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想到的事皇上如何会想不到?”娴贵妃心中疲倦,却不得不费心竭力地给宁怀昌解释,“你我都知道皇上留着姜云姒的目的,姜云姒于皇上而言,乃是他能长生的机缘,如今你要从皇上手中夺走他的机缘,你还想坐稳你的太子之位吗?”
只怕皇帝会怒从中起,就算再次把宁怀昌给软禁起来也不是不可能的!
“可这也是我们的机会!”宁怀昌不甘道,“母妃,我们已经等了太久了,当初明明有机会……可现在难道您要儿臣等着父皇服下血灵芝,眼睁睁看着他恢复生机吗?要是父皇当真续了命,那我们还要等多久?”
他说着越来越激动,俊朗的面容被贪婪覆盖,变得好似一头疯狂的恶狼,“那个位置就在眼前,只要父皇驾鹤西去,便是儿臣的囊中之物。母妃,您要儿臣如何放弃?”
“事关重大,不可操之过急……”娴贵妃头疼得快要裂开。
偏偏宁怀昌还一意孤行,衣袖狠狠一甩,道:“依儿臣之见,母妃是待在后宫太久了,不知道外头的天地如何。这件事,儿臣自有主张,就不劳烦母妃了。”
说罢他便头也不回地离去。
“太子!”娴贵妃声音焦急,却没能让宁怀昌的脚步停顿一瞬。
与此同时,娴贵妃的头也越来越疼,只能再次开口把身边伺候的嬷嬷叫了进来。
一想到宁怀昌这会儿离开慈安宫,肯定会去找皇帝和姜云姒,于是她吩咐道:“本宫头疾发作,去把姜云姒召来为本宫诊治。”
不论如何,如今只能先把姜云姒扣在手里再说,宁怀昌一旦找不到姜云姒,自然就会知道自己把人召了来,到时候自己再略施手段,让他看看姜云姒的真面目,兴许他便不会再执着了。
姜云姒……果真是个祸害!
若非当日皇帝突然驾到,说不定她早就被自己解决了,又何来如今的这些麻烦?
片刻后,宫女去而复返,在嬷嬷耳边耳语了几句后,嬷嬷转而对娴贵妃道:“启禀贵妃娘娘,那个姜云姒胆大包天,竟然……拒了您的传召。”
“她好大的胆子!”娴贵妃怒火中烧,“她以为有皇上撑腰,本宫便真的不敢动她吗?”
嬷嬷连忙宽慰道:“那姜云姒是外头来的蠢妇,不知规矩。贵妃娘娘您的身子要紧,要不还是请太子来瞧瞧?”
毕竟也不能一直疼着,娴贵妃只好点头,“去吧,本宫实在头疼得紧。”
一声叹息被娴贵妃咽下。
想她堂堂主理六宫的贵妃,又抚养太子至今,身份何其尊贵?
可如今,她唯一的女儿死得窝囊,太子又越发没脑子,还有皇帝也渐渐与她离心,不,或许很多年前,她与皇帝便不再伉俪情深,反而成了……恨不得时时刻刻算计对方的仇人。
现在她也没有别的指望了,只盼着能帮宁怀昌登上皇位,如此,她才算有了最坚实的依靠。
事已至此,无法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