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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尖细的一声“陛下驾到”传到屋里,榻上喝到迷糊的两人都愣了愣。

脑子还是糊涂的,但身体已经条件反射的从榻上挣扎着爬起来,互相扯着对方,“别喝啦,我皇兄来了。”

“我知道了,我这就起来……嗝……起来……起来行礼。”

宋清盈撑着身子往外去,可脑袋太晕乎,裙摆好像是被霍蓉儿的屁股给压住了,她直接连人带毯子的从榻上滚了下去。

“哎哟,好痛!”宋清盈趴在地上,伸手揉了揉自己仿佛裂成两瓣的屁股。

“哈哈哈哈小嫂子你喝醉了,摔了个屁股墩!”霍蓉儿伸手指着宋清盈笑道。

宋清盈也跟着乐呵呵的笑,坐在地上,朝她喊,“我才没喝醉,地上挺舒服的……躺着可以睡觉,你要不要跟我一起?”

“好啊好啊。”霍蓉儿点点头,作势就要朝宋清盈爬去。

一旁的宫女们看得心惊肉跳,连忙上前又是扶,又是拦的——

“主子您快起来,地上凉,别冻着了。”

“公主您别喝醉了,您坐着歇息吧。”

霍致峥阔步走进来时,入目便是这幅乱糟糟的场面,他眉头皱起。

也不知是否因为他才从天寒地冻的外面走来,殿内的温度好像连带着降了好几度。

“这是怎么回事?”他沉声问。

殿内的宫女们连忙行礼,宝兰怯怯解释道,“回陛下,主子和公主殿下小酌了几杯,许是有些醉了……”

话音刚落,就听霍蓉儿抬起下巴打断道,“我才没醉,这点酒算什么!”

宋清盈也面红耳赤的喊道,“对,没醉,接着奏乐,接着舞!”

霍致峥,“……”

他大步走上前,居高临下的看向地上的宋清盈。

原本莹白如雪的肌肤此刻通红一片,像打翻了胭脂盒似的,黝黑的眸子一片迷离,明显醉得东南西北都分不清了。

“起来。”霍致峥朝她伸出手。

“你是……陛下?哇,你有三个脑袋了……”宋清盈仰起头努力的辨认了他一下,又歪着脑袋问,“你看我这样像不像毛毛虫?”她说着还扭了扭被毯子紧紧裹住的两条腿,满脸期待的等着霍致峥的回答。

“……”

霍致峥无言以对,索性直接弯腰,将人打横给抱了起来,又扫了眼同样醉到意识模糊的霍蓉儿,语调沉了几分,“喝成这样还是小酌?”

一侧的宝兰连忙垂下脑袋,提心吊胆道,“今日下雪,主子和公主都挺高兴的,就多饮了几杯……奴婢们该死,没有劝导主子们,还请陛下恕罪。”

说着,殿内一干宫女纷纷屈膝请罪。

霍蓉儿撅起嘴,看向霍致峥,“皇兄,你怎么这样啊,真是没劲。我和小嫂子不叫你一起,就是知道你一来就这个不准那个不许的,无趣……”

霍致峥没搭理这个醉鬼,淡声吩咐霍蓉儿身边的大宫女,“把将你们公主带回去,好生照顾。”

大宫女忙不迭应下,上前搀扶着霍蓉儿,“公主您慢些。”

宋清盈被霍致峥抱起来后,还有些懵逼,见霍蓉儿要被带走了,意识回笼般喊道,“蓉儿别走啊,还没喝完。”

霍致峥垂下眼,看着怀中这个不安份子,搂着她腰间的手掌不禁加重力气,“宋清盈!”

“陛下,你手劲咋这么大?”

