纷纷扬扬的大雪铺天盖地地飘落下来,像是要把小镇就此淹没。
气氛正好,尤可意抬头看着严倾,踮起脚尖慢慢地凑拢过去,想要给他一个迟来的见面吻。
谁知道还差几厘米的时候,忽然听见砰的一声,头顶响起了烟花冲天的声音。
她吓一大跳,猛地刹了车,就这么愣愣地停在了原地。
接下来是一连串噼里啪啦的鞭炮声此起彼伏地响了起来,声音像是来自四面八方,在群山之间连绵起伏。她恍然大悟地低头看了眼手表,时针分钟恰好重合在十二点。
是一天的结束,也是一天的开始。
是一年的终点,也是新年的起点。
她有些难以抑制心里的激动,也许是因为终于得到的自由,也许是因为这来之不易的大团圆一刻。她跳进了严倾的怀里,大声叫着:“严倾,新年快乐!”
严倾观察力向来敏锐,早已察觉到刚才尤可意忽然凑近是源于什么目的,顿了顿,他低下头去十分自然地捕捉到她的嘴唇,给了她一个短暂而急促的吻。
鼻端有北方小镇的草木与雪花芬芳,唇上是恋人滚烫熨帖的温度。
他留恋地用指尖轻抚尤可意的嘴角,然后也笑了:“新年快乐,尤可意!”
原来不知不觉就跨了年。
他抬头看这漆黑的夜空,只看见零零星星的烟火和铺天盖地的大雪。
他们都是渺小到和这些烟火与白雪一样的存在,但渺小与平凡都无法阻止他们自得其乐地活着。
“脚抬高,再高一点!不不不,不能弯着,你得绷直了才行……对,对,慢慢来,就是这样……”
这是一件窗明几净的教室。
教室不大,大概也就二十平米左右,进门的那一面和旁边紧挨的墙壁都铺满了镜子,另外两面墙壁安了长长的扶手。
十来个小姑娘排成长长的一排,左腿搁在扶手上练习压腿,末尾还有个八九岁的小男生。
尤可意挨个挨个检查大家的姿势,偶尔停下来纠正一下错误的动作,走到最后那个小男生旁边时,伸手按了按他的膝盖,“这里要打直,不能弯哦!”
她伸手按下去的同时,小男生泪眼汪汪地叫了一声,膝盖又弯了。
尤可意顿了顿,又一次伸手按下去,这一次没松手,很严格地说:“不许弯!”
小男生连连哀嚎,一边奶声奶气地叫着,一边抹眼泪,“痛,好痛……”
前面的小姑娘们全部都嘻嘻哈哈地笑起来,打头的妞妞睁大了眼睛充满惊奇地说:“卢思远,你一个男子汉大丈夫还比不上咱们这些女孩子,又怕苦又怕痛的,还来学什么芭蕾啊?”
叫卢思远的小男生一张白皙圆润的小脸涨得通红,嗫嚅着说:“可是,可是真的痛死我了……”
“死都死了怎么还在说话?”他前面的小姑娘回头笑嘻嘻地说,然后伸出食指在脸上刮了两下,“羞羞脸,说谎话!”
卢思远的脸红得像是要滴出血来,委屈地撇了撇嘴,一副就要哭出来的样子。
尤可意又好气又好笑地看着这一幕,蹲下身去捏捏小男生的鼻子,“怎么了怎么了,又要哭了是不是?”她斜眼看着他,“这是每天都要哭一发的节奏吗?卢思远,你可是咱们这里唯一的男子汉代表,真的确定要这么丢男孩子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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