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好了之后,我们去供销社买了果匣子,酒,橘子汁,罐头,挂面,鸡蛋,白糖等等礼物,又找了个三马子就回了虎子舅舅家。
我们刚进大门,虎子舅舅和舅妈就咧着嘴笑着从屋子里跑了出来,一直迎接到了院子的中心。虎子舅妈扶着林素素进了屋子,很热情。
虎子的舅舅和舅妈人都很好,老实厚道的庄稼人。虎子拿了三千块钱给舅舅和舅妈,舅舅说钱够花,让虎子留着,虎子就把钱给舅妈了。
按理说虎子应该和舅舅叫爸爸和舅妈叫妈妈才对,毕竟是过继给舅舅了,从道德和法律上都是承认的父子关系。但虎子叫不出口,一直就叫舅和妗子。
其实这都没关系,心里当舅舅和舅妈是父母就行。
晚上聊天的时候,虎子说了句:“我就是在这里长大的,这就是我的家。”
我说:“有家真好。”
虎子家离着我家也就是十多公里,第二天一早,虎子舅舅给我们找好了车,是村里的三马子车,把我们直接送到了我的家里。
到了大门口我心里就不舒服,以前我堆粪的地方被隔壁家老二盖了车棚和牛棚,他家的牛车现在就停在车棚里,他家的牛就拴在牛棚里。但这是我家的地盘,正对着我家的院墙,怎么也轮不到他在这里盖棚子啊!
我拿出钥匙打开大门,百感交集,到了院子里看着眼前的房子,玻璃都被人砸了,我趴到了窗户上,看到屋子里除了全是麻雀的粪便之后,在我家的炕上,还有人的屎。
有些人就是这么操蛋,知道我不在家,家里已经没人了,就想方设法糟践你。我甚至能猜到是谁干的,肯定是隔壁老二那一家子,没一点好心。
当初就是我用一堆粪和他家换了两块红薯。这一家子可能觉得心里对我有愧,干脆就用这种办法来进一步地羞辱我,来让自己丑陋的灵魂变得平静。
这种心理我能明白是怎么回事,但不知道为什么人心会如此丑陋。我用一堆粪换你两块红薯,我没怪罪你们,你何必砸了我家窗户,往我家炕上拉屎呢?
因为他占过我便宜,所以他一家人最不希望我过得比他们好,那样的话,他们的内心会纠结起来。
我猜他是这么想的:一个用一堆粪换两块红薯的傻子,怎么能比我过得还好呢?这不公平,所以我要往他炕上拉屎,糟践他一下才能公平。
我一拉虎子说:“走吧,别看了。”
林素素说:“谁这么坏啊!哪里有往别人家床上拉屎的?畜生都干不出来这种事,猫狗还知道找方便的地方呢。”
村里亲戚多,借两辆自行车还是能借到的。
我骑着二八大杠驮着林素素,虎子自己骑一辆,我们三个去了乡政府,赶上办户口的人去县里开会了,后晌才能回来。实际上我不太信这种说法,多半就是家里有事没来上班,又不想请假,所以就用这么一套说辞。
谁家还没个大事小情的啊,你掩护我,我掩护你,大家一起混全勤嘛!
我们只能在乡政府这边等,无聊至极我们就去了一家游戏厅,本来以为是北京那种大型游戏厅,玩的都是快打或者三国志之类的游戏,想不到的是,这里的游戏厅里全是红白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