人心,前世的司幽只会杀戮,而今生的谢衣只擅长堰术。
“唉……!”
“为何叹气?”沈夜回头看了看谢衣,神色平静的道。
谢衣:“师尊,城主她?”
沈夜闭了闭眼,缓缓起身道“如你所想,当初城主不同意本座与心魔结盟,又不愿意跟本座对峙,故命本座将冥蝶咒印刻入沧溟魂魄,打算一切结束后将心魔封印,本座亲手为之。”
谢衣:“师尊……!”
“呵,上古杀戮使者司幽上仙也会懂得怜悯”
听着沈夜这讽刺意味十足的话语,谢衣抿了抿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