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他为难道:“可是枫儿是恨上我了,乐乐他也对我这个外公感到失望,只怕不愿意回来。”
“怎会?你可是他们的父亲和外公,若是他们连颜家的门都不肯进,岂不是要背上不孝之名?枫儿性格古怪,或许不在乎,但她总要替她儿子想想吧?总不能叫那么小的孩子也被人戳脊梁骨。前些日子我与其他夫人聚会的时候,已有不少人在问我,见过枫儿的孩子没有,他们母子可有回来颜家住。妾身都不知该如何回答他们。他们在背后还不知怎么编排枫儿,编排咱小外孙呢。”宋氏眼中精光闪烁,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颜松泉一听女儿外孙会被世人唾弃,表情肃然:“何时的事?怎从未听你提起过?”
“最近因为杏儿的事,妾身担心得吃不下饭,便把那些事给忘了。”
“若真如此,无论如何也要请他们回府一趟。”颜松泉道。
颜芷杏与宋氏相视一笑。
……
“娘亲娘亲!曾外祖父什么时候回来啊?”
颜芷枫回到蒋家,就被儿子缠住了。
“很快。”
“很快是什么时候?”乐乐担忧地皱着小眉头,他听说曾外祖父被坏皇帝关起来了。
“很快就是很快。”
颜芷枫还要回去处理伤口,随口应了句。
小家伙忽然耸了耸鼻子:“咦,什么味道。”
他把鼻子往颜芷枫的身边凑,忽然惊呼一声:“娘亲,你受伤了?”
颜芷枫瞟了儿子一眼,心想,小鬼鼻子比狗还灵,她都已经把伤口简单处理一下,掩盖了袖子上的血,他居然还能发现。
“娘亲,你流血了!谁伤你?我要找他报仇!”小包子脸露出愤怒的表情,两只本就大的眼睛瞪得更大更圆。
“放心,仇娘亲已经报了,一点小伤而已,别跟人说。”颜芷枫摸了摸他的脑袋,往屋里走。
乐乐像条小尾巴似的跟在她身后。
颜芷枫让他把门关上。
乐乐点了点头,把房门关好,回身便看到娘亲把袖子挽了起来。
包扎着伤口的白色布条被染成红色,乐乐顿时紧张不已:“娘亲流了好多血。”
“没事,流点血促进血液循环。”颜芷枫对他说,“把药箱拿来。”
乐乐点了点头,跑到一个架子前,踮脚从头顶上拿了一个小箱子下来,小跑着到颜芷枫面前。
颜芷枫已经把染红的布条拆了下来。
看着娘亲雪白如藕的手臂上那道狰狞的伤口,小家伙露出心疼的表情:“娘亲,一定很疼吧?我给你呼呼。”
他把药箱放在床边,然后手脚灵活地爬到床上,凑到她胳膊旁,对着伤口轻轻吹了几口气。
热气轻洒在伤口上,痒痒的,微微刺痛。
颜芷枫嘴角却忍不住微微上扬。
“娘亲,还疼吗?”乐乐抬头,睁着明亮的大眼问她。
“疼。”颜芷枫红唇轻翘。
“那我再吹吹。”乐乐说完便又低头去吹,两排细密长睫如凤翼一般,扑闪扑闪。
直到儿子把脸都吹红了,才慢悠悠道:“可以了。”
乐乐停下来问她:“不疼了吗?”
“嗯。”
颜芷枫用没受伤的那只手去打开药箱。
乐乐忙道:“我来我来,娘亲受了伤,要好好休息。”
说完,双手去开箱子。
颜芷枫闻言收回手,看着儿子忙碌。
乐乐打开箱子后,从里面熟练地挑出一个瓶子:“娘亲,我给你上药。”
“好。”
乐乐爬起来,站在她身边,小心地把止血的金疮药洒在她的伤口处。
“谁?”
突然,颜芷枫感觉到房内有其他气息,目光凌厉地看向前面的屏风。
乐乐闻言一愣,抬头一看。
“煜叔叔!”
小家伙看到从屏风后面走出来的秦琰煜,小脸露出惊喜的表情。
见是秦琰煜,颜芷枫秀眉一拧,讥诮道:“煜王这次来又是为了什么?想当采花贼吗?”
“听说你受了伤。”秦琰煜目光落在她的玉臂上。
纤细白皙,莹莹泛光的手臂出现了一条破坏整体的伤口,在玉臂的衬托下,那伤口显得愈发的可憎。
“来看我笑话?”颜芷枫顺着他的视线瞟了眼自己的伤口,接着随意从药箱里扯出一段干净的白色布条,让乐乐剪了一截,她接过白色布条,要自己缠在手臂上。
秦琰煜走近,按住她的手。
“干什么?”颜芷枫不悦地问。
“你不方便。”
说着,从颜芷枫手里抽出那条白条,示意她把胳膊往外抬了抬。
颜芷枫冷嘲热讽:“你就方便?煜王爷懂得什么叫男女授受不亲吗?”
秦琰煜没回答她,修长如玉、骨节分明的手指捏住她的手,往上抬了抬。
感觉到碰触在自己手臂上的冰凉温度,颜芷枫微微一愣,斜睨着他。
煜王殿下戴着面具,面无表情。
不都说古代男女之妨大于天吗?
露个胳膊跟脱光了一样,他怎么还那么淡定?
明白了,煜王不是男人!嗯,不是正常的男人!
颜芷枫嘴角勾起一丝戏谑的笑,美眸流转,将他上下打量。
秦琰煜忽然垂眸对上她的眼。
颜芷枫撞进对方的眼,愣了愣。
“受伤了高兴?”秦琰煜薄唇轻动。
“你受伤试试。”颜芷枫翻了个白眼,紧接着感觉手臂一紧,秦琰煜将布条缠在了她伤口上。
只见他熟悉地绕了几圈,将伤口及周围都缠住,不出片刻,包扎好,处理得很漂亮。
“哇,煜叔叔包扎得好漂亮,比娘亲包得还好看!”乐乐在一旁惊叹。
颜芷枫斜了叛变的儿子一眼:“好看能当饭吃?”
说着将袖子往下一拉,盖住伤口,用眼神示意秦琰煜退远点。
秦琰煜从袖中掏出一个瓶子,递给她:“宫里的秘药,对伤口恢复好。”
“你觉得我会需要?”颜芷枫挑眉,她堂堂鬼医,什么好药没有?
秦琰煜眸光微微一闪:“我倒是忘了。”
说完,便要把瓶子收回去。
颜芷枫一把抢过来:“算了,虽然宫里东西不见得好,但研究一下也无妨。”
她随手将玉瓶扔在旁边的药箱里,淡漠道:“药我收下了,煜王可以走了。”
“娘亲,煜叔叔刚来,怎么着也得喝杯茶再走呀!”小家伙插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