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叶荻花秋瑟瑟,深秋时节的豕韦城下人山人海。豕韦首领冀王想要杀回城中,熟悉的城门近在咫尺却远在天涯。
豕韦大军人数众多能够冲破商军的阻拦,有鬲氏的联军在身后死缠烂打,冀王不敢停留下来做持久战,生怕被围住难以脱身。
周旋了数个时辰,各部族就如疯了一样死死缠住豕韦冀不放。
豕韦冀站在战车上望向城内方向,中间隔着层层诸侯联合的大军,昔日的乌合之众此时都变成了亡命之徒,如一群疯狗扑过来就甩不掉。薄姑氏来的方向依旧毫无动静,“薄姑氏按理早该到了,难道也要看我豕韦的笑话不成。”
豕韦冀又望了望昆吾的方向,“牟卢看来不会来救氏韦了!如果豕韦打赢了,昆吾人倒是可能会来锦上添花凑个热闹。”
豕韦冀的肩头站着一只苍鹰,这只鹰带着黑色的头套,依旧透着睥睨天下的气势。
韦冀把一张丝帛系在了鹰的脚脖子上,拿开了鹰的头套,苍鹰睁开了那双看清几里之外猎物的眼睛,眼神犀利而凶狠。
摘开眼罩之后,猎鹰变得兴奋起来,翅膀不停扇动着,随时要飞向天空。
豕韦冀指着远方,松开了鹰脚上的绳套,把苍鹰朝着空中一抛,苍鹰抖了两下翅膀就飞了起来,在高空盘旋了一圈认准了方位。苍鹰越飞越高,渐渐变成了云中的一个黑点。
天乙得到禀报,“豕韦冀率军远去了!”
天乙大喜,“豕韦冀这下插翅难逃了!”
天乙知道,现在豕韦冀是被打晕了,其实诸侯联合大军根本不是豕韦冀的对手。天乙的大军要全歼豕韦冀,伤敌一千也会自损八百,而到那个时候,即使豕韦冀被灭了,商军定会元气大伤,估计也剩不了几千人马了。
大彭的彭宾氏、薄姑氏和昆吾的几千援军,这些人都在等着坐收渔翁之利。几家一起就把豕韦和商国轻而易举的瓜分了。
天乙如今也是一筹莫展,这仗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一万大军在豕韦城外久了,粮草供应都会成为问题。
此时。
豕韦冀带着他的一万大军继续朝着彭城方向走,手下的一万大军攻城是没有问题的,但最讨厌的就是这些部族联军,也弄不清楚到底有多少人,但是应该不下一万人,这群人现在就如同一群疯狗,对豕韦大军穷追不舍,追上就拼命咬住不放。
大彭国和商国一战损失惨重。大彭国的援军短期也不会到了,豕韦城暂时回不去那只能去去大彭国暂且一避了。”
豕韦重臣元长戎过来说:“大王,我们的仗之所以打得这么被动,就是因为这群人是来和我们拼命的,眼下需要先摆脱这帮来拼命的乌合之众,样豕韦的人马冲破商军的阻挡就应该不会那么费劲了,那样就可以再回豕韦城了。”
豕韦冀终于清醒过来,“要怎么甩掉这帮疯子呢?”
元长戎说:“大王,我们只有如此如此......”
豕韦大军在战车的护卫下,开始朝着彭城的方向急速行进。过了没多久,有鬲氏的诸侯联军就被甩在了后面。
和豕韦大军这种训练有素的军队比起来,诸侯联军没有统一指挥,行军速度根本上不来,豕韦大军行进了十多里之后,后面的诸侯联军就和羊群一样变得稀稀落落了。时间一长,那些诸侯联军成了一个长长的队伍,前后有好几十里地。
豕韦冀知道机会来了,“停止前进!弓箭手准备迎战!”
