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教师的艳情,被警车带走
学校的修建四月初就要开工,汪校长让我把修建费提前从银行提出来交给赵主任,我急得像热锅蚂蚁,修建费我借给狗娃子做生意,狗娃说三月底给我,现在已经是三月二十五号了可仍不见狗娃子人影。1后来赵主任又催了两次,我搪塞说三十日给他。我眼巴巴等着三十日狗娃子来还钱,然而从早晨等到天黑,还是没等到狗娃的人影。
晚上汪校长和赵主任满脸怒气地敲开我门,汪校长开门见山质问:“你到底把钱弄到哪去了?赵主任去银行查了,那五千块钱压根就没往学校账户上存,田少德说你把钱存在你私人折子上吃利息了,后来你又把钱提走了。”
我一下瘫坐在凳子上,浑身直冒冷汗,我突然想起去年11月初那次存款时,田少德说学校的折子需要更新,必须用学校财务章,当时我要回校去取,他阻拦了我,说暂时以我个人名义存上,让我有时间带上财务章再来银行转存一下就可以了,没想到后来我把这事给忘记了。我上了田少德这狗日子的当了,原来田少德早早给我埋了一颗地雷,就等拉响爆炸的这一天呀。田少德把这笔款项的来龙去脉记得如此清楚,并准确无误地全盘端给了汪校长。那么田少德目的到底是什么呢?难道仅仅是让汪校长知道吗?
事已至此,我再无需隐瞒,将存款、借款、归还日期等细节和盘端出,详细讲给汪校长和赵主任,并说借钱人是小学同学,平时照顾我父母,实在过意不去,全当帮忙,说好只周转一个多月。
汪校长听后大惊失色,指着我的鼻子呵斥:“你知道你这种行为的严重后果吗?你这是挪用公款,是犯法,要坐牢的。棼”
既然汪校长已经知道了,我心里反而轻松了许多,表现出无所谓的样子说:“没有那么严重,明天狗娃子一定拿来,如果拿不来我一定想办法把钱交到您手里。”
我话音未落,汪校长一个耳光打在我脸上,气得脸色煞白:“路舟,我告诉你,你已经闯下大祸了,如果无人告发便罢,有人告发,你坐牢已经铁定了。”
我从来没见过汪校长发这么大脾气,而且动手打人,厚厚的近视镜后面两只小眼睛几乎喷着火,我捂住脸,意识到问题严重性了,大颗汗珠子从额头上滚落下来,我忙向汪校长保证明天我一定把钱要回来怠。
脸色铁青的汪校长指着我,手指不停不停发抖说:“你傻呀,现在已经不是何时还钱的问题,新的法律条文规定,挪用公款五千元以上,时间超过五个月,用做赢利为目的,视为挪用公款罪,触犯刑律。爱夹答列”
在旁的赵主任之前可能没意识到问题这么严重,听汪校长这么一说,脸色突然大变,现出惶恐之色。
我大脑一片空白,不知所措地望着汪校长发愣。
汪校长无奈地叹口气说:“事已至此,谁也救不了你,抱着侥幸的态度希望没人举报吧,你明天快去要款去吧,先把款要回来,走一步算一步吧。”
我焦急问道:“目前知道情况的都是谁呀?”
汪校长说:“除了我们三人外,就是田少德。下午赵主任去银行查账时,感觉田少德对这笔款项进出时间非常熟悉,但他似乎对你在春节期间提走款项的用途不太了解,假如这笔款用在学校支出他也抓不出什么把柄,问题是下午这一查账恐怕惊动了他。田少德现在已经知道这笔款被你私自支出,而且还知道我和赵主任正在追查这笔款的去向。”
我突然觉得后脊梁被泼了一盆子凉水,打了个激灵,透心的冷。
汪校长接着说:“现在你的命运掌握在田少德手里,如果他想整你那可是一个电话的事。而且他跟你有过节,上次你背了一个处分,但愿这次能放过你。”
临走时汪校长握住我的手,对他刚才的过激行为表示道歉,用忧怨的眼光望着我说:“我跟赵主任你放心,我们不会害你。”
汪校长走后,我没有一丝睡意,我也没告诉沈冰,怕她为我担心。
我坐在凳子上,心里越想越怕,如果田少德真的想整我,这笔款在我的账户上爬了足足四个月,那他为什么迟迟没有动手呢?他完全可以向纪检部门举报,给我再次来个处分的。难道他真是在搜集这笔款被我提走后用途的证据吗?如果真是这样,那么今天赵主任银行查账显然暴露了这笔款已经被我挪作他用,而且时间超过了五个月,他如果向检察院举报的话,我触犯法律已经成为铁定事实了。田少德真要置我于死地吗?
想到这,我仿佛看到冰冷的手铐已经套在我的手腕上,我惊恐得浑身只打颤,我大脑一片空白,我该咋办?
但是我又一想,我跟田少德没有天大的冤仇,他不至于为了沈冰将我送进大牢吧,也不至于仅仅为一次打架阴毒到这步天地吧?把我送进大牢他能得到什么,难道沈冰能跟着他走?
