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惕一个眼神,手下立即会意,将谭雅彤拖到车上。
这时才垂首致意,“沙爷”。
沙惕嗯了声,眼中带了点笑意,“jiva第一次执行处决,我怕她做不了,所以把你叫回来”。
视线转向一旁肃立的jiva,似笑非笑,“看样子jiva大小姐并不需要我帮忙”。
jiva拨拨头发,一副得瑟模样,“是呀,害你极老板白跑一趟,我很过意不去”。
沙惕嗅到两人言语交锋中的火*药*味儿笑笑没有道破,年轻人间有竞争才好,他需要互相牵制的手下。
“jiva”
祝愿躬身应“是”。
“做得好”,沙惕拍拍她的肩膀,笑眯眯地上车。
路虎很快消失在视野尽头,祝愿站直身体。
看她一副阿谀谄媚相忍不住冷语相讥,“沙爷都走了,你的卑躬屈膝表演给谁看”。
祝愿嗤了声回嘴,“极老板你挖苦人用的词儿够辛辣的,首先我没在表演,其次我那叫毕恭毕敬好吗?”,说完不管作何反应,扯着嗓子喊在远处警戒的尼莱。
尼莱跑过来,目光搜寻了一周没发现谭雅彤,着急地问:“二小姐呢?”。
被手下无视,换做哪个上司都会感到没面子,祝愿用余光瞄,果然在他眼中看到满满的揶揄之色。
她挽尊,“尼莱,你可失职了,再怎么关心谭二小姐,也有个先后顺序,问问你领导我有没有事才符合职场礼仪”。
尼莱顾不上闲扯,耿直地说:“你不是没事吗,但二小姐就不一定了”。
祝愿失去闲扯的兴致,告诉他,“win死了,谭二小姐确实有点反应过激,但我认为是暂时的,很快她会转移注意力的”。
尼莱的眼睛几乎要喷火,“你说什么,win死了,二小姐都求你救他了,你怎么能——”。
祝愿接住他的话,“为什么不能,沙爷看着呢,你让我搭上自己把人放了?沙爷连亲生女儿的面子都不给,会给我?求人帮忙不是不可以,但别强人所难”,看尼莱被堵得无话可回,她笑笑,“沙爷带走二小姐了,给你放几天假,你跟着她吧,等她情绪稳定了你再回来”。
尼莱如蒙大赦,转头开车就走。
祝愿怔了怔,发足狂追,吃了一嘴车屁股尾气没追上,“诶,你拉上我呀”,她停下脚步扶着腿弯腰喘气,“怎么就那么迫不及待,要是在我公司里,绝对开掉没商量”。
走过来在一边凉凉地说:“就算你喉咙里装了喇叭也喊不回开走的车”。
祝愿直起身,瞥瞥,一秒变笑脸,“极总,极老板,你看你来都来了,顺路捎我一程呗”。
看着眼前嬉皮笑脸的人,十分佩服她见风使舵的本事,他把车开过来,祝愿厚着脸皮蹭到副驾驶,一边栓安全带一边奉承,“极老板,我一早就看出来了,你这人古道热肠”。
“你比我想象得还要八面玲珑、面面俱到”,说。
祝愿眉开眼笑,“多谢夸奖”。
瞥她,“我是在讽刺你”。
祝愿闻所未闻脸,“啥?我一直以为八面玲珑是褒义词,不过你极老板也太心直口快了吧,换做不熟的人被你这么说会生气的,但我吧天生大度,就不跟你计较了”。
看她摆出大人不记小人过的姿态,哂然,“想必你自认为左右逢源八面见光”。
祝愿点头,“手腕灵活好办事嘛。”
轻笑,“你这种人和墙头草有什么区别,没原则、没立场,跟你这样的滑头合作,我不得不考量潜在的风险”。
“我这样的滑头?哈……”,祝愿气得翻白眼,“极老板你继续对我人身攻击外加语言羞辱的话,我们脆弱的合作关系很可能会破裂”
“你别忘了,单方面求合作的人不是我”,斜挑嘴角。
祝愿挖挖耳朵,用轻佻的口吻说:“极老板,有些事心照不宣就行,何必说破呢,我们没有互信基础,说合作不如说绑在一起,你盯我,我盯你,谁都别耍花招”。
说:“你明白就好”。
祝愿腹诽,真特么难以取悦,好赖话不听,软硬不吃,跟这种人玩心眼儿那叫一个累,想什么来什么,一个更累的话题高速球一般抛出。
“你说什么?”,她下意识地想回避。
眼中兴起一抹玩味,重新说:“那个卧底没死吧”。
“哪个卧底?谁呀?”,祝愿假装听不懂。
言简意赅,“谭雅彤的冒牌男友,win”。
