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然深深吐出一口气,吃力地坐了
起来:“我确实怀疑。”
那时她脱口而出的便是一句质问
只是话未出口,就被突如其来的袭击打
断,事实上,她没法不去怀疑。
谢无恙的狠辣人尽皆知,哪怕以前
她没有实质的感觉,看着他毫不犹豫就
杀了霍不流,如今,她心中也再没有丝
里可当时她还是冲了上去,挡在了他
面前。哪怕谢无恙武功比她高,哪怕霍
不流根本就不想杀谢无恙。
“但是,”顿了顿,少女轻声道,
“我要亲口听你承认。
只有你亲口承认了,我才会相信这
件事。在此之前,怀疑也好,推测也
罢都不会动摇她的坚持。
她在试着学会坦诚,既是对自己坦
诚,也是对他人坦诚
“你就这么相信我”男人牵起嘴
角笑了笑。
,“我相信你,也相信我自己。”
“无恙,记住,你能够相信的只有
为了复国大业,为了我们谢氏能
重夺皇位,重新登上至高无上的顶峰,
朋友、爱人、子女、父母;没有什么是
不能牺牲的。他机a哈
瘦小的男孩跪在地上,紧紧咬着
牙额头上满是汗水。
态他的背部;横七竖八的全是纵横狰
狞的鞭痕,皮肉翻开,鲜血渗透,孩童
瘦弱的背部不及成年人的两个巴掌宽,
但放眼望去,竟无块好肉。
冷硬又淡漠的声音还在他耳边回荡,在他面前踱着步的女人忽然停下来,半俯下身,定定地看着他:
“记住,即便是我,你也不能相信。”
“如果有一天,为了复国大业,你需要亲手杀了我,不要有任何犹豫。”
女人黑色的眼睛里没有任何情绪,听到这句话,男孩惊慌失措地抬头,脱口而出:“不,娘……”
“你在违抗我的命令?”
“孩儿……”
“看来,你还是没有尝到教训。”女人叹了口气,继而直起身:
“二十鞭,不要伤及心脉。”
说罢,她抬脚离开,步伐不快不慢,淡漠平稳。仿佛身后跪着的不是她的亲生儿子,仿佛她不知道若是再打二十鞭,男孩就会昏死过去。
长鞭的破空声再次响起,隐忍的痛哼随着鞭笞一下接着一下,但她很快就走远了,从头到尾,都没有回头。
……
“看来,你还没有尝到教训。”
带着笑意的声音震荡着空气,孟然一愣,有些不明白谢无恙这句话的意思,只见他勾起唇角:
“但你赢了,孟昊天不是我杀的。”
当谢无恙派出的手下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身亡了,死于云州山林中的一种奇毒。
孟昊天曾叱咤武林几十年,最后竟这样默默无闻地死在了荒野之中,感概之余,谢无恙很快就从他的遗体上证实了自己一直在找的东西——孟昊天是渺族后裔,并且他已经找到了云渺宫留下的宝藏。
“从我的祖父开始,听雨楼就一直在寻找那处宝藏。”
飘渺无踪的云渺宫,富可敌国的宝藏,虽然孟然觉得这些传说都是镜花水月,但武林中相信此事的人不少。而听雨楼更是在多年的探究中,确定了最后一任云渺宫宫主留下的宝藏为真。
但这庞大的宝藏到底被埋在何处,又要如何攫取,他们一筹莫展。
或许当今之世,唯有渺族后裔方才知晓。在许多蛛丝马迹的佐证下,听雨楼将孟昊天确定为怀疑对象,谁知对方竟然也在寻找云渺宫宝藏的过程中死了。
谢无恙无法,只能将主意打在了孟然头上。
孟然是孟昊天的独女,孟昊天一死,她就是世间最后一个渺族后裔。
说到此处,孟然已然明白:“是不是……只有渺族后裔才能打开宝藏?”
所以她才会被谢无恙引入山谷,在武功不及对方又和同伴失散的情况下,她很轻易地就能被制住,在谢无恙的胁迫下帮他打开宝藏,进入遗迹。
只是那古老的遗迹十分凶险,财富还没得到,危险便接踵而来,为了逃出生天,他们只能联手,结果就在生死之间萌生了感情。
轻轻地,谢无恙点了点头。
下意识地,孟然松了口气,还好。
如果他只是隐瞒了她这些,那么,还好。
父亲的死与她无关,虽然他最开始的目的是利用她,但他们二人本就正邪殊途,没有宝藏之事,也是一见面就要刀剑相见,七年都过去了,她又怎么还会为他起初的居心不良而介怀?
念头闪过,少女不由自主露出几分释然与欣悦,忽见谢无恙唇角的笑弧扩大,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你是不是在庆幸,我只欺骗了你这些?”
她一愣,只见他笑意浅淡:“所以我才说,你还没有尝到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