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衾要去赴任了。
他之前就在县里买了宅子,直接将一家人都接了过去。
家里的田地则租给了二伯一家。
安氏他们能去县里安居,可羡煞旁人,村里的人都说他们家要享福了。
实际上也是如此。
安氏他们住着大宅子,什么事都不用做,自有丫鬟小厮去做,他们只需坐着等人伺候。
因为邬衾做了官,他们一家人也跟着水涨船高,媒婆差点踏平府上的门槛。
邬三郎和一家乡绅的千金定了亲,邬小妹也许配给了县里的一个富家公子哥。
年前,家里少了一个人,年后,家里又多了一个人。
府里的事江免很少去关注,只除了小妹出嫁,以及邬三郎娶妻时回去过一次,其他时间很少去。
他跟邬衾是住在衙门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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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也有丫鬟小厮,但邬衾占有欲太强,除非必要,江免的大多数事情,都是经他的手做的,丫鬟小厮们很少能近江免的身。
堂堂县太爷,居然能舍得下身段伺候自己的小郎君,这说出去谁信?
就连丫鬟小厮们都是震惊的。
可随着时间的流逝,看多了反而还习惯了。
下人们特别羡慕江免,更羡慕他们俩恩爱有加。
羡慕归羡慕,他们可不敢多看。
毕竟县太爷格外的阴晴不定。
大中午了,江免才醒过来,睁眼时邬衾正好从门口进来。
邬衾想要亲近他,被他伸手推开。
“离我远点。”
江免嗓音格外沙哑,声音也破碎,有几个字还用的是气音。
可见是昨晚被折腾得不轻。
迎着媳妇儿的白眼,邬衾反而笑得温润,强行将他拽到怀里顺毛。
“我错了,下次不敢了。”
“呵,你上次也是这么说的。”
邬衾深邃的眼眸里掠过一丝笑意,“下次真不敢了,若再犯,任打任罚。”
有屁用。
江免不想理他,撑着酸软的腰想下床,但浑身无力,他下床时还差点摔倒。
邬衾及时将他揽入怀里,亲自抱着他去梳洗,再亲手喂他午膳。
江免被他伺候得舒服了,心里也没了多少气,不过还是不怎么想理他,只时不时的应一声,极其敷衍。
邬衾也不介意,给他换好衣裳后再抱着他出府。
“去哪?”江免问。
上了马车后,邬衾把他搂进怀里,捏着他的手把玩,“玩。”
刚上任,他一直忙着公务,只有晚上才有时间陪他。
今天打算好好陪他赏玩一番。
江免打了个哈欠,望着邬衾。
邬衾一身常服,面若冠玉,有种温文尔雅的书卷气。
儒雅的像个没有危险性的书生郎。
然而只有江免知道这个人在晚上是怎样的牲口,完全跟儒雅不沾边。
斯文败类。
呸。
上一秒还神色温和的人,下一秒冲自己呸了一声,还咬了自己一口,邬衾无可奈何的笑了,宠溺的任由他咬。
到了庄子上后,邬衾更是把江免抱下马车,舍不得让他劳累一二。
下人们早已见怪不怪,但庄子上的人却异常不可思议,不过也只震惊了几秒,他们并不敢多看,恭恭敬敬的行完礼再请人进来。
邬衾一直抱着江免到了一处凉亭里坐下,凉亭后边便是开着花的荷塘。
美不胜收。
更美的还属看花的小郎君。
青丝被微风扬起,洁白无瑕的容貌俊美非凡,长长的睫毛轻轻眨着,一颦一笑间撩动人的心弦。
邬衾眸色骤沉,屏退下人后将江免压在桌子上亲。
江免没搞懂他大白天发什么神经,身子还是不舒服,气得直拧他。
邬衾解了馋后才意犹未尽的放开他,不过还抱着他,不肯让他起来。
“等会儿我们烤兔子吃,多放点茱萸,嗯?”
江免目带谴责,“兔兔这么可爱,你怎么能只放茱萸。”
“……”
邬衾带着他吃了烤肉,又带着他游山玩水。
当然,江免是没怎么累的。
毕竟大多时候都是邬衾背他。
江免身体不舒服,走也走不了多远,邬衾只能背他。
玩了一天下来,江免已经不气了。
然而就是因为不气了,才会被邬衾诱骗至床榻上。
得知他打的坏主意后,江免气得直咬他。
——知道你们喜欢看,所以啥也没发生——
较偏僻的村庄遭遇劫匪洗劫一空,村里大半的人还被杀了,此事一出,震惊了整个县城。
邬衾沉着脸派出衙役去剿匪。
他自己也要亲自去。
江免不放心他,跟着他一道去剿匪。
这群劫匪太过于猖狂,一行人赶去出事的村庄,走到半道上后,前去打探的人骑马而来告知情况。
“禀告大人,那群劫匪有三十五人,全是懂点拳脚功夫的青壮年,现如今占据了山头,正打算继续劫掠其他村庄。”
邬衾脸色黑沉,“尔等分开将那群劫匪包抄,势必将他们留在山头。”
“是!”