宋清盈疑惑的抬起眼,正好对上男人那个“人菜瘾还大”的淡漠眼神,“喝成这样还想喝?明天头疼了可别哭。”

宋清盈怔怔的看着他,顿时不敢说话了。

霍蓉儿那边也不舍得走,奈何皇帝威严深重,她只能嘴里喊着“下回再喝”,然后被两个宫女架扶着出了昭阳宫。

淡淡的扫过那一片狼藉的长榻和炕桌,霍致峥也不知该将宋清盈放在哪,沉吟片刻,吩咐着宝兰等人,“给你们主子煮碗醒酒汤,再准备热水沐浴。”

说罢,他抱着宋清盈,径直往床边走去。

宝兰等人面面相觑,旋即赶紧往外去了。

绕过那扇高八尺的海棠春睡花鸟屏风,霍致峥弯腰,将宋清盈放在床榻上。

可宋清盈的两只手却牢牢地搂着他的脖子,不肯松开。

“放开。”霍致峥蹙眉。

“不放……”宋清盈迷迷糊糊的,依旧牢牢的扒拉在他身上,小声嘟囔道,“你好凶,好像不论什么时候都皱着个眉头,你为什么不高兴呢,当皇帝还不高兴吗?我要当了皇帝,有那么多钱,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宋清盈,你醉了。”

“我醉了?”宋清盈努力睁大眼睛,眼前的男人成功从三个脑袋变成了两个脑袋,四只眼睛看着她,她晃了晃脑袋,忍不住伸出一根手指,朝他的脸戳了戳,“陛下,你有四个眼睛了!”

霍致峥一阵语塞,弯腰靠在床边,腾出一只手去掰开她的爪子,“再不松开,朕扣你月钱。”

宋清盈一听钱,火速松开了手,“那可不行,怎么能动不动就扣钱,夺笋呐!”

见状,霍致峥眉心皱得更深了,黑眸打量着她,怀疑她到底是真醉了还是在这装的。

没了怀抱的支撑,宋清盈脑袋靠着床柱,昏昏沉沉的靠了一会儿,身子就想往后倒。

霍致峥端着茶水回来,见她要倒,伸手揽住她的肩膀,顺势坐在床边,“先别睡,喝口茶水醒醒神。”

清盈被他的力道一带,缓缓睁开眼睛,视线沿着鼻子往下,落在那只抵在唇边的茶杯上,“茶……”

她呢喃一句,也觉得有些渴了,配合的慢慢喝着。

待喂完一杯,她扶着额头,小声道,“老板,头痛,想睡觉了……”

她有气无力的,软软的语调透着几分撒娇的味道。

霍致峥将杯盏放在一侧,一只手掌托着她的脸颊,轻声道,“老板?”

宋清盈半睁着眼,“嗯?”

见她这副懵懵懂懂的呆样,霍致峥拿她没辙,只揽着她,将她的脑袋扶在他的腿上睡,“先这样靠着,等喝了醒酒汤,洗漱后再上床歇息。”

宋清盈这会子哪里还管什么床不床的,有地方靠着就行,她歪着身子,脑袋枕在他腿上。

刚想闭眼,霍致峥伸手掐了掐她的脸,“宋清盈?”

“……?”

宋清盈很是茫然,觉得眼前这个帅哥好烦啊,干嘛三番两次打扰她睡觉。

“你是宋清盈吗?”他问。

那双形状好看的深邃眸子像是带着某种魔力般,仿佛看进她的灵魂深处。

宋清盈觉得他这问题不是废话吗,“我不是宋清盈……嗝,你是啊?”

霍致峥眸子一挑,看来酒的确能壮怂人胆。

他又问,“你是永乐公主吗?”

宋清盈,“公主……什么公主,迪士尼在逃公主算吗?唔,迪士尼,我这辈子还没去过迪士尼呢,怎么能死掉呢……”

看着她眉眼间的茫然,霍致峥呼吸稍重。

果然,如他所想。

荒谬么?最开始怀疑时,是觉得荒谬。

但如今得到证实,他心底悬起的顾虑也能放下。

他与她,没有那些沉重的阻碍,她不是什么宋国公主,她只是宋清盈。

一个快乐爱财的小傻子。

屏风后响起脚步声,宝兰端了醒酒汤进来。

“朕来。”

