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宇上脚想踹人,罗战假装中招,顺势一把擒住程宇的脚,捞着程宇一条大腿把人抱在怀里,揉着,哄着……
当晚,两拨人前后脚回到家。
程大妈开门,随口问了一句:“钧钧,老二,回来啦?程宇他们回来一会儿了,你们不是看球吗,还以为折腾一宿呢,这么早?”
邵钧问:“干妈,你咋来了?”
程大妈说:“我咋来了?哼,给你们干活儿,洗洗衣服,收拾收拾房子!”
邵钧立马换成俊俏的笑脸,人见人爱:“我们哪用您洗衣服干活儿收拾屋子?我们自己收拾。”
程大妈白了小孩一眼,三分埋怨七分宠爱:“小罗现在也忙,老二一人儿洗四个人衣服,收拾这么大的房子,你打算累死他?……你不心疼他,我还心疼呢!”
邵钧吐个舌头,还不爽着,就不心疼那熊玩意儿!
邵钧一把挎住程大妈的胳膊:“干妈,走,我陪您看电视。”
邵钧亲亲热热跟程大妈进屋了,故意把某人撇在身后,不理。
罗强在后面默默地阖上大门,落锁,门廊暖暖的灯光笼下来,回家了。
罗强出狱之后,一大家子人一起搬进新居,罗小三儿在郊区买的一栋二层别墅。
罗强原本不愿意住小三儿的新房。他也不至于无家可归睡立交桥底下,以前留下的一些家底总能安身立命糊口,可是禁不住小三儿哄着他求着他。
罗战在皇城根脚底下投资的四合院新宅才刚刚破土动工,几年内住不进去。郊区这栋别墅他当初买来做婚房,一直空置,没人住!
让程宇住,程宇不愿意。
罗战挣得太多,太有钱了,房子买得太豪,程宇心里多多少少也有男人的自尊心,宁愿住大杂院,不想被罗战包养着。
让丈母娘来住,丈母娘更不愿意。
老太太在后海沿儿小胡同住了一辈子,哪舍得搬家,哪舍得离开几十年的老邻居,哪舍得莲花婶那一桌麻将?大杂院里享受邻里的亲密亲情习惯了,独栋别墅冷冷清清远近一人儿都不认识,谁住得惯?再者说,程大妈特开通开明地认为,但凡人家做媳妇的,终归不会乐意跟婆婆长久处在一个屋檐下,所谓距离产生美,咱老么咔嚓眼招人嫌的,别妨碍人家小两口过甜蜜小日子!况且,房子毕竟是儿媳妇挣钱买的,咱做婆婆的厚着脸皮就住进去,也太没有婆婆的尊严了!所以,不住!
罗强说:“老子也不住。”
“三儿,房子是你给你那口子买的,哥不住你的房子,我自己有地儿住。”
罗战跟他哥脸对着脸,特严肃:“哥,房子是咱一大家子人的,你跟我还分‘你的’、‘我的’?”
罗强脸上浮出淡淡的情绪,意味深长地说:“我的,也是你的。可是你的,不能算我的。”
罗战一听就不乐意:“哥你要这样,就跟我生分了。我的就是咱俩的,我就乐意!”
罗强冷笑道:“干啥?搞得好像欠了老子,想还?”
罗战挤了个眼,用力拍拍他哥后背,那份亲热劲儿,只有哥俩能明白。
罗战说:“哥,你没事儿了,我特高兴,我真心地,特别高兴!”
“咱一家人终于能凑到一起了,我不想分开,我就是想跟你住一块儿,每天都能瞅见你,一家人平平安安的。”
罗战说的话,让罗强沉默,眼底动容……
罗强搬进来了,邵钧自然也就来了。
罗强两口子都来了,程宇那边也就让罗战游说得松了口,也答应过来住,每周一半时间陪老妈,一半时间陪罗战。
二楼的走廊两头,各有一间大卧室,哥俩一人住一间。
邵钧在老太太房里陪看电视,聊得热乎。邵钧年纪最小,亲妈又死得早,程大妈头一回见着邵钧,听小孩讲小时候的事儿,就听得哭了,小手绢不断擦泪。老太太最疼小钧,每回拉着邵钧说悄悄话,疼着宠着,那感觉就好像又做了一轮妈似的。
罗强一人儿从楼上溜达下来,进到厨房,赫然发现厨房已经让人占了。
罗战系着围裙,闷头切菜蓉和虾蓉,灶上煮着小砂锅。
罗强从身后晃过来,往罗战后腰上一掐,罗战惊炸,菜刀差点儿脱手,罗强顺手挠罗战胳肢窝一下,罗战特怕痒痒,俩人闹着玩儿似的练了几招,最后是罗战撒赖似的摽着他哥后脖子勒住了,罗强不还手,乐了。
罗强揶揄道:“有痒痒肉的人,有人疼。”
罗战乐着问:“哥你现在没人疼?”
罗强一挥手,懒得废话:“给老子让地儿,老子做个夜宵。”
罗战:“我正做一半儿呢,你等我做完的。”
罗强:“老子先做,你候着。”
罗战:“哥,你大晚上的做夜宵干啥,你吃啊?”
罗强:“你大晚上的,你做夜宵干啥?喂你自个儿吃的?!”
……
哥俩在厨房一阵鼓捣,开小会儿,商议军情。
“你家小条子吃虾肉烧卖吗?”
“咱家小嫂子吃芸豆蛋卷和肉松饭团吗?”
“老子屋里那个最挑,芹菜他妈不吃,韭菜他妈不吃,胡萝卜他妈不吃,还有他吃的东西吗?”