我摇头否定了自己,他田少德再狠毒总不会干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吧。
然而我还是错了,我低估了田少德,让我没想到的是田少德早已经给我设下一个连环陷阱,我现在已经跌进了他设计好的陷阱。
一个善良人总喜欢将心比心,当你用一颗善良的心去评价别人的时候,你已经犯下了一个致命的错误。“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显然我没有真正理解其中的内涵。
然而再次让我没想到的是田少德出手如此之快,当赵主任刚走出银行的时候他已经出手了。他已经预料到赵主任回去后告知汪校长,汪校长一定会向我追问款的下落,我会在极短时间内筹集齐款项,并形成攻守同盟。
夜里九点左右,正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我的门被敲开了,进来三位陌生人,并向我亮出了身份证件,县检察院两位检察官控制了我。我吓得几乎晕过去,双腿发软,无力地瘫坐在凳子上。
两位检察官面无表情,冷冷的面孔仿佛让屋子的温度顷刻降到了零下10度。
“我们是祁连县检察院的,请你配合我们的调查,请你把学校所有账本和存折拿出来,我们核对账目。”岁数大点的检察官用命令似的口气说。说话简洁,不容抗拒。
我打开抽屉,拿出两个账本,一个明细账,另一个是流水账。由于接手财务刚刚七个月,再加上学校收支单一,票据不多,一目了然。
岁数大的检察官翻开账本,扫了一眼结余款数额,再跟存折核对一下,刚好相差五千。
“请拿出五千的差额,”他用锐利的目光直视着我。
“借走了。”事已至此,我只能坦然面对。
“借条呢?”
我从抽屉拿出借条递给他。他看了看,又在抽屉里翻了翻,似乎没找到什么。另一个年轻的检察官在记录着我们的谈话,还有一位站在我身后,一动不动,好像我要破窗逃跑掉似的看着我。
最后岁数大的检察官打发年轻的检察官拿着借条去银行复印一份。我明白这就是证据,我庆幸借钱的时候让狗娃子写了借条,否则这五千块的去处我都无法说清楚,说我贪污也有口难辩。
年轻检察官回来后,他们把所有的账本票据存折全部装在一个袋子中封存起来,站着的检察官把一副锃亮的手铐戴在了我手腕上。我们出门后他们又在我门上贴上了封条。
我向楼下望去,院子里站着黑压压一片人,足有两百人,小街各单位人以及附近的居民都来了。我被他们带下去的时候,抬着头,他们看见我手上的手铐,都惊呆了,马上转过脸没有正视我。
人群前面站着两个穿警服的人,他们对人群喊道:“让开,让开。”
人群里突然“哇”传出一声哭泣声,声音悲伤,肝肠寸断,不用看,是沈冰的声音。沈冰向我挣扎着扑来,被小杨死死地拉住。
人群很寂静,沈冰的哭声显得很大,传得很远,仿佛传到了小街每个角落,回旋在整个小街上空。
我看到沈冰无力地瘫坐在冰冷的地上,仰着脸,嘴唇翕动,微弱地喘息着。
沈冰一只手拿着一本书,向我晃了晃,最后努力她挣脱小杨,向我跑过来,但被警察挡住,她向警察哀求让把书交给我,警察抬手一巴掌把书打落在地,我清晰地看到那本书就是沈冰随身携带的最喜爱的《红楼梦》。
沈冰再次瘫倒在地,用手捧住书,哭得伤痛欲绝。
我泪水夺眶而出,我明白了,这是沈冰怕我在里面寂寞让我用读书打发时光,《红楼梦》是我最喜欢读的书。
最后一眼我看见了汪校长,汪校长铁青着脸,低着头,似乎也在流泪。我冲着汪校长大喊:“快去把肖梅请来给孩子们上课。”
我不知道此去能不能回来,孩子们的课不能耽误,这是我最后的交代。
“不准说话,快走。”检察官恶狠狠地说。
我再没有说话,被警察带到校门口警车旁。
又是三名陌生的检察官早等候在那里,看来他们已经在银行取证结束了。
我始终没有看见田少德,估计这狗日的此刻正藏在哪个角落暗自得意呢。
我被带上警车,在后面被两个人按着,车子拉起警笛启动了,我微微看到车窗外小街昏暗的灯光,这个我生活了七个月的地方,在这里我收获了爱情,却失去了自我。在这里,我没有招过谁,没惹过谁,我只是追求我正当的爱情,算是老实本分。为了山里的孩子,我付出了金钱,付出了身心,付出了健康,至今我身上还残留着几个钢钉,头部还有一道七针的缝口,遇每天阴,我锁骨疼痛难忍,头痛彻夜难眠,而今我却坐上了警车,走上了这条道路。
我的心一阵阵发冷,我想起了满头白发的父亲,想起深深爱我的沈冰,还有忠贞不渝的肖梅,父亲从小教育我好好做人,沈冰、肖梅给了我事业上的动力,可是我还是没有躲过坐警车的命运。
好人真的有好报吗?好人真他妈的能一生平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