“啊!不会吧!?”,祝愿张嘴瞪眼,将惊愕演绎得十分到位,紧接着掩饰道,“管他是不是卧底,反正我完成任务了,人也被扔进湄公河,现在恐怕早死透了”。
“我一直在想你到底是谁?”,语气淡然,完全不像在谈攸关生死的事,“最近终于有了头绪”。
祝愿脸上笑嘻嘻,心里骂你xx,“说点新鲜的吧,老生常谈就没意思了”。
“将假身份伪造的天衣无缝并非没可能,但需要动用的力量和关系一般人可办不到,这种滴水不漏的造假风格比较像国安的手笔……”,打住,祝愿催促,“继续说呀,我等你揭晓答案呢”,她脸上没有一丝惶恐忐忑,反倒兴味盎然,一副听戏的架势。
勾勾唇,“你利用jivajivaka的身份接近谭明杰,之后配合g市警方演了出欲擒故纵的好戏,不然g市警方开展‘扫毒害’的专项行动,几乎该抓的都抓了,为何唯独你们两人成了漏网之鱼,安然无恙地逃回金三角?”。
“你这是说我跟警方有关系喽?”,祝愿嘿嘿笑了,轻轻捶了肩膀一下,眉飞色舞,一脸贼溜溜的小表情,“哎哟喂,极总、极老板!万万没想到在你眼中我jivajivaka的形象如此光辉正义,某种程度上可以说对我相当有好感吧?哈哈哈,你有这种感觉太正常了,这个世界上谁会不喜欢我,简直是行走的moey好吗,更何况除了这一点,我貌美如花,才华横溢,想来想去只能用一个词形容了,perfect!”。
哑然,用一言难尽的眼神瞥她,“你真认为自己完美?”。
祝愿点头,“当然啦”,她明明可以纸醉金迷过一生,却不顾个人安危跑到鸟不拉屎的地方卧底,多么可歌可泣啊。
“那你很可能患有自恋型人格障碍”,的评语一针见血。
“自恋?那说明我有自恋的资本”,祝愿不仅不在意,还挺骄傲。
切回正题,不忘损她,“呵……虽然我不懂g市警方基于什么原因选择你这样奇怪的人做卧底,但几个有疑点的地方倒能够解释的通”。
祝愿如今已不像初来金三角时害怕身份暴露,好在她在三和帮刷够了存在感,沙惕对她也算信任,假如告发她,说明他已反水,那她也就不必顾虑了,索性揭穿他的身份,借沙惕的手为民除害。
黄金开发区闪烁的霓虹灯遥遥在望,她伸着懒腰说:“极老板,有话快说,别卖关子,马上就到了,估计你也不愿意和我秉烛夜谈”。
侧目,“我接下来要说的话,你似乎并不想听”。
祝愿嚣张写在脸上,与他对视,挑了下眉,笑得有恃无恐,“我分明在催你,谁知你听出别的意思了,我说极老板你可别给我加戏”。
“好,那就谈谈你的来历”,从善如流,“显然,你非常关注2000年丁英的案子,谈起‘父亲’多次直呼其名,当时我想你不是太过无情就是假女儿,还有那个‘win’,我来大其力的路上刚收到消息,他是版纳州公安局的特情人员,真名叫解东,我想你一定认识他,所以才会赶到见面地点时调头走人,如果你是警方的人,这些反常之处就不难理解了”。
祝愿心想你猜对了又怎样,我还能点头承认不成?到目前为止,你丫的所作所为和投敌差不多,你敢揭穿我,我就敢扒你老底,看看谁先完蛋。
车停在小威尼斯人门口,她解开安全带,抬头冲笑了笑,“生而不养,所以称呼他父亲还是名字全看我的心情,至于那个‘win’,百米开外我射击的准头确实不如你,但一步之内,闭着眼睛都能百发百中,况且沙爷盯着,win不死,我就得死,不知我的释疑你还满意吗?”。
祝愿下车走了两步回头,笑吟吟地说:“极老板,你不也有不能说的秘密吗?咱们之间相安无事好过互相拆台,否则闹到沙爷面前,我都不知道自己这张嘴能说出什么话来”。
静静地凝视她,稍顷嘴角挑起一丝冷笑,阴恻恻地说:“没错,人都有过去,不过你记住,在三和帮死得最快的是告密者,假如你活够了,大可以向沙爷举报我”。
祝愿愣了愣,脱口问道:“为什么?”。
“人心惟危”,眼神讥嘲,“你想保命的话就少自作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