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1 / 1)

车身上黑色的漆重新上过一次,现在是有点暗的黑色,两个车胎跟刹车铃铛也换过几次,所以总体看上去也没那么旧。

牧霖个子高腿也长,这种略显笨拙的自行车他骑上去却也显得很轻松。

以前牧霖每次上学都骑那辆车,在学校里没少被人嘲笑,但牧霖从来不在意别人怎么看他,更不会在意别人说什么,只要不是怼在他脸上说,他就只当别人是在乱放屁。

如果是当着他面说了,牧霖的性格,也从来不吃亏。

牧霖一直都是独来独往,没什么朋友,很多人说他性格孤僻,季白倒觉得,那不过是牧霖用来保护自己的一种方式而已。

季白后来还看到有人扎过他车胎,前几次他看见了也假装没看见,心里甚至还有点幸灾乐祸,但次数多了,季白也看不下去了,那人紧着牧霖一个人的车胎扎。

那人扎车胎的时间不定,牧霖几次都没抓到是谁,每次都是自己把自行车推回去,然后自己在家补胎,最后实在是补不了了,就推去修车的地方换了个新的车胎,但换完的第二天又被那人给扎了。

季白实在看不下去了,而且他看出来那是牧霖新换的车胎,他上前扯着那人后脖领子,把他甩出去几米远,又骂了他两句。

季白记得那人长得不高,瘦得麻杆一样,皮肤很黑,一口龅牙,长得像只猴。

季白那时候虽然看不上牧霖,但他也从来不做背地里的阴损事儿,都是直接跟牧霖当面对着干。

“天天扎人车胎算什么本事,有本事你就在这等着,等牧霖过来,不管是有仇还是有怨,面对面解决,或者直接干一架。”

季白说完冷嘲一声:“还是说,你就是个怂包,只敢在背后使阴的?”

猴子歪头吐了口唾沫,说了句“恶心”。

季白以为是说他恶心,掐着那人后脖子把他摁在旁边的墙上,“你他妈说谁恶心呢?”

猴子抓着季白手腕晃了晃,又吐了口唾沫,“我扎牧霖车胎,关你什么事儿,死基佬,恶心……”

“你他妈……”季白抡起拳头,对着猴子还在说话的嘴就是一拳,“你他妈再说一遍?”

猴子整个人就是营养不良的干巴样,一看就不是打架的料,被季白打了一拳,也没敢继续,紧接了一句:“我说牧霖死基佬,恶心呢,又没说你,你管的可真宽。”

猴子说完,挣开季白的手,扭头就跑了。季白心里有气,莫名堵得慌,也没追,沉着脸用大拇指在牧霖车胎上摁了摁,里面的气已经跑的差不多了,他没再多管,想走。

结果一转身就看见了牧霖。

那次俩人打的最凶,一直打到天都黑了,最后两个人都没力气了,头冲着头躺在操场上,鼻青红眼看了半宿月亮星星。

牧霖以为一直扎他车胎的人就是季白,季白一句话也没解释,最后扔下一句傻逼就走了。

季白生了好几天的气,最后已经不确定自己到底是在气什么了,他以为他气的是牧霖冤枉他,但真要追根究底,其实是因为猴子说牧霖的那句恶心。

那些画面在季白眼前闪过,牧霖已经骑着自行车出了医院大门,路上没有路灯,很快就看不见他人了。

季白插着腰在原地喘了口气,没继续跟神经病一样去追牧霖,刚刚来的路上还幻想的那点儿可能性也没了。

季白搓了搓脸,卫生院离家并不近,有七八公里的路,季白刚刚就是跑过来的,现在已经没有力气再跑回去了,借着月光,一个人闷头沿着路边慢慢往回走。

余国栋第二天的检查结果出来的很快,肺部没有问题,但毕竟上了年纪,还是有一点老年病,高血压,腰跟膝关节也不好,缺钙也有点严重。

医生给开了点降压药、钙片,还有几贴膏药。

季白稍微放了心,从医院回去的路上,一直嘟囔个不停,都是嘱咐姥爷要注意身体的。

“听到医生说的了吗?要戒烟戒酒,降压药得吃,钙片一天一片,不能落,以后我看着你。”

“听到了听到了。”余国栋用食指掏了掏耳朵,虽然看起来有点不耐烦,其实心里还是十分受用。

又想了想,余国栋一转头,看着季白问:“小白,我怎么觉得,你好像变了,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啰嗦,还有,看看你眉头皱的,哪像个十八的小伙子,跟个小老头儿似的。”

季白心下一惊,收起常年皱眉的习惯,让自己的表情尽量看起来像个十八岁的少年。

他清了清嗓子才说:“我啰嗦也是为你好,以后我的话你必须要听,有哪里不舒服的,要马上告诉我,别藏着不说,以后每年我都带你来体检一次。”

“浪费钱。”余国栋没别的可说的了,虽然嘴上这么说的,但真到了时候,还是得听孙子的话。

他也不是心疼钱,他们家也不缺钱,上了点年纪的人都不喜欢去医院这种地方,别说老年人,年轻人来了都能检查出几个毛病来,更何况是他们上了年纪的,心态不好的,最后只会天天自己吓唬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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