霍致峥起身,将宋清盈扶到床边坐好,又接过那碗热乎的醒酒汤。

宝兰见状,识趣的垂下脑袋,默默退至一旁。

喂药这回事,一回生二回熟,霍致峥动作熟练,先拍了拍宋清盈的脸,把睡意拍开了些,再给她一勺一勺的喂着。

宋清盈靠在床边,盯着他看。

暖黄色烛光洒在男人英挺的面容上,他的神色那般专注,浓长的眉毛舒展着,莫名给予一种心安平静的力量。

真好看啊。

宋清盈讷讷的盯着他看,毫无避讳的视线从他深邃的眉眼,划到他高挺的鼻梁,又落在他薄薄的淡红色嘴唇。

他的唇形很好看,上唇微薄,下唇饱满,嘴角弧度勾起时,勾得人心痒痒,看得她好想亲一口,尝尝这样好看的唇亲起来是怎样的味道。

霍致峥见她像是饿了许久的人一般,直勾勾盯着他的嘴唇位置,有些不大自在的抿了下嘴,沉声道,“你在看什么?”

宋清盈:“你的嘴。”

霍致峥:“……”

宋清盈:“我好想亲亲看。”

霍致峥端着汤碗的手猛地一顿,情绪难辨的看了她一眼,又瞥着尽量降低存在感的宝兰,“你先退下。”

宝兰如得赦令,忙不迭福了福身子,快步退下。

天爷呐,原来自家主子私下底都是这般与陛下相处的嘛,虽说不够矜持,但能笼络住陛下就是好招!

外头传来房门轻合上的声响,霍致峥将碗勺放在边桌上,一本正经的看向身前的女人,“你想亲朕?”

宋清盈眨眨眼,露出个憨笑,“是啊,想亲,你长得这么好看。”

“那你……来亲。”

“啊?”

“朕许你亲。”

“这么好说话,果然是在梦里吗。”宋清盈嘀咕着,见她一直觊觎的男色就在她跟前摆着,没有半点不悦的模样,一颗心不由咚咚跳了起来,连带着胆子也壮了起来。

她噘着嘴,缓缓俯身,凑近他的脸庞。

无奈个子太矮,她伸长脖子,与他的脸还差一丁点距离,她有些着急,“你坐过来嘛,那么远给不给亲啊。”

霍致峥,“……”

没想到这女人醉酒后,竟是这个样子。

他稍稍朝她那边坐了些。

这回宋清盈能够到了,眼见着快要贴到他的脸,男人忽然伸出一根修长的手指,抵住了她的唇。

宋清盈,“……?”

还能不能行了!从前做春-梦,这男人在梦里都是很主动很配合的,怎么今天磨磨唧唧的。

男人狭长的黑眸凝望着她,“我是谁?”

宋清盈,“霍致峥啊。”

“直呼朕的名讳,胆子不小。”男人似笑非笑的哼了一声,挪开那根手指,淡声道,“继续。”

“这回可以亲了吗?”

“嗯。”

尾音刚落,眼角余光就瞥见宋清盈的脑袋凑了过来。

“吧唧”一下,她的唇落在他的脸。

柔柔的,软软的,随着她的靠近还有淡淡的馨香。

霍致峥怔坐,这轻柔的接触,仿佛一簇火烧起,燃烧着他的血液,热意涌动,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直冲脑内,垂放在膝上的手猛地收紧。

“亲到了,热的。”宋清盈的手指轻戳着他的皮肤,像是挖到宝一般,语气惊喜,“做了好几回春-梦,这一回最真实诶!”

说着,她意犹未尽般,单手捧着他的脸,又凑上去,在他脸上亲了两下。

霍致峥浑身僵硬,再这样下去,他非得疯了不可。

手掌扶上她纤细的腰身,他强忍着身体的燥.热,将她稍稍拉开一段距离,嗓音低哑,“你还做过……做过那种梦?”

宋清盈点头,“这不是很正常吗?都是成年人了。”

霍致峥:“梦里的对象是朕?”

宋清盈嘿嘿笑了下,脸颊红扑扑的,“谁叫你长得帅,我喜欢。不过我也就梦里梦一下,现实可没哪个胆子,毕竟我不能喜欢你啊……可是我好像有点喜欢你了,怎么办,我怎么能喜欢你呢……”

听到她这话,霍致峥拧起眉头,眸光幽暗,“你为何不能喜欢朕?”

