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沉沉将苏羽烟带到一个没人的地方,看了看苏羽烟的肚子,然后试探性的问道:“是唐忻年的吗?”
苏羽烟抿着嘴,点点头,牧沉沉叹了一口气说道:“虽然我并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是你真的决定好了吗?”
苏羽烟点点头,又摇摇头:“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的是,我现在不能要这个孩子,唐忻年,也不会要这个孩子。”
她太了解唐忻年了,每当自己真的相信他对自己是有爱的时候,他就开始变成另外一个冷酷无情的他,然后告诉自己,自己只是他的玩具。
那么身为泄欲的玩具,她怎么配怀着唐忻年的孩子呢?
牧沉沉知道苏羽烟的难处,她当然也知道唐家并不会轻易接受苏羽烟,况且苏羽烟现在是事业的上升期,上一个金马奖要不是出意外,绝对会是苏羽烟的。
但是牧沉沉也知道流产对苏羽烟意味着什么,上次和唐宛雪因为走错了去了妇科,医生以为他们要堕胎,所以一直在普及知识。
苏羽烟虽然还算年轻,但是牧沉沉知道苏羽烟的心思都在事业上,她不可能会乖乖的养上几个月。
流产本来就对身体创伤很大,不好好养着以后肯定是会落下病根的,牧沉沉问道:“唐忻年知道吗?”
苏羽烟摇头苦笑到:“不知道,但是他知道又会怎样呢?逼着我来打胎吗?沉沉,我们之间的关系太复杂了。”
牧沉沉掏出手机就准备给唐忻年打电话:“不管他要不要这个孩子,他都是有责任的,我怎么能看着你一个人躺在那冷冰冰的手术台上呢?
你觉得默默地付出就是伟大吗?他应该知道你为他付出了什么,我不管你们之间的关系是怎么样的复杂,现在,他是孩子的父亲,他有责任。”
苏羽烟慌忙抢过牧沉沉的手机,然后说道:“不要,不要让他知道,沉沉,你知道上次金马奖为什么不是我的吗?是因为唐忻年的爷爷唐木德。”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牧沉沉就明白了,所以唐木德是在警告苏羽烟吗?牧沉沉看着苏羽烟憔悴的脸,也只能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外面传来了医院护士的叫号,苏羽烟并没有用自己的真名,而是用了钟潇潇之前帮忙弄的假名,听到叫号之后苏羽烟就拉着牧沉沉说道:“好了,考虑的时间已经过去了。”
说完苏羽烟就走了出去,牧沉沉跟在后面,看着苏羽烟瘦弱的背影,她只觉得心里酸酸的,一直以为苏羽烟终于走出来了,但是现在才发现,她似乎一直都在苦海里。
医生看了看苏羽烟,看见年龄的时候问道:“你确定不要了吗?你这个年龄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以后可能会影响到你怀孕的呢。”
苏羽烟攥着衣角,想了想说道:“影响很大吗?”
医生摇摇头说道:“这个就不确定了,看个人的恢复能力,有些人一次之后就导致不孕不育了,当然这只是个例,只是提醒你想清楚。”
牧沉沉站在一旁,却也没有资格说些什么,她现在想做的,就是想把唐忻年找来打一顿,但是想起苏羽烟那哀求的眼神,牧沉沉还是作罢了。
良久苏羽烟点了点头,医生确认了之后就说道:“那你跟我来吧。”
说完就将苏羽烟带进了一个房间,而牧沉沉被留在了外面。当苏羽烟将下面的衣服脱掉之后,她躺在了手术的躺椅上。
看着那些泛着寒光的器材,苏羽烟下意识的打了个冷战,就在那冰冷的器材插入到她身体里的时候,一阵撕心裂肺的痛从下体传来。
这一刻,她想逃离,一个护士将一条赶紧的毛巾递到她面前,然后说道:“要是受不了就咬着吧,会好受一些。”
本来是想做无痛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苏羽烟舍不得一觉醒来孩子就没有了,这个孩子是无辜的,就算不能留下他,那么苏羽烟也想感受一下这种痛苦。
她能清楚的感受到那些器材在自己的子宫里一下一下的带走她还没有成型的孩子,看着周围的白色,苏羽烟的意识渐渐的有些模糊了。
但是下一秒疼痛又瞬间让她清醒过来,原来失去一个孩子,心里和身体,都是会很痛的啊。
十几分钟之后手术就完成了,苏羽烟已经失去了力气,她软绵绵的躺在躺椅上,看着医生将那一盆血肉模糊的东西,倒进了垃圾桶里。
苏羽烟在护士的搀扶下坐了起来,她将衣服穿好,然后缓缓的走下来,每一下,都在牵扯这她的神经,那种割裂的痛瞬间从下体弥漫到全身。
牧沉沉看见苏羽烟之后,眼里瞬间就泛起了泪花:“你是不是傻,为什么不做无痛的要这么折磨自己?”
牧沉沉心疼的抱着苏羽烟,她的气息有些微弱,身子软软的瘫在牧沉沉的怀里,就在要走出去的时候,牧沉沉看见从远处跑过来的唐忻年。
不知道是不是赌气,牧沉沉看见唐忻年之间转身就准备离开,要不是因为这个男人,苏羽烟又怎么会承受这样的痛苦?
但是还没走几步就被唐忻年拦住了,苏羽烟看了他一眼,却什么都没说,唐忻年手里还拿着验孕棒。
他看着虚弱的苏羽烟,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她把孩子打掉了吗?她就真的那么讨厌自己吗?就连怀孕了,也一声不吭的自己来堕胎。
看着沉默不语的唐忻年,牧沉沉带着苏羽烟就准备离开,这时候唐忻年直接将牧沉沉怀里的苏羽烟打横抱起。
牧沉沉也没有阻拦,看着唐忻年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多少遗憾,是从姗姗来迟开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