耙避抠世界。
“太阳都晒屁股了还睡,还不快给老娘起床!”
江免被一巴掌打醒,还没来得及搞清楚状况又被打了一下。
“赶紧滚起来去喂猪!”
中年妇女骂骂咧咧的,因发火显得面部有几分狰狞与扭曲。
在她暴躁的又要落下一巴掌时,江免飞快翻滚躲避开。
“哎哟,还敢躲?”女人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气愤的抄起柜子上的破木棍砸过去。
江免伸手抓住她揍下来的木棍,用力一拽将木棍扯过来后,一巴掌反打过去。
“啪”的一声,特别清脆。
妇女整个人都傻了。
过了几秒,她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刚要还手,但迎上江免那双狼崽子似的冰冷眼神,她瞬间被吓得往后退了几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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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得有点快身形踉跄了一下。
“孩他爸你快来,这个王八犊子居然打我!果然是养不熟的,当初就不该买下他!”
“我不活了我,白养他这么多年,竟然大逆不道的打我!”
女人尖锐又破音的嚎叫声特别刺耳,难听得犹如杀猪。
江免冷漠的盯着她看,瘦削冷白的手紧握成拳。
他不打女人的原则在今天破了。
主要是眼前这人太不是东西。
原身三岁时被拐,然后就被眼前这个女人买了下来。
女人叫陈艳,与丈夫结婚十多年不孕,不得已才买下原身打算养大了给他们养老送终,不曾想才买下原身没多久,她就检查出怀有身孕。
有了亲生的,原身这个养子就不重要了。
陈艳本想将原身转手卖出去的,但没有人接手,不得已,她只能憋屈的留下原身,可经常不给原身吃的,觉得他浪费粮食。
原身就这样饥一顿饱一顿的长大,直到陈艳的亲生儿子生下来,原身又沦为带弟弟的“保姆”。
整天吃不饱穿不暖不说,还得给弟弟洗尿布和做其他家务活。
寒冬腊月的,鞋子都没有一双,感冒了只能靠硬撑,幸运的是每一次都撑下来了。
等再大一些,陈艳又压榨他去干农活,至于读书是根本不可能的事。
全家人都在欺负原身,尤其是陈艳和他的亲生儿子刘游兵。
小小年纪却学了陈艳的坏脾气,动不动就是打骂原身,而原身也因为一天天的压榨和虐待变得沉默和抑郁。
多年来的吃不饱造成原身营养不良和低血糖贫血等多种毛病。
能成功的活到十九岁,也算是原身运气好以及命大。
而昨晚,原身扭到了脚还被陈艳指使着在下雨天去修缮屋顶,还不给他雨衣,就让原身穿着单薄的衣服顶着雨水爬楼梯翻瓦片。
他们一家三口在房子里睡得特别香,只剩原身这个逆来顺受的憨憨在外面干活,因为没灯看不清,原身下楼梯时踩滑摔了下来。
这一摔直接给摔没了,再醒来时江免就穿来了。
江免觉得原身太傻了,真的。
分明知道自己不是亲生的还不跑,就这么死守在家里任由他们欺辱,抱着可笑的最后一丝希望,固执的以为这一家三口会把他当亲人看待。
啧。
太蠢了。
所以在接收原身记忆后,江免直接给了陈艳一巴掌。
别说,还挺解气的。
陈艳的尖叫声喊来了她的丈夫和儿子。
刘游兵和刘大牛一同跑了进来,待看到陈艳脸上那明显的五指印后,刘游兵率先发难。
“死哑巴你他妈找死是吧!”
原身因不得陈艳喜欢,所以一直没有名字,经常被陈艳瞎喊什么小王八犊子,小哑巴等难听的绰号。
而她的儿子听多了也跟着这么喊。
江免冷眼看着他冲过来,一下子掀开被子笼住他的头,扬起拳头就揍。
虽然有被子挡着,但刘游兵还是被揍得哭爹喊娘的。
陈艳和刘大牛已经看傻了。
今天的小哑巴怕不是疯了吧?!
“妈快救我!”
