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父皇也是讲道理的人。”
李奇火上浇油:
“并不是每个人,都像夫子一样,稍显迂腐和古板。我既然来这儿了,当然要改一改这儿的风气。”
李承乾惊恐莫名。
你才来第一天啊……
这里是什么风气,你只怕还不了解吧?
而且,父皇是讲道理的人?
李承乾身为长子,不得不提醒道:
“二弟,我觉得,要不还是把戒尺还给夫子吧?”
“不能还。”
李奇很坚决:“还给他,就代表着他做的是对的。可是,体罚学生,那是肯定不对的。”
啊这……
打个手板而已,也算不上太严重的体罚吧?
李承乾有些无奈。
他不敢惹夫子,也不敢惹李奇。
尤其是眼下太子未立,他更要表现得好一点。
散学后。
李奇果然被召进宫,随同一起的,还有李承乾。
李世民坐在御书房内,正批阅奏章。
两人也不吭声。
直到足足一柱香的时间过去,李世民才抬起头:
“都来了啊!”
“说说吧,怎么回事?”
李奇见李承乾没有要打报告的样子,只好自己上了:
“回父皇,其实没什么大事。今日儿臣去国子监进学,和夫子进行了一番友好的教学方式探讨,夫子也很认同儿臣的理念。”
“很认可?”
李世民奇怪的看着李奇。
然后不解的问道:
“很认可,他会把仗告到朕这里来?”
“额……”
李奇想了想,又解释道:
“夫子现在没有想通,没关系,只要给我一个月时间,不,半个月,我就能让夫子认可。”
给你半个月,你能把国子监闹得鸡飞狗跳!
李世民没好气的看了李奇一眼。
最近的日记也都是流水账,不写点关键东西。
太堕落了。
原本想着送去国子监,能好好约束一番。
没想到这小子去了第一天,就把夫子给约束了。
还反了天!
李世民淡淡的道:
“承乾,你作为兄长,有什么话要说?”
李承乾诚惶诚恐:
“父皇,儿臣引导不力,才让二弟犯下糊涂事。望父皇责罚!”
怎么就犯下糊涂事呢?
李奇听见这话,立马不高兴了。
他看着李承乾道:
“大哥,你这说的不对啊!”
“我和夫子吵架了吗?”
李承乾摇头:“没有。”
“那我和夫子是打架了?”
李承乾想了想,摇头:“没有。”
“那我到底犯下什么糊涂事了?”
“这……”
李承乾卡在那,不知如何接话。
好像……二弟的确也没做什么过火的事情啊!
李世民看场面,就知道,李承乾被绕进去了。
他淡淡的道:
“奇儿,你若是不想去国子监,也不是不行。”
“真的?”
李奇大喜。
你看看,我就说了嘛,父皇还是很讲道理的人嘛!
李世民点点头:
“君无戏言!”
李奇喜道:“那可真是太好不过了。”
一旁的李承乾有些懵。
什么情况?
二弟到底是不是父皇的亲生儿子?
啊不,我到底是不是父皇的亲生儿子?
要不然这待遇差距怎么这么大呢?
只听李世民继续道:
“既然不去国子监,要不就还是先去军伍中历练两年吧!”
“回头我和李靖将军说一声,让他带着你,不会让你吃亏。”
啥?
李奇惊骇连连,连忙摆手拒绝:
“父皇,等一下!”
“等一下!”
“那啥,其实我还是非常想在国子监好好学习一番的。身为皇子,我若不懂朝纲、不明纪律,那就实在说不过去了。”
“这事就这么办吧,明天我就把戒尺还给夫子。”
“并亲自向夫子道歉!”
李奇的态度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刚刚还振振有词,宁死不屈的样子,瞬间就低下了高贵的头颅。
李世民似笑非笑:
“这不为难你吧?”
李奇拍着胸脯保证:
“一点都不为难,儿臣非常心甘情愿,甚至有点迫不及待!”
“那就好!”
李世民继续收拾案桌上的奏章,挥挥手:
“都退下去吧!”
从御书房出来,李奇立马拉住李承乾。
他得好好问问,自己这便宜大哥到底怎么想的。
岂料,不等李奇发问,李承乾倒是先问道:
“二弟,你真的会给夫子道歉?”
“男子汉大丈夫,一口唾沫一颗钉。哥们说过的话,自然是算话的。”
李奇既然在李世民那下了保证书,当然就得办到。
否则真的送去军营,苦矣!
李承乾皱着眉头:
“什么是哥们?”
“啊……那是我的简称。就比如父皇喜欢说朕,我就用哥们来指代我自己。”
李奇的解释,让李承乾心惊肉跳的。
自己这位二弟,怎么喜欢在作死的边缘疯狂试探啊……
太可怕了。
李承乾想了想,道:
“行,明日我来找你,咱们一起去进学。”
李承乾对李奇还是不放心。
别明天给迟到了,到时候夫子一准有要告状了。
李奇点头应下。
回到秦王府后,他照例又练了一遍剑法。
不知为何,从未练过剑法的他,练这门青莲剑法的时候,居然得心应手。
似乎早已练过几千几万遍一样。
李奇也不知道这剑法到底能不能杀人,甚至也不知道这些剑招,到底高部高明。
练完剑法后,李奇才翻开日记本。
“时间滴溜溜的转。”
“唉,父皇让我去国子监学习,这可要了老命。里面的夫子,摇头晃脑,还没开讲,我就晕了。”
“按照时间来看,现在该存粮了。”
“马上就要天下大旱,颗粒无收。我得吩咐周麦他们,出去收粮。”
“长安、江南,能收的都收回来。”
“希望这个灾年能够撑过去吧!”
“这样,父皇也不用下什么罪己诏了。登基初年,年号还没改呢,就先下个罪己诏,多不好啊!”
写完后,李奇便立即找人喊来了周麦他们。
将事情交代完,李奇特意支了一千两银子,嚷周麦他们作为收粮定金。
现在,整个十里坡庄子的人,都是李奇的工人。
生产玻璃的,酿造白酒、果子酒的,各司其职。
禁宫之中。
李世民批改完所有奏章,伸了个懒腰。
他眼角的余光,刚好看见那本日记本。
“这小子,今天不会在日记里骂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