后排大军转过头来,弓箭手迅速组织起来反击阵地,当部族联军的追的最快的人马进入射程之内,豕韦冀一声命令,弓箭手一排排弓箭射过去之后,部族联军就倒了了一大片。
诸侯联军那些零散的弓箭根本无法伤到身着盔甲的豕韦士兵。诸侯联军没有统一指挥,只能被豕韦冀牵着鼻子走,豕韦大军朝那里走,这些人就朝那个方向追,路程一远稀稀拉拉的逐渐就溃不成军了。
豕韦冀大喜,眼看后面的有鬲氏联军渐渐都上来了,豕韦冀率领大军继续飞奔出一百多里,此时后面的诸侯联军早就被甩的无踪无影了。
“终于摆脱那帮疯狗了!”豕韦冀精神大振,形势终于逆转。豕韦冀命令大军绕一个大半圆圈,彻底甩开了那帮有鬲氏率领的部族联军。
“不用去大彭国了,我们直接杀回豕韦城去!”豕韦冀命令大军掉头朝着豕韦城的方向杀了回来。
“堂堂豕韦岂能被你们这些乌合之众困住!”豕韦大军在沿途村镇抢了食物吃饱喝足了,恢复了豕韦大军不可一世的气概。
豕韦的大军走着走着,突然地平线上出现了一排黑影。
“嗯?”不会又遇到有鬲氏那帮人了吧。
豕韦冀走近了,对面的白色大旗上赫然是一只黑色的玄鸟。
“商国的军队!”
继续向前,大旗下两辆战车,一辆上站着庆辅,另一辆上一名中年男子须发飘扬。
慢慢走近了,竟然是天乙和庆辅率领商军在此拦截豕韦大军。豕韦冀首先看到庆辅,“庆辅这个小人,叛徒!竟然假意投靠我豕韦!中间那人是谁?哦,大旗上写的什么?天~乙?定然是天乙那竖子!”豕韦冀看到天乙,心里的怒火立即腾的一下子燃烧起来。
自己这么狼狈,全是因为天乙你这个竖子来到城下。“给我抓住天乙这个竖子,商军给我杀光,以解心头之恨!”豕韦冀下了命令。
豕韦的大军就等这一刻,变成了一群猛兽,直奔庆辅这一千人冲了过来。
庆辅这一千人马哪里是上万豕韦大军的对手。“好汉不吃眼前亏!兄弟们撤!”
豕韦人打了没有多久,忽然乌拉一下子,商军开始撤退了!
“想跑!哪有那么容易!”豕韦大军被诸侯联军追赶了几个时辰,这次终于可以解恨了,哪里肯放过商军。都没等豕韦冀的命令,大军就跟着追了下来。
追着追着,前面的商军跑上了河堤就消失了。
豕韦大军也追上了河堤豕韦冀向远处眺望。这是一个十里宽的故河套,大河早就改道了,河套里并没有水。
前面是干枯的老河滩,到处到处都是沙土,上面长满了沙蒿等奈盐碱的植物,中间夹杂着红柳和红梗子等耐盐碱的树木。
风吹沙起,萧萧荒蒿。
豕韦大军中有豕韦的元老大臣元长戎,虽然年龄很大了,但是身体和精神一直很好。
“大王,河套地形复杂,恐怕有埋伏!”元长戎劝豕韦冀。
豕韦冀看了看这里离着豕韦城还有五十里,到处也看不到商军的影子。只有那一千左右逃窜的商军。
“有埋伏又能如何奈何豕韦上万勇士!给我杀!”
当豕韦大军冲下河堤到了河套中间,感觉有点不对劲了。前面的商军东饶西绕走的并不是直线。
脚下都是松软的沙土,四周都是半人高的沙蒿等灌木。
“在那边!给我追!”豕韦大军终于看到商军的影子,就冲了过去,沙蒿其实并不能挡住人的脚步。
“啊~啊!”
但是冲到最前面的几百士兵,突然啊,一声。几十个人都踏空了,随着沙蒿一起落了下去。
原来沙蒿下面是空的,下面是一个大坑。几十人就一起落了下去。坑下面都是削尖的木头桩子,这几十人落下去被串了蛤蟆了。
后面的人好不容易停了下来,换了一个方向前进,结果那边也有一个大坑,又落进去几十人,一时间四处哀嚎,人人色变。
这时候,豕韦冀发现已经忘了怎么进来的了。进来的时候追着商军走,东绕西绕了几个圈,已经记不清走了进来的路了。
彭军进入河套时候的痕迹早已混乱不堪,似乎自己饶了几个圈子。
大军往回走了没多远,又有几十个人掉进了一个新的大陷坑。
豕韦冀大怒,“天乙竖子也太狠毒了,朕今天和你拼了!”
一阵黑风商军突然看到一头巨大的黑猪冲了过来,举起长矛刺向黑猪,黑猪皮坚硬如石,根本刺不进去,黑猪足有千斤,商军被撞的东倒西歪,不少人被踩踏致死,这头黑猪人力根本无法阻挡。
“哪里来的黑猪!难道豕韦冀变成了黑猪?!”众人惊骇之下纷纷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