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余无梦生终于还是迟了一步,当几人赶到最后的战场时,只剩下了满地的血,一地的狼藉,昏迷不醒的朝天骄,以及已然失了生机的玄冥氏。霜旒玥珂当场崩溃昏厥了过去,然而活着的人终究是顾不及悲伤便要继续前行。将玄冥氏和冰楼一众亡者收埋后,几人带着重伤的朝天骄无奈回返,旅途中充满了悲伤及黯然的氛围。
曾忆携手共并肩,千里征尘会狼烟;而今归来萧瑟路,叶落天地祭华年。
几人回到了疏楼龙宿的居处三分春色,一部分被提前安排撤走的冰楼族人则被疏楼龙宿另寻一妥善所在安置,作为儒门天下的至尊龙首,在儒门内地位超然的人物,龙宿自有这样的人力以及财力。苏醒过来的朝天骄和霜旒玥珂自然是咬牙切齿的,吼着要杀了迷达复仇,但都被三余无梦生和疏楼龙宿给按住了。
就如同疏楼龙宿所说:“你们现在去,也不过是徒添几条亡魂而已,这一次迷达收手,不代表他下次亦会留手,你们大可以去,看看是你们杀了迷达雪恨,还是九泉之下,冰王及众人死不瞑目,看着他们拼出这条性命所保护的,竟是被人如此不屑一顾,如此践踏,如此挥霍浪费。”
疏楼龙宿的话可说是难听到了极点,但此时此刻,恰需要的就是这样的冰冷言辞,才可以让失去理智的两人复归于清醒。
三余无梦生也从朝天骄的口中知道了迷达进攻冰楼的真正原因,并非是他藏身于冰楼,这令他心内的自责稍微削减了一些,但其后朝天骄所说的,却是让他的脸色渐渐变得有些难看起来。冰楼旧怨,妖族之人,妖脉之力……几乎是在一瞬间,三余无梦生便肯定了迷达,或者说欲界的目标为何,而这对于正道而言,实非是什么好消息。
这几天里,他也听闻了由无心所提出了,让欲界与正道以七场决斗划定未来局势的建议,这确实是对于双方,对于苍生而言,伤亡都最轻的方法,对于正道而言,也可说是胜算最高的一中。无论是欲界还是正道,都没有拒绝的理由。而迷达此次,分明已是在为七场决斗做准备。
“嗯?你是说,迷达此次是为以妖脉之力强化欲界人手?”疏楼龙宿轻摇着华扇,微微皱起了眉头。
三余无梦生缓缓点头道:“除此之外,也无其他理由了,欲界人马本就强悍,有妖脉之力加持,只怕此事难了。”
疏楼龙宿道:“七局四胜,欲界有迷达和阎达,还有不确定是否回归的女琊,而目前正道有能力抗衡波旬一体的,唯有一页书,甚至都算不上稳胜。”
三余无梦生一脸阴霾摇头道:“此法虽然避免了欲界的兵力优势,却也是一手险招,若是败,那便……”
疏楼龙宿思考了一阵,说道:“无论如何,总要先敲定七名人选,迷达既已作手,便说明欲界有极大的可能性接下此战,但是正道……”
“我先前往佛乡,与众人会和商议对策,凤座及霜旒玥珂,就拜托龙首了。”
“去吧,他们交由我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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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说佛门之中,最神秘的西藏汗野,登佛之路取道西行。由四大创道者之一的尊佛·宿何年创立,佛者,千里行足,慈悲为念,立一方净土,宏救世之愿。
一塔,双圣,四禅天。
自尊佛,灵鹫宿何年圆寂之后,西煌佛界主事便由其弟子圣衡者释至伽蓝担任,与四禅天守护锦卧佛山之封印,避免着一场灭世的危机。
而法畏金刚的一封传书,自中原至极西之地,落于释至伽蓝手中,为这久别于尘世的世外佛境,卷来一抹尘世喧嚣。
“圣衡者,尊者书信,所言为何?”说话的佛者外表童稚,头上满是蓝色舍利,左手托蓝田玉钵,看上去倒有几分天真,但西煌佛界却是无人敢轻视这位。双圣之下四禅天,法畏金刚便是镇守于佛界西隅的归龙树下。
而这位看似童稚的佛子,正是镇守在佛域东隅青云层的渡者,四禅天之一,因每踏出一步,便长出一片青草如茵,故法号青随。
“尊者信中说,欲界将有可能与佛门以七局论战,划定胜负,以此避免普通百姓及僧众的伤亡,阿弥陀佛,如此,倒也不失为一个办法。”应答之人,虽未露面,然语气舒缓而庄严,令人闻声便觉着清圣,一想便知是佛门高僧。
“那尊者传书,是要请援?”青随佛子也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先前尊者飞书,言及与波旬恶体阎达一战,他与梵宇殊台凤忏、灵云寺白云剑联手,仍是落于下风,可见此魔难缠。”
“欲界有恶体、智体,当前女体动向未明,但也需先做准备,若是如此,为了佛门,伽蓝只怕这一趟非走不可,若吾前往中原,封印之事,便有劳渡者及慧者、悲者看顾了。”
“此为青随分所当为。”
“唉,佛消魔涨,苍生苦难,阿弥陀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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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桑村内,今日再来一名异客,说是异客,只因能把大人小孩都吓到躲在家中的人,当前台面上的真的不多,恶体阎达恰是其中之一。
对此阎达也不以为意,被他吓到的人不少,这些百姓又能算得上什么。
但他看到无心时,那张狰狞面目,却变了颜色,“嗯?!无心你怎会重伤至此,是谁,竟然能将你伤到如此?”
“是……”无心伸出手指了指上面,却不曾继续说下去,“你今日前来,是要接受七局之斗的建议了吗?”
“此举,对于欲界,并无危害,自可应下,但!”