这时,刘游兵凄厉的痛呼声唤回了陈艳夫妻的思绪,两人手忙脚乱的想帮忙,但一人被江免踹得撞在墙上,后脑勺与墙相撞发出“咚”的一声巨响,晕头转向的一屁股坐在地上,半天都没能清醒。
另外一人则是被木棍揍得抱头鼠窜,匆忙逃跑时被绊倒脸着地磕在地上,门牙直接被磕掉了,血不住往外冒。
一时间,房内的惨叫声与惊恐声混杂在一起,嘈杂又刺耳,江免站在脏乱差的床上,冷眼看着他们三个狼狈不堪的样子。
“疯了疯了,他疯了!”
陈艳恐惧的大叫了一声,连丈夫和儿子也不管了,一脸慌乱的跑了出去。
求生欲令另外两人也爬起来往门外跑,身形不稳在门口撞在一起,最后再摔下去滚成一团。
江免的头还昏沉着,身上也不舒服,他料定是因昨晚淋雨了感冒了,把房门反锁后也顾不上脏不脏了,倒头就睡。
一直到傍晚他才苏醒,打开门时没看到那三个人。
江免没去管,去厨房翻找吃的,只找到一碗剩的酸菜炒豆米。
他从昨天中午到现在滴水未进,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此时也顾不上是不是剩菜了,拿起筷子就吃。
等稍微填饱了一下肚子,他又去接水喝了五六杯才停下来。
这时,他听到院子外有人进来了。
是陈艳他们。
三人以为江免还没起床,小声嘀咕着什么。
江免悄无声息的来到墙边偷听,当听到他们说什么疯了、下毒之类的话后,眼底顿生戾气。
晚饭时。
陈艳一改之前的态度,温声的来喊江免吃饭,陪着笑很是小心翼翼的,像是被他打怕了。
江免一声不吭的盯着她看。
陈艳被他盯得心里发毛,喉咙里的尖叫声想喊出来,却在他这阴翳的目光下生生堵住,不上不下的分外难受。
就在她以为江免又要发疯时,他却下床一言不发的绕过她走出去了。
陈艳后怕的拍了拍胸口。
这个小杂.种盯着人看时真的太恐怖了,跟狼似的,她差点以为他会扑过来咬死她。
不过之后就不用怕了,过了今晚,这个小杂.种就威胁不到他们了。
思起晚饭间的计划,陈艳冷哼了一声。
既然养不熟,那就毒死算了。
饭桌旁。
陈艳一个劲的劝江免夹菜吃。
平日里江免能得一碗浓稠的稀饭吃就算不错的了,但今天的碗里居然是白米饭,桌上还都是肉食。
江免意味不明的眯了眯眼。
分明前一刻还闹了矛盾,然而现在三人却和颜悦色的招呼他吃饭。
只要不是傻子都能看得出来他们有问题。
江免在心里冷笑,面上却不显,“你们为什么不吃?”
陈艳神色僵硬了一瞬,随即伸手夹了一下桌上唯一的素菜,“吃吃吃,我们也吃的。”
她给了其余两人一个眼神,后者跟着她夹菜并扒拉饭,但明显的心不在焉,一双眼不时偷瞄江免。
“不吃肉?”江免又问。
陈艳陪着笑道:“以前都是我们的不对,今天这餐主要是给你赔罪的,你最喜欢吃肉了,赶紧趁热吃。”
江免唇角轻扯,依言夹了块红烧肉放进碗里。
在要放进嘴里时,江免突然又停了下来。
见此,陈艳三人沉着的心瞬间悬了起来,刘游兵不耐道:“要你吃就赶紧吃!”
江免淡淡道:“我不喜欢吃独食,咱们一起分着吃。”
说完,他给他们三人分别夹了一块红烧肉。
陈艳盯着碗里的肉,差点没能保持住脸上的表情。
“吃啊。”江免笑着招呼他们。
三人面色难看,迟迟不敢动筷。
正当他们不知道该怎么办时,突见江免夹起碗里的肉放进了嘴里。
看他无知无觉的咽了下去,三人心里一喜,又怕被他看出什么,连忙夹着素菜吃。
可吃了都老半天了,江免居然一点事都没有。
陈艳正不解,猛地感到肚子传来剧烈的疼痛,当即疼得她脸色煞白,额上冷汗直冒。
意识到什么,她不可置信的看向对面依旧在吃肉的江免,“为什么是我肚子疼?”
江免但笑不语。
“啊,妈,我肚子好痛。”
这时,刘游兵和刘大牛也有了反应,皆痛得从椅子上摔了下去,捂住肚子疼得直打滚。
眼见江免依旧没事,陈艳立马想明白了什么,震惊道:“你竟然知道了!!”
本来药是放肉里的,但吃了肉的江免没事,反而是他们吃了素菜的有事。
肯定是他提前知道,并且将计就计把药换到素菜里的!
想通这点,陈艳看向江免的目光立刻就变了。
江免笑着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还不算太蠢。”
貌似停电了,房里一下子陷入黑暗之中,而这时,漆黑的天空冷不丁地闪过一道闪电,刺眼又瘆人。
更瘆人的,是逆着光笑看他们的江免。
电闪雷鸣之际,三人清楚的看见一张恶魔的脸。
他在肆意又充满恶意的笑,活像是前来索命的厉鬼。
“啊啊啊!!”
因太害怕,三道惊恐的尖叫声同时响起。
三人不顾身上的剧痛,慌不择路的四下乱爬逃命。
江免神色淡漠的看着他们,等他们爬到墙角后才缓缓出声道:“你们是法盲我可不是,我已经报警了,接下来该你们上场表演了。”
听到他说报警,陈艳吓得差点昏死过去,但想到些什么,她大声喊道:“分明是你害我们的,就算警察来了也是要抓你!”
江免什么也没解释,只是重新坐在椅子上静静的等待警察的到来。
等听到警笛声后,他冲三人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随即在他们震惊的目光下倒在桌上。
“快快快,警察同志快跟我来,陈艳他们一家人简直太丧心病狂了,他们居然要毒死他们的养子啊。”
邻居打着手电筒领着警察进来时,率先看到江免一头栽在桌子上昏迷不醒的画面,心里一紧,他连忙跑过去。
“哎呀,我来晚了,他们居然真的把人给毒死了啊!!”
邻居事先听到江免说起这事时还不信,如今亲眼目睹了才后悔不已。
若他早点喊警察来,江免也就不用被毒死了。
“他还有呼吸,快送他去医院。”这时,一个警察摸过江免的脉搏后对邻居道。
邻居一听他还有呼吸暗松了一口气,赶紧跟另外一个警察将他送去医院,剩下的警察则是把缩在墙角的三人拷住。
陈艳他们被送去医院洗胃折腾得死去活来的,因他们吃的菜不多,所以中毒不深,接着就是被抓去警察局审问。
经历了一系列打击后,他们的精神状态开始变得恍惚。
唯一还保持几分清明的就只有陈艳了,可不管她如何解释,她谋害养子的罪名还是无法洗清。
当得知江免真的中毒后,陈艳一脸的不信,“他骗你们的,那个小杂.种就是为了陷害我们才故意装中毒的,他根本就没吃,怎么可能会中毒!”
警察将医院的检查单子递到她面前,“识字的吧?”
陈艳低头一看,瞬间惊了,“疯子,他就是一个疯子,他居然为了害我们而故意中毒!”
而且中的毒比他们的还要深!简直就一疯狗!
眼看陈艳的情绪激动起来,警察连忙喝止她让她安静下来。
不给她喘息的机会,警察继续厉声审问。
在对江免的恐惧与警察的威严之下,陈艳崩溃的全招了。
他们这些年对江免的虐待本就构成了犯罪,再加上之后的下毒,等待他们的将是牢狱之灾。
得知这个结果,江免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耷拉着眼皮掩饰眸里的情绪。
而对于陈艳他们说江免害他们一事,警察们调查过后一致觉得陈艳几人在说谎。
面对被虐待多年的江免,警察们心生同情与怜悯,热情的要帮他寻找亲生父母。
对此,江免腼腆一笑谢过他们。
亲生父母什么的,他从来都不抱希望。
原身被拐时太小,已经没了对亲生父母的印象,就算被找回去感情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他是这么认为的,所以对找亲生父母一事不怎么积极。
但他不知道的是,他的亲生父母一直没有放弃过找他,哪怕这么多年过去,他们依旧渴望能找回自己的儿子。
江免专门跟邻居道了声谢,随后就回家简单收拾了一下准备去a市搬砖。
再待在家里,他会饿死的。
带着全身上下仅剩的一百八十二块五毛钱,江免身穿洗得泛白的衣服,汲着破了个洞的帆布鞋,踏上了去往a市的旅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