“还是我屋里的帅哥好伺候,吃嘛嘛香,胃口贼棒,而且就稀罕我这口,我做的鱼香虾蓉小茄盒砂锅冬笋猪骨汤他最喜欢了!”
“老子屋里的今天不高兴了,难弄,你让老子先做!”
“我们家小宇也不高兴着,不让我进屋,我今儿不把夜宵端到床头我就等着跪走廊跪一宿!……我丈母娘还在呢!!!”
“你先去走廊跪着,等老子做完你再滚回来。”
“……”
罗强把罗小三儿踢出厨房。
罗小三儿悲催地滚走,上楼扒门缝哄小警帽去了。当初买房子咋没考虑这一出,咋就没买个带俩厨房的别墅?
罗强在厨房里忙了一阵,做好三样小点心和一个汤,芸豆蛋卷,肉松饭团,虾蓉小白菜煎饺,绿豆面小丸子粉丝汤,都是邵钧爱吃的口味儿。
他端着一大盘东西进屋,屋里亮着小灯,床上没人,卫生间隐隐传出哗哗的水声。
主卧室自带卫生间,卫生间里又有盥洗台,马桶间,浴缸,淋浴间,衣帽间。
罗强搁下吃的,推门就进去了……
罗强这边刚腾出地儿,罗战赶紧把厨房占上,重新系好围裙,手忙脚乱,这顿夜宵再不做好,今儿晚上真得在楼下客厅睡沙发了。
罗战手脚麻利儿地切好东西,擀皮儿,包馅,做程宇最爱吃的虾肉鱼籽烧卖,鱼香肉末茄盒,还有养胃暖心的猪骨汤。
程宇其实在屋里,一人守着大床,也煎熬着,干什么都不是滋味儿,心里惦记着,抻脖子等着。罗战那混球,夜宵做这半天,还没做好?咋不来赔礼道歉呢?果然老夫老夫日子久了,那些个浪漫的体贴的小情趣,都不再白给了吗?!
程宇悄悄溜下楼梯,紧贴墙根,探出头来看罗战干嘛呢。
开放式大厨房,亮着一盏小灯,罗战背身弄灶上的小砂锅,头顶白气袅袅,肩上笼着很好看的橘色灯光。
墙上的大钟轻轻敲响零点钟声,“咚”得一声,敲上程宇的心。
程宇扒在墙角望了很久,一眨不眨盯着这个人,心软了,原本的气闷委屈想让罗战顶着大锅跪走廊的冲动这会儿全部化作酸酸甜甜难言的滋味儿。说到底,罗战多无辜,多好一人儿,自己今天就是嫉妒了,不仅吃姓邹的醋,更是一直吃罗老二的醋……
跟罗战在一起每一天,都过得很幸福,每一天的点点滴滴都不断提醒着他,茫茫人海里曾经遇到这么一个人,曾经彼此努力着不放弃不放手,能走到今天,多么幸运。
罗战往汤里放了调料,舀一勺尝尝,刚凑上嘴,手腕被一把捏住,程宇热烘烘的胸膛把他裹住。
程宇声音沉沉的,带着动心动情的悸动,滚烫的呼吸喷上罗战的耳朵。
“不准偷吃,你给我做的,我的……”
楼上,罗强迅速发觉淋浴小间的推拉门从里边反锁,他进不去,邵钧明明在里面!
能听见人声和水声,却看不见人影儿,罗强甚至想象得出,玻璃门上水雾模糊,隐隐约约映出瘦削挺翘的弧度,他熟悉的身体。
隔着一层蒸腾的白雾,水声哗哗不间断地响,邵钧的腰弧线很好看,腰窝深陷,挺拔有力的大腿托起圆润结实的屁股。
“don'tbreakmyheart,再次温柔!”
邵钧头发上顶着一丛泡沫,口里哼着小曲儿。
“你所拥有的是你的身体!诱人的美丽!”
“我所拥有的是我的记忆!美妙的感觉——啊哦哦——”
罗强胸口起伏,抓门,狠狠一掌拍在门上……
邵钧故意提高嗓门,嚎了几句特别带感的歌词儿。
他搓洗着皮肤,下意识在水帘子里扭了一下腰。水声中整个地板“哐当”震了一下,金属合页销闩混合着木屑天女散花般散落,整扇拉门从门框上被掰开扯脱发出巨响。邵钧猛一回头,他的屁股被一只火热的大手掌粗鲁地罩住,照着屁股蛋最软的地方狠狠掐了一把。
他随即被罗强猛地搂进怀里,抱住了……
罗强从外面直接把门卸了。
“嗳……”
邵钧挣了一下,满头泡沫甩罗强一脸一身。罗强连衣服都没脱,甩掉鞋子,拉开玻璃门闯进去,从背后箍着人,急迫地蛮横地吻上去,周围水声四溅。邵钧让这厮这么一弄,洗发水泡沫流到脸上,迷了眼,睁不开,哼哧,挣脱,揪扯。他身子湿滑,像一条滑不溜手的大白鱼,在水帘子里挣扎跳动。
一个穿戴整齐,一个一丝不挂,两人肢体剧烈碰撞扭打。罗强全身都湿了,沾着泡沫。邵钧皮肤让热水烫过而发红,发软,胯下赘物晃动,那副情景令人血脉贲张。罗强让周身的热水雾气刺激得欲火勃发,冲动地把邵钧推挤到墙角,吻邵钧的脖子,吻邵钧的胸口,眼底藏了几分哄慰与补偿的情绪,更多的却是身体里被激发的冲动,渴望,雄性动物的嫉妒心,对领地的独占欲,想补偿的分明是自己这颗惴惴的不安的老心……
罗强抓住邵钧被他逗弄得半勃起的浅粉色阳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