宋清盈撇了撇嘴,“你是皇帝啊,我才不想跟别的女人抢同一个男人呢,那多没劲儿。所以还是不要喜欢了,不然到时候伤心难过的还是我自己,这何必呢。”

她碎碎念着,又晃着脑袋,乐呵呵道,“不过还好啦,我现在也没有特别特别喜欢你,没有非你不可,而且我这么颜狗,没准以后碰到个更帅的,就能把你给放下了呢!只要我爬墙头的速度够快,塌房就追不上我。”

闻言,霍致峥不知该喜还是该怒。

喜的是这女人心里是有他的,怒的是她口口声声要爬墙,碰到旁人就把他给忘了?

“宋清盈,你真是……”霍致峥咬牙,想教训她两句,可对上她那双雾蒙蒙的眼眸,霎时间又凶不起来,只狠狠地抬手捏了下她的脸颊,冷硬道,“才亲了朕,就想撇下朕找旁人,你做梦。”

宋清盈睁着一双清亮的眸子看他,“你吃醋了?”

霍致峥没答,半垂眼眸,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摩挲着她的耳垂,哑声道,“你亲了朕,朕也要亲回去,这才公平。”

宋清盈一听,乐了,还有这等好事?

“来来来,你亲我。”她傻乐的扬起小脸,闭上了眼睛,一副任君采撷的配合模样,“给你亲。”

她离得是那样近,橘黄色灯光下白皙的肌肤细腻如瓷,挺翘的鼻尖有点红,那张小嘴还微微撅起一点弧度,娇艳-欲滴的樱桃般。

霍致峥蓦得觉得嗓子紧,眸色暗了几分。

他的手放在她纤细的脖颈后,玉骨般的手指插进她乌黑发间,缓缓低下头。

唇瓣相贴,像幼时第一回尝到饴糖。

甜味在唇齿间弥漫,又带着几分清冽的酒气,诱得人想再深入品尝。

儿时家贫,饴糖是贵物,他分得一小块,小心翼翼捧着珍宝似的,怕吃得太快,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再尝到这甜蜜的滋味。

细细的、慢慢的品尝,直到呼吸灼热,糖在舌尖化了般。

一支精致的红宝梅花金钗从乌黑发间坠落,他听到软软的低-喘声,垂眸看去,只见她如搁浅的鱼一般,脸颊红得滴血般,目光迷离。

“好困……”她的嘴唇有些红肿,语调软而慵懒。

霍致峥的喉结上下滚了滚,脑子里有个声音在叫嚣,他想要更多。

这般想了,他抬起她的下巴,再次亲了上去。

亲着亲着,他发现不太对。

直起腰一看,怀中的人竟然闭着眼睛睡着了。

霍致峥,“………”

“宋清盈。”他低低的唤了声她的名字,怀中的女人没半点动静,显然已经睡死过去。

霍致峥抱着她简直被气笑。

这女人委实是可恶,哪有人在这种时候能睡着的?

门外传来宫女小心翼翼的请示声,“陛下,热水已经备好了。”

霍致峥沉声应了下,怀中人依旧熟睡,他只得暂且强压下身上的火气,替她褪去鞋袜、外衫,盖好被褥。

见她蹭了蹭柔软的枕头,美梦正好,霍致峥将视线从她脸上挪开,折身快步离开。

翌日清晨,初雪停下,窗外的枝桠没了叶子,却挂上长长的冰溜子,冬日的阳光照在晶莹剔透的积雪折射出迷人璀璨的光。

早起的宫女们铲完雪,宋清盈才缓缓地睁开眼,脑袋昏昏沉沉的,像是被卡车撵过般。

她撑着脑袋坐起,另一只手掀开鹅黄色绣花幔帐,舔了舔干涩的嘴唇,懒声喊道,“宝兰。”

“主子,奴婢在呢。”外间很快响起宝兰的应声。

一阵细碎脚步声后,穿着青色小袄的宝兰出现在宋清盈跟前,“主子您醒了。”