才三十几人,不成气候。
但他们低估了这群人的心狠手辣。
猝不及防的被官府包抄,他们知道今日难逃一死,索性破罐子破摔,直奔邬衾和江免而来,打算来个擒贼先擒王。
最重要的还属邬衾。
一看他就知是县太爷,杀了他这群官差自会方寸大乱。
只是没等他们靠近,一个容貌宛若谪仙的小郎君突然挡在县太爷面前,下一秒撸起袖子就冲了过来,对着他们框框就是一顿揍。
众劫匪从未见过如此凶残的小郎君。
抓手腕反手一扭弄脱臼,猛戳双眼弄得睁不开眼,裆部再被膝盖猛顶。
只一个回合,好几个人一起倒下。
完全不给官差们出手的机会,江免一人顶十,将这群劫匪揍得哭爹喊娘。
听到有那玩意碎了的声音,邬衾的喉结不受控制的上下滑动了一下。
这会儿见江免把人全干趴下了,还回头冲自己笑,邬衾突然觉得裆部凉飕飕的。
其余官差也没好到哪里去。
平时的江免是能躺绝不坐,能坐绝不走,大多数还都是县令大人抱着走。
所以他们这群人理所应当的认为他是个柔弱不能自理的人,没想到……
此等凶残之人,不去上战场可惜了。
不费一兵一卒就大获全胜,官差们欢呼着绑着劫匪下山。
邬衾则是拿手帕一点点的擦干净江免的手,边擦边问:“手疼不疼?”
本来不疼,但他一问就疼了。
“疼。”江免撒娇道。
若是平时听到他撒娇,邬衾定会心猿意马,此时听了却觉得心里发毛,帮他擦手的动作也慢了下来。
上一秒“杀人”不眨眼的小郎君,下一秒楚楚可怜的喊“疼”……
这个视觉冲击让邬衾有点儿缓不过神来。
“给我吹吹啊。”眼见他一动不动,江免不满道。
邬衾赶紧给他吹。
回到衙门后,邬衾忙着处理这群劫匪,江免没事做就回后院躺着看话本。
邬衾这人的占有欲实在太变态,甚至连话本都不让他看香艳的。
想着邬衾这会儿要忙,肯定管不了自己,江免就将藏在床底下的涩涩话本拿出来看。
看了一本又一本,正看得起劲,邬衾突然站在门口阴恻恻的盯着他。
“江、免!!”
邬衾气极大吼出声。
江免吓得没拿稳手里的话本,胆战心惊的看过去。
触及邬衾一脸阴沉,江免在心虚了几秒后,先发制人的吼回去。
“邬衾!你居然凶我!”
邬衾立马心虚,急切解释道:“我没凶……”
见他心虚了,江免更来劲了,“还他娘的说没凶!我两只耳朵都听见了!”
说着,江免还扯了扯自己的耳朵。
不知怎地,邬衾突然想笑。
瞥见他嘴角即将散开的笑容,江免更气了,猛拍桌子站起身。
还没开口怒吼,邬衾却冷不丁的双腿发软一下子跪在地上。
邬衾:“……”
江免:“……?”
为了岌岌可危的尊严,邬衾傲娇道:“为夫只是一时腿软,可不是怕了你。”
“噗……”
江免没忍住笑出声,发现他的脸越来越红后更是笑得直不起腰。
都这么多世界了,死鬼老攻依旧改不了刻在骨子里的妻管严。
哈哈哈哈哈哈嘎。
听他都笑出鸭叫声了,邬衾面瘫着脸慢腾腾的撑起身。
眼看他笑个没完没了,恼羞成怒的将他就地正法。
【黑化值:0。】
黑化值都为零了。
江免苟活了五天了依旧没死,他猜测是自己的死机还没到。
没立刻死也好。
他贪恋与邬衾最后的日子。
这天,江免和邬衾在书房里胡闹。
闹完后,邬衾处理公务,江免则躺在美人榻上撕碎纸。
这种败家子行为若换个人定会被骂了,然而撕纸的是江免。
邬衾还能怎么办,只能纵着他。
“邬衾。”
猝不及防的听到自己的名字,邬衾抬头看去,不料扑面而来的是白色的碎纸。
碎纸在空中飘荡,最后如雪一般晃晃悠悠的飘下来,大部分落在邬衾头顶。
江免头上也有一些。
与邬衾十指相扣,江免脸上没什么情绪,眸底却印着不舍与浓郁的悲伤。
“衾郎。”
“他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头。”
“真好,我终于能与你共白头了。”
邬衾心尖微颤,用力的将他扣进怀里,吻了吻他的发顶嘶哑道:“为什么这么说?”
江免从喉咙里发出一声轻笑,只是这轻笑中夹杂着些许难过。
他没有回答,只温柔道:“邬衾,我爱你,生生世世。”
邬衾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说,但心里莫名涌起难过。
为了冲淡心底难言的不安,邬衾只能更紧的抱住他。
“江免,我更爱你,永远都爱。”
两人执手相看泪眼,看久了成斗鸡眼,共赴黄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