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
身跨赤焰马的韩子通,此刻可谓是春风得意,坐着自己的仕途美梦,嘴角不由得扬起一抹好看的弧度。
人生最悲剧的就是从极喜到极悲,天堂到地狱的滋味让人生不如死。
“嘶”
赤焰马忽然停止前进,双蹄腾空,发出一声哀鸣,若不是韩子通身手不凡,紧紧抓着缰绳,恐怕此刻他整个人都要被马甩下去了吧。
在自己八千多名手下面前坠马,这脸可就丢大了。
韩子通不由的大怒,不知道何原因惊了马,挥动手中的马鞭想要给赤焰一点教训。
耳边忽然传来喊杀声,一瞬间,密密麻麻的铁甲阴兵从两侧的山峦冲锋下来,来势汹汹。
毫无准备的韩子通,麾下的队伍顿时乱做了一团,还没有摆开阵势,双方便已经交手了。
在这狭窄的通道内,人数上的优势大打折扣,刀疤脸,秃顶男,小花率领的三个大队,硬是把韩子通的队伍分成了三段,首尾不能相连,这样整个队伍的战斗力更要大打折扣。
本方有地形上的优势,斗志高昂,一上来便打了韩子通一个措手不及。
意识到不妙,韩子通想要阻止反击已经为时已晚,看着交手的队伍,他面如死灰,明白大势已去。
正准备抽身而退,却发现,柴二,刀疤脸,秃顶男,小花四人已经挡住他的去路。
“嘿嘿,还真没有打过判官这样的大人物,今天可要尝尝鲜。”刀疤脸挥动着拳头,瞳孔中满是兴奋与贪婪。
的确,四大判官,何等重量级别的人物,以往他们是孤魂野鬼的时候,他们就是蝼蚁,随随便便就能够捏死的小人物,现在不同,他们手握重兵,反过来决定一判官的命运,那种角色的反转,怎一个“爽”字形容。
“宵小之徒,找死。”看着对面这几个家伙玩味的表情,韩子通勃然大怒。
作为高高在上的四大判官,走到哪里可都是大爷,什么时候被人当作猎物了,气血翻涌,目露凶光,恨不得把面前这几个杂碎打入十八层地狱。
“别废话了,先抓住他在说。”柴二可不想节外生枝,率先出手。
紧接着,秃顶男,刀疤脸,小花也跟了上去。
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是八只手。
实力最强的柴二为主要进攻点,秃顶男,刀疤脸,小花为僚机,辅助偷袭。
一来二去,韩子通便已经招架不住了,身形格外的狼狈,身上的紫色官袍已经是被划开了一个个大大小小的口子。
堂堂四大判官之一的韩子通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会落得今天这样一个了狼狈的下场。
……
城隍府。
这是秦广王临时的指挥所。
“砰”得到韩子通被生擒的消息,秦广王一巴掌拍在了桌案上,目眦尽裂,怒发冲冠,凌厉的眼神宛若饿极了豹子想要择人而食。
在那种强大的威慑力下,所有人都低下了头。
“韩子通这个废物。”秦广王也不在意什么风度不风度了,破口大骂道。
楚江王,宋帝王,五官王,卞城王,轮转王这几位大人物倒是沉稳,一副稳坐钓鱼台的架势。
倒是四大判官之首的崔府君此刻紧张的要死,他是秦广王的心腹不假,倘若真要追究起来他可是首要责任。
平日里再怎么和秦广王亲近,他也只是人家手下一条狗,一枚棋子而已,根本就没有什么地位,随时做炮灰而已。
“我看这次阎罗王他们肯定会用这赤焰做文章啊。”轮转王抿了抿嘴,打破了大堂的寂静气氛。
“这韩子通是白痴么?这不是给人以话柄么?”宋帝王摊了摊手,阴阳怪气的说道。
赤焰马,那可是酆都大帝的坐骑,你送什么不好,送这个?那不是摆明了让人知道秦广王要造反么?给人以话柄,让人出师有名,愚蠢,愚蠢之极,也正因为如此,平日里一向云淡风轻的秦广王此刻暴怒了。
“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各位同僚还是要想想办法啊。”卞城王说。
“办法?能有什么办法、”楚江王冷哼一声,不满道。
“秦广王这件事,你打算怎么处理?”轮转王看向秦广王,问道。
讨论了一圈,最后还是把皮球踢给了秦广王,这件事可大可小,一群老狐狸谁也不愿意出头。
秦广王郁闷至极,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他可从来没有打过那一匹赤焰的注意,现在被这个蠢货害了,成了众矢之的。
“怎么办?能怎么办?这兵马也集结了,仗也打了,怎么着,几位是想退出?”秦广王扫了一眼这几只老狐狸,讥笑道,他们心里打的什么注意他还不清楚,不就想着用这样给自己施压,夺权么?门都没有。
“可阎罗王万一挟赤焰以令诸侯怎么办?把我们打成了反贼,那局势可就对我们不利了。”五官王撇了撇嘴,不以为然道。
“哼,我们手上有百万兵马,怕什么?成王败寇,只要我们能够在酆都大地涅槃归来之前灭了他们,谁是反贼还不一定呢。”秦广王阴森森的说道。
见秦广王把话说死了,其他几只老狐狸也不好在发表意见,的确,上了贼踹还想下去那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现在谁要打退堂鼓,那下场可就惨了,不仅仅秦广王不会放过他,就连阎罗王那边也不会放过他,谁敢?没人敢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这仗打也得打,不打硬着头皮也得打。
……
以龙虎山为首,崂山派,全真教,太一道,甚至玄学协会都加入到了声讨茅山的阵营之中,大大小小三万人,声势浩荡的聚集在了茅山脚下,只等盟主马德仁一声令下便大举进攻茅山。
千年大派风雨飘摇,岌岌可危。
经过大清洗,换血的茅山尽管早就已经做好了迎战准备,但两千对三万,这差距可不是一星半点,真打起来,无异于以卵击石。
山脚下的压力笼罩在茅山每一个弟子的心中,那是惶恐,那是不安,谁都知道要有一场大灾难降临了。
“师叔。”
“我的师叔唉。”
大军压境,黄汝正这次是真的坐不住了。
“你瞅瞅,这人还没有打过来,你就已经乱了,要真上山的话,你不得吓得你尿裤子啊。”王明山气定神闲的抿了口茶水道。
尽管黄汝正年纪一大把,但谁让王明山辈份高,他也不敢还嘴。
“这都什么时候了,苗寨那边没有回应,咱们如何应对?”黄汝正无奈的说道。
“放心,苗寨的人肯定会来,而且我已经给那小子发信息了,他也会赶来,师侄,稍安勿躁,你晃的我眼睛都晕了。”王明山安抚道,他心里实际上也着急,他也不知道能否度过难关,毕竟这是和整个圈子对抗,还有官方背景,敌强我弱,危矣。
只不过,这个紧要关头,他不能表现出来,不然的话,茅山可就真的乱了。
“恐怕援兵没有赶到,他们已经上山了。”黄汝正忧心忡忡的说道。
“那要不你打开山门投降?”王明山瞥了黄汝正一眼说道。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开玩笑,就算死,我要和茅山共存亡!”黄汝正急了,作为茅山弟子,他可不想被后人戳着脊梁骨骂,他已经做好了必死的决心,他这把老骨头可以丢掉,但茅山必须在。
“他们不是来势汹汹么?那就打电话报警,告他们一个非法集会。”王明山说。
“早就试过来,不过人家有玄学协会,市局长梁雄也得听人家的,咱们没招啊。”不提还好,一提黄汝正更加上火了,那是一种无助。
“吱呀”一声门被黄雪推开,她提着一只铜壶把滚烫的热水倒进茶壶里,见老爷子急的团团转,黄雪不禁安慰道“爷爷,车到山前必有路,你不用这么上火,我相信他。”
“你看看你孙女,再看看你。”王明山不由得给黄雪竖了一个大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