宋清盈捂着脑袋,“你给我倒杯水吧,我好渴。”

宝兰脆生生诶了声,很快端了杯茶水过来。

宋清盈连喝了两杯才解渴,将杯子递给宝兰,脸上是宿醉后的苍白与憔悴,“我昨晚是喝了多少啊,头好痛。”

“主子您和公主喝了快一壶,后来陛下来了,你们就没再喝了。不过陛下昨夜给您喂了醒酒汤,您这会儿还头疼么?”宝兰担忧道。

“嗯,晕晕乎乎的。”宋清盈点点头,又想到正事,“你说陛下来了,他还喂了我醒酒汤?”

她印象中,好像是记得霍致峥来了,还把她从地上抱起来,不让她和霍蓉儿继续喝了。

然后霍蓉儿就被带走了,之后的事……

“公主离开后,陛下就一直在我们这么?”宋清盈半点记不起醒酒汤这回事,倒隐隐约约记得自己好像又做了个旖旎的梦,梦里她耍流氓,捧着霍致峥的脸啵啵了好几下。

见自家主子恍惚失神的模样,宝兰斟酌片刻,将昨夜发生的事一五一十与她说了遍。

听到自己当着霍致峥的面,裹着毯子装毛毛虫,宋清盈:脚趾扣出一个五室两厅。

听到自己对霍致峥说想亲亲他,宋清盈:别扣了,还是换个星球生活吧。

宋清盈捂着脆弱的玻璃心,抱着一丝侥幸问宝兰,“所以我到底亲没亲他?”

宝兰摇头,“那奴婢不知道了,主子您都那样说了,奴婢肯定赶紧退下了,自是不敢打扰您与陛下。”

宋清盈,“……”

她不死心,继续问,“那他听到我那醉话,是个什么表情?”

宝兰认真回想了一下,“奴婢一直是低着头的,后来诧异的看了一眼,陛下好像也有点惊讶吧?但之后就没什么表情,主子您是知道的,陛下向来喜怒不形于色。”

宋清盈顿时觉得头更疼了。

喝酒误事,喝酒误事啊!

她眉头拧起,“那他昨晚是住在这的?”

宝兰道,“是,奴婢退下后,约莫过了小半个时辰,陛下就出来了,他吩咐奴婢们替您简单擦洗换衣,他自个儿去偏殿沐浴了。陛下这次沐浴时间稍久了些,再回到寝殿都已是亥时了。”

“擦洗换衣?!”宋清盈一怔,下意识看了看自己的衣衫,又穿鞋下床,并没什么酸疼感……

看来昨晚他们清清白白的什么都没有发生,她稍稍松口气,旋即心头又涌起一阵难以言喻的小失落,自己这么个活色生香的大美人躺在他身边,他这都没反应?是她的魅力不够,还是他不行?

“主子,您现在洗漱么?”

宋清盈颔首,又吩咐宝兰再去熬一碗醒酒汤,止一止头疼。

许是酒精影响大脑,这一整日下来,宋清盈都魂不守舍,神思恍惚。

而另一边的紫宸宫里,福禄总管发现今日陛下变得好像不一样了,平素里他处理政务最是全神贯注,极少分心。可是今日,打从昭阳宫出来,他时不时就陷入沉思。

便是在批折子时,也会停下朱笔,像是想到什么,或是轻笑一下,又或是浓眉轻皱。

福禄总管看得心惊肉跳的:陛下这是怎么了?怪瘆得慌的。

傍晚时分,暮色四合,天空又飘下雪来。

宋清盈寻思着外头天寒地冻的,路又不好走,霍致峥应当不会来了吧。

她双手合十,默默祈祷着,菩萨在上,给信女留几分面子,让他别来吧。

发生昨日那事,她这会儿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需要一定的时间来平复心情。

大概菩萨看热闹不嫌事大,她刚许完愿,就见宫人笑吟吟进来禀报,说是陛下快到门口了,让她准备迎驾。

作者有话要说:菩萨:有人许愿,我不听,